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不要乱来,这可是在相府,我只用喊一声,你绝讨不了好果子吃。”
“你没发现我和你在这争论了这么久,却无人来查看情况吗?我进来的时候,早就把你院中的人都给打晕了,她们现在还在外面不省人事呢。”
方应看慢慢走近,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沈知意紧紧攥着手中的盒子,死死盯着方应看,试图劝解:“你就不怕我舅舅事后要了你的命吗?”
“知意妹妹,别天真了。既然我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那我还需顾忌什么后果?”
沈知意不再作答,低垂着头,看到方应看的靴子进入她的视线的时候,又猛地抬头,打开手中的盒子,把里面的覆粉洒向方应看的脸。
方应看一时不察,被覆粉迷了眼,眼睛刺痛,视线一片模糊。沈知意立马绕过他往门口跑,但方应看耳力惊人,从脚步声辨别到她的位置,一把扯住了她。
沈知意刚要拔出袖中的匕首,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把短刀向着方应看后心袭来,方应看侧身躲过,短刀划开他的手臂插入柱子。沈知意也在那一瞬间脱身,奔向赶来的白愁飞。
自从牢中洗车,沈知意终于再次见到白愁飞,他脸色惨白,眼里满是血丝,看到她温柔地露出安抚性的一笑。
然后提着另一把短刀冲了上去,和方应看打了起来。
方应看视线受阻,白愁飞却也是旧伤未愈,不过方应看来这里没有带上他的血河剑,赤手难敌短刀,身上已被划出不少伤口,隐隐有落入下乘之势。
突然蚀心丹发作,白愁飞恍惚了一刹,就被方应看抓住破绽,反压在身下,短刀刀锋也对准了白愁飞。
两人正僵持不下,沈知意已经拔出匕首,来到了二人身后。她举起匕首,狠狠插入方应看的脖子,也许是她刚好割开了方应看的大动脉,血液一下喷薄而出,溅了她一脸血。
看着捂着脖子的方应看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下,手中染血的匕首也跟着落下。沈知意压下心中因杀了人而染上的恐慌,立马扶起了白愁飞。
“阿飞,你没事吧?”
白愁飞摇头,握着刀柄的手上满是青筋,他额头冒出冷汗,语气却是那么的轻柔,“知意,我后悔了。现在让你陷入两难境地,我很抱歉。你现在还愿意和我离开吗?”
“我愿意,可是苏大哥他们…”
白愁飞打断了她,一只手拿出怀里的手帕,为沈知意擦去脸上的血迹,低声说:“知意,我请大哥陪我做了一场戏,在被发现之前,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因为时间紧迫,两人没有收拾东西,立马离开了相府。白愁飞抱着沈知意掠过脚下的屋舍,这让沈知意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在细柳见面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抱着她。
来到城外,杨无邪早已在这里为他们准备好了盘缠,匆匆告别后,两人改为骑马。
一路狂奔到苦水铺,一支闪着寒光的利箭射向他们。白愁飞立马护着沈知意从马背摔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白愁飞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衣服弄脏了。”沈知意摇头。
元十三限从暗处走出,站到二人面前。
“知意小姐,先生让我接你回去。”
沈知意紧攥着白愁飞衣袖,问:“十三先生,你放我们离开吧,我保证我们以后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
“知意小姐,先生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况且,先生最讨厌欺骗背叛之人,白愁飞此人,必须死。”
“不行!白愁飞不能死!”沈知意拦在白愁飞身前。
元十三限面若冰霜,“知意小姐,那就得罪了。”
话落,一道柔劲掌风袭来,沈知意便觉得手脚无力,被掌风推至三米外,倒落在地。
沈知意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元十三限和白愁飞打了起来。元十三限本就武林中数一数二的感受,全盛时期的白愁飞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他,更何况白愁飞现在只有半血状态。
元十三限以掌为剑,不多时,就在白愁飞身上留下大大小小深可见骨的伤口,白愁飞的一身白衣也变成了血衣,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无比惨白。
此时白愁飞已力竭,双膝跪地,靠着插在地面的双刀支撑着,不让身体倒下。
又下雪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飘落。
沈知意趴在地上泪流满面,忍着痛,拼尽全力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向白愁飞,跪落在他面前。
她双手颤抖着想要触碰他,又怕不小心把他碰碎了。
“知意,别哭。”白愁飞涌出一口鲜血,抬起一只手,拂去她的泪珠,“你一哭,我的心就好疼。”
沈知意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
“知意,对不起,我大概要食言了。”
“不会的,我会找人治好你的,你不许食言。”
白愁飞只是笑笑,看了眼落在他们身上的白雪,在沈知意额头留下虔诚一吻。
“知意,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也算共白首了?”
沈知意拼命地点头,刚想回话,却听到利刃刺破肉体的声音,眼前一片猩红。
沈知意立马捂住了白愁飞的脖颈,崩溃大声质问元十三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
元十三限声音冰冷,无一丝感情,“先生说了,方应看好歹是他的义子。方应看是怎么没的,白愁飞就得怎么死。”
“是我杀的方应看!是我啊!”
沈知意抱着倒在她怀中的白愁飞,手捂着他的伤口,企图以此来止住他的血。
白愁飞抬手想安慰她,可手才到半空,就滑落在地。
漫天飞雪中,身穿嫁衣的少女抱着一身血衣的爱人,在雪地中崩溃大哭。
沈知意感觉自己全身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甚至有些窒息,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慢慢落到在地。
雪花落入她的眼中,又化作一滴泪流出。
再次回到系统空间,沈知意整个人还处在崩溃之中,她哭着对系统说:“我没办法接受我爱的人死在我面前,如果后面的任务都是这样,那我可以放弃吗?我不想做这样的任务了,太痛苦了…”
“任务一旦开始,就无法终止。”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机械的冰冷无情。
沈知意抱着自己在系统空间绝望地痛哭。
系统响起一阵滋滋电流声,“检测到宿主精神状态不稳定,系统自动开启宿主心理健康保护机制。淡化记忆,清除宿主的负面情绪。”
“不!”沈知意想要拒绝,却一下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