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老朱，你就不再细细斟酌斟酌?这兽蛋要是开砸了，你这个把月的罪可就白受了!”
面对朱无言欲将十来万砸在妖兽蛋上的赌徒行径，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已在人群之中默默关注他这位好友好一会的杜苟，终究还是不忍见其赌得一败涂地而现身提醒。
此举，引得朱无言惊喜异常，立马回身来寻之余，
也让卖蛋大叔与已经快到手里的大把钞票失之交臂，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怨念。
但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附和道:“对对对，你这个朋友说的对，任何事情都应该考虑清楚才是。”
顺带又做起了王婆，
“就比如这颗烈鹰蛋，虽然个头很好，但表面的火云纹既稀疏又模糊，应该还是有些营养不良的。”
“再比如这颗星牙兽蛋，虽然黑不拉几其貌不扬，没有很明显的标志性星点，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星牙兽，”
“如假包换，假一赔十!”
而他这种欲扬先抑的推销方式，似乎正中了朱无言的心怀，让他抱起那颗大黑蛋就有些撒不开手。
星牙兽也是实打实的稀有妖兽，拥有极为罕见的暴走形态。
能十几万买到，绝对是物超所值。
而杜苟也猜到这蛋多半也是真货，不然他这么一个估值好几百万的摊子，是万万不可能长存的。
光市场监管部门就够他吃上一壶。
至于提桶跑路、换地打炮的打法，那未免也太高看这座城的占地面积了。
在这里，就是老鼠犯了事，也能第一时间给抓起来。
更别说涉及大十几万这种，足以上刑的金额。
除非……
他说的都是实话，只是还有更重要的实话没有说罢了。
401
400!
忽然，杜苟眼中那象征着生命值的数字一阵模糊。
等再次清晰时已然是跌了一个单位，让他瞬间明白了这颗稀有妖蛋，之所以贱卖的真正原因所在。
尚处于胚胎期就出现生命流逝，里面的小家伙很大概率是要夭折的主儿。
用妖蛋一行的行话来讲，这就是一颗已经在滴滴作响的“炸蛋”，随时可能宣布孵化失败。
自然是要快点出手，让下一家来承受这份压力才行。
最好就是找朱无言这种肥头大耳、眉开眼笑，一副佛陀模样，一看就没有多少经验的愣头青。
就是到时候真找上门，老板也以没保证过百分百孵化之类话术来轻松应对。
哪怕上了法庭，多半也是他占理。
反观那颗娇小的烈鹰蛋，生命值却是在以每分钟个位数进行增长，整体更是已然达到了惊人的七百多。
比之那些以皮糙肉厚为特长的种族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于是乎一连两问便出现在杜苟心里，“这还是烈鹰吗？变异了?”
虽眼下肯定是无处能寻到答案，但他却是不容置疑地从朱无言怀里，把大黑蛋给夺了过来。
继而递到老板面前，笑眯眯问道:“这蛋，应该有鉴定报告吧？”
在朱无言看来，自己这位好兄弟肯定是发现了他所没有察觉到的问题，想以此帮他砍砍价。
但在小摊老板眼里，他这话却是好像一种威胁，而且很是致命。
要真把那明明白白写着“生命体征不稳定”的报告拿出来吧，他这小摊今天就不谈开，而是该去局里喝喝茶了。
要是不拿吧，也基本算是承认了这蛋有着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一时肯定很难解释清楚。
所他脑筋一动，便神色自若地将手机拿了出来，歉道:“实在抱歉，今儿出门走得急，把书面报告给落在屋里了。”
“这样，我加你龙讯，发电子版给你。”
说着，他就把手机屏幕平着递到了杜苟面前。
但上面不仅有用于加好友的讯码，还有一排应该是刚敲上的小字。
“糊口饭吃，还望手下留情。”
用一颗“炸弹”就想把人十几万家当弄到自己包里，你管这叫糊口饭吃?
我看是糊人血馒头吧！
尽管杜苟还是有些嫉恶良心在，但他也没有傻到自不量力地去与一个，轻轻松松可以拿出百万钱财的人物结仇。
兔薄狮子，谈何容易。
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这样的。
所杜苟面上的笑容是越发可掬，肥肉相挤之下眼缝几近成针，憨态明显。
而后忽然一绽，两颗坚眸投出惊色，落于越发晦暗的手机屏幕上，道:“哟，还真是星牙兽，看来是我误会老板了!”
“抱歉，十分抱歉。”
引得周围人瞬间热情高涨不说，更是惹得老板喜笑颜开，暗道这年轻人挺讨人喜欢的。
可还不等他乘机再吆喝一番时，杜苟却是又猛得皱眉道:“哎呀呀，老板，像这种稀有货，你应该拿到拍卖行去才对呀，价钱再怎么也是这个数的两倍！”
而这次，他的话却是让周围，包括朱无言在内的人都不满意了。
“年轻人怎么能尽说大实话呢？”
“有便宜不占，那啥王啥蛋呀！”
唯独老板，一听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杜苟紧接着一拍额头，就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我知道知道了，肯定是老板你不小心搞混了。”
“这要是卖出去可少赚不少，快收回去收回去!”
如此好心之举，却也是不出意外地引来了不少旁人的怨气。
虽大多数都是暗自埋怨，但还是有一个黄发青年唾弃道:“你这个胖锤，自己不买怎么还耽误别人，你懂不懂什么叫不吃不砸锅呀？”
好在杜苟阅人无数，已然能做到对这种不明事理的发言见怪不怪、充耳不闻。
仅仅只是见老板笑呵呵把大黑蛋收回到他的小车去，才一手搭着朱无言的肩膀，附耳轻声道:“要是相信哥，就买那颗烈鹰蛋，最起码不会竹篮打水。”
听到这话，朱无言那留恋于星牙兽兽蛋的目光，才慢慢回呼过来。
因为他第一时间就听出了，那颗星牙兽蛋有可能报废的言外之意。
再加上之前就有所顾虑的不正常的价格、不明显的特征等疑点一一浮现，这才让他那颗过于拔高的期望慢慢往下坠来。
直至回归于最朴素的期望——能有个契约兽去参加会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