邵文鹤带着南风去了一个郊外的别墅,刚下车时,李斯诺便向他跑来。
“南老师,我害怕,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李斯诺抱着南风的腿,抬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仿佛还带着泪珠。
南风心里一软,蹲下身子将人抱在怀里,“乖,我们在这住几天,等沈宁叔叔回来了,我们就回家。”
邵文鹤站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
李斯诺这个小孩让他心里很复杂,一方面是对他的怀疑,另一方面却是心疼。
明明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本该快乐的享受童年,却承受了那么多伤害。
“邵大哥,你去忙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要是阿宁有什么消息,一定记得告诉我。”
邵文鹤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便驱车离开了。
车子扬长而去,南风牵着李斯诺的手走向别墅。
房子里空荡荡的,但是却很干净,就是看起来没人住过,少了点烟火气息。
“南老师,我饿了……”
李斯诺捂了捂肚子,嘴巴向下撇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南风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说道:“你去看会电视,我做好饭叫你。”
说完,南风便进了厨房。
因为心里一直担忧沈宁的安全,所以她不止一次的差点切到手,最后好不容易将饭做好,却发现菜忘了放盐。
“对不起啊,斯诺,老师重新给你做。”
“不用了老师,我很喜欢,这样吃反而能吃出蔬菜本身淡淡的甜味。”
看着李斯诺乖巧的样子,南风心里更加难过。
她眼泪快要溢出来,头倔犟的偏向一边,不能让李斯诺看到。
但是李斯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一向最会看人脸色了。
李斯诺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南风面前扑到她怀里:“老师,你别难过,叔叔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如果你实在太想他,那我们就去找他。”
李斯诺瘦瘦小小的,但他的话却充满了力量,让南风心里一颤,那股伤心再也忍不住,眼泪就那样跌落下来,砸到李斯诺的肩膀上。
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南风将李斯诺紧紧的抱在怀里,给他讲故事,终于鼾声传来,南风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下床去。
她打开手机看,《梦鱼之泪》首映反响很不错,仅仅一天时间,票房已经破百万。
南风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这部剧肯定会爆火。
但是南风心里并不开心,因为她的沈宁失联了,而且不知道生死。
南风点开和沈宁的对话框,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她的问候,对方还是没有回,电话打过去也是关机。
她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不由得祈祷,一定要让沈宁平平安安的回来。
她忽然想起觉悟大师说的话,沈宁心中有此一劫,她的担忧更加深重。
夜晚,南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她来到一艘船上,看到沈宁背对着她站在甲板上,她高兴的跑向他,嘴里呼唤着他的名字。
可是下一秒,沈宁转过身来,浑身是血,轰隆一声,轮船爆炸了,火光冲天,沈宁消失在火海里。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南风觉得浑身冰冷,就像掉入了冰窟里,她甚至无法呼吸,感受到心脏一点一点在停止跳动。
“南老师……南老师……”
忽然,一阵呼喊声传入耳边。
是谁?
是谁在叫我?
“南老师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画面一转,南风又到了白云寺那棵桃花树下。
觉悟大师依旧衣袂飘飘的坐在那饮茶,看到南风便示意让她过去。
南风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万事万物,有始有终,因果循环,万极归终。
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话音刚落,呼喊声再次传入耳中。
南风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照的她有些模糊。
“南老师,你终于醒了……”
南风头偏过去,只见李斯诺眼睛红红的一脸关怀的看着自己。
“斯诺,别怕,老师没事。”
听到南风的声音,李斯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南老师……你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叔叔……我怎么都叫不醒你……我好害怕……”
看到李斯诺哭到抽泣的肩膀,南风心里也难过不已。
那个梦是什么预示嘛……
南风振作精神,哄好李斯诺后便起床洗漱。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直到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南风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嫂子,你现在在哪?我带你去找大哥……”
是楚子墨!
南风挂断电话后,不到半小时,楚子墨就驱车而来。
许正忻从车上下来,一脸沉重,他抱起李斯诺就往车里走。
“大嫂,先上车,其他的车上说。”
车子极速的行驶着,南风终于忍不住问出口:“阿宁他怎么了?”
“嫂子,大哥情况不太好,沈寂那孙子一点也不顾及两人是亲兄弟,他竟然用颜阿姨设计,大哥中了圈套,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昏迷。”
听到沈宁的消息,南风心里倒是冷静了下来。
没关系,他生她便陪他生。
他若死,她也不会苟活。
几人上了飞机,许正忻踌躇了半天才开口。
“大嫂,大哥昏迷之前不让我们告诉你,但是我知道,如果他出事了,你肯定也活不了,所以这次,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南风感激的看着楚子墨,眼角泛泪,如果真的是悲剧,她希望最后一刻能陪着他。
“子墨,谢谢你。”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几人到达私人诊所时,南风看到沈宁躺在病房里,那一刻她的坚强崩之以溃。
他胸膛上缠着绷带,上面渗出血迹,整个人消瘦沧桑,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气,就连嘴唇都青紫干裂。
南风站在窗子外,捂着嘴哭泣,任凭眼泪肆意滑落。
李斯诺站在一旁看着南风,眼圈泛红,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嘴唇死死地被咬出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