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扶苏都在闽中郡,与无诸等人一起,视察各个部族的生活状况,并提出针对性的整改谋划。
这让闽越的百姓,对扶苏更加尊重。
东冶城的冬天,没有大雪飘飞,确是异常的寒冷。
一个裹着羊毛衫的汉子,行色匆匆的走进扶苏所居住的客栈。
“启禀陛下,南海郡的密信。”
来人正是扶苏安排潜伏在南海郡的暗卫,他风尘仆仆而来,带来不详的消息。
“念。”扶苏拿着烧火棍,在轻轻的拨弄,火炭上的白灰。
暗卫麻利的拆开封漆,抽出白纸卷。
“南海郡尉病重,赵佗掌管兵权,并刺杀南海、桂林、象郡三郡官吏,自立为王。”
暗卫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声音中的恐惧。
始皇帝当初派遣50万秦军南下,死伤无数,花费了接近十年的时间,才打下包含闽中郡的百越之地。
即便连蒙武、王翦两位老将军,皆是在巡视百越之地,溘然长逝。
屠睢主将,更是战死沙场。
大秦牺牲如此大,换的是华夏九州一统。
而南海三郡的任嚣病重,赵佗杀官叛变,自立为王。
士可忍孰不可忍!
扶苏拨弄炭火的烧火棍,微微停顿,“其他主将态度如何?”
赵佗为旧赵之人,随时叛变,扶苏自然不会觉得惊讶。
老秦人若是叛变,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臣,不清楚。”暗卫如实禀告。
“将此事呈报丞相。”扶苏沉思片刻,“令太尉兵分两路,在黔中郡、长沙郡两郡驻兵,守住要道。
另外,集结五千暗卫军,在船队上等朕。”
南海三郡丛林密布,易守难攻。
如今有40多万的南越人与接近50万的老秦人,再多的兵力,也于事无补。
只有出动扶苏秘密训练培养的暗卫,也就是参考后世特种兵的训练科目训练而成。
暗卫军皆是武技高强的老秦人,忠心可嘉,单兵能力更是无人能及。
只有他们参与,才能突进南海郡的治所番禺县,才能破解困局。
若是全部的老秦人皆跟随赵佗反叛,那么暗卫也有能力杀出重围。
“诺!”报信的暗卫,默然退去。
“传无诸!”扶苏喊道。
一刻钟之后,无诸快步而至,他身上正穿着扶苏送的羊毛衫。
“参见陛下。”无诸心里暖洋洋。
“南海三郡叛变,你即刻派兵受住与南海郡的通道,不得冒进。”扶苏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直接下达命令。
“陛下,臣可率领部族的勇士,前往南海郡平叛。”
那表忠心的时刻,无诸当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
只有让扶苏看到闽越人的付出,他们才能获得等多的支持。
“无诸,你有心了。只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朕会亲自前往平叛。你只需把守好通道,执行军令。”扶苏心中一暖,没想到一向善于专营的无诸,竟然会如此头铁,不顾及部族人的生命安危。
“臣会在通往南海郡的通道中,等待陛下的凯旋。”
......
五日后,五千黑色铠甲的暗卫军,聚集在铁甲船的甲板之上。
他们全副武装到牙齿,身上更是悬挂各种器械。
顿时,一股肃杀的威压,弥漫整个临时码头。
“昌平君,这是大秦的何种军队,那杀气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无诸浑身打了个冷颤,有些后怕,与昌平君窃窃私语。
“老夫,也是首次看到。看来当年,老夫输的不冤。”昌平君有些后怕,若是当年始皇帝出动这样的军队,只怕会死更多的人。
“你们随朕一起,南下南海郡的番禺县,平叛!”扶苏冷然道。
“诺!”
......
旬日间,九原船队,已然到达距离番禺县30里的内海。
此刻的海边,还是森林茂盛之地,并非是后世那般的繁华都市。
扶苏率领五千余人,下了铁甲船。
一路披荆斩棘,乘坐展新的自新车,前往番禺县。
骑兵是最好坐骑,只是马匹难以饲养,而且会惊动县城内的敌人。
而自行车,则能减少诸多的烦恼。
番禺县,乃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县城,里面便是南海郡的官署。
扶苏的战略便是擒贼先擒王,并非一城一地的抢夺,那样毫无意义。
五千余人的暗卫军,隐藏在城外的树林中。
一丈多高的城墙上,巨大的床弩,寒光闪烁。
强行攻城,显然不现实。
只能混入城中,侍机控制城门。
“朕先带五十人乔装进城,你们再设法乔装分批入城。”
扶苏拿定主意,决定乔装商人入城。
约摸一顿饭的功夫,扶苏打扮成中年大叔,脸上涂抹草木灰。
即便是蒙恬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来扶苏此时的样貌。
于是乎,一行五十多人,推着自行车,满载食物,往城门口走去。
“雷猴!雷猴!”
扶苏热情得上前,搂住一个肤色黝黑的本地人,说着南越方言。
他前世便是粤省人,自然懂南越语。
“咩事!”本地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扑街仔,便不想再搭理。
“我是外地的商人,想在番禺县做买卖,人生地不熟,想要找个向导。”
扶苏操着一口流利的南越语,简直惊呆了随行的暗卫军。
皇上果然博学多才,连数千里之外的南越语,都能说得如此流利。
众人眼神相互交流,佩服不已。
“向导?洒洒水咯!”本地人笑容灿烂,不断的搓着双手。
扶苏心领神会,给了对方一两金子。
本地人喜出望外,在金子上咬了一口,发现有牙印,这才与扶苏称兄道弟,并带领众人进城。
有了本地人打掩护,扶苏等人有惊无险的混入城中。
而那个本地人,将扶苏等人安排在距离官署较近的驿站,便扬长而去。
安顿好之后,扶苏便将暗卫散了出去,暗中联络任嚣的府上,佯装成行走游医,想要替他看病。
直到傍晚时分,暗卫才回到驿站之中,向扶苏汇报实情。
“启禀陛下,任嚣的府上守卫戒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庭院。”暗卫如实相告。
扶苏料想也是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还有何发现?”
“任嚣的少子,任安是个酒色之徒。最近急需钱财,或许可以从他那里介入。”
暗卫忽然想起任安在大街上,与人争执,被人羞辱一事。
“把他请过来,朕要与他叙旧。”
任安,那个曾经被扶苏胖揍的鼻涕虫。
想起往事,扶苏嘴角泛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