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讨论声四起,每个人脸上或带着一丝不解,或带着淡淡的担忧,有些直性子的甚至逐渐不耐烦起来,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了,这一个小时里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上个厕所还要被人看着,跟管犯人一样,但是犯人好歹也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而他们被困在这儿的原因是什么都不知道。
“究竟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啊,这都一小时了,把我们留在这儿不让出去总得给一个理由吧。”
“是啊是啊,都这么晚了,大家伙都累了。”
“要不行你让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再找人守着不就得了。”
“就是,一直站这儿什么都做不了,又累又无聊的。”
主席台上穿着一身黑色剪裁名贵西装的男人眼神淡淡扫过在场每个人,目光如炬,似要找出那颗混进来的老鼠屎。
见他不说话,众人更加躁动了,一部分人嚷着放他们回去,不想在待在这里了。
薄唇冷冷一勾,那张如造物主神作般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谢疏辞道:“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
宾客群里窃窃私语起来,闹得最凶的那几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抬脚就要离开,然而下一秒男人如冰的嗓音传遍了大厅里大大小小每个角落,没有刻意加重语气,但是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一振。
“一个小时前,船上混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ta将我的手下打至重伤,把所有人都召集在这里是为了更快地找出凶手,也是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现在凶手仍旧逍遥法外,不知道正躲在哪个角落里窥探着你们,如果我这么说了大家还想走的话,要离开的人大可以现在就离开。”
他的话刚说完,底下鸦雀无声,紧接着爆发出更为激烈的探讨。
“什么?!有坏人混上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我就是来参加个宴会,可不想把命也搭在这儿啊。”
“这事得是你们谢家负责!是你们负责筛查的宾客名单,也是你们负责邀请的人,如果我们出事了你们谢家也别想全身而退!”
即使内心烦躁不已,但是他依旧要去安抚众人,这人说得对,是他们负责邀请的人和筛查的宾客名单,船上混上来坏人也该是他们谢家的责任,所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船上的每一位宾客的人身安全,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也是他觉得每个人都有知情的权利。
“大家不用担心,只要你们积极配合,我保证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事。”
“你拿什么向我们保证!”
“是啊,你自己的手下都被打成重伤了,你要拿什么和我们保证呢?”
谢疏辞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眸色却很深沉,“谢氏集团的信誉,够吗?”
众人心里一震,实在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玩这么大,纷纷低语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最开始问拿什么向他们保证的那个人说道:“好,我们就相信你这一回,相信谢家不会言而无信的吧。”
“当然。”
说完这句话男人松开话筒,一边整理袖口一边从台上走下来,姿态从容,丝毫看不出一丝紧迫之感,旁人也只当他是胜券在握,心里顿时也放心了不少,但是只有谢疏辞自己知道,他现在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那人竟敢朝轻书下手,是在挑衅他吗?
轻书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遇到能够伤着他的人,而这一回这人不仅伤了他,还把他打成这个样子,现在还在医院生死不明。
3楼的监控全部被毁掉了,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
而且看监控室里的那滩血迹,看守的人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一下子就伤了他的两个人,谢疏辞心里冷笑,最好别让他抓到他们,不然他定要这些人血债血偿!
“谢总。”
顾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好看。
对于顾徵,谢疏辞向来是很敬重的,不只是因为对方是国际刑警大队的队长,更是因为对方在今天这事上帮了他不小的忙,“顾队长,有什么事吗?”
顾徵:“我朋友出了点事,刚才我派了两个人去找她,但是他们现在似乎被人拦住了,对方好像是您的人,能麻烦你您通融一下让我的人和她先回来吗?”
谢疏辞皱了下眉,“你说的是刚才下去的那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原来那是顾徵的人吗。
顾徵:“是,她不太喜欢这种场面,所以刚才宴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进来,这次要不是我邀请她当我被女伴的话她也不会来,更不会因此受伤。”
闻言,谢疏辞眼神一沉,“是嘛,我不知道那两个人是顾队的人,我这就让人放他们上来,刚好船上有随行医生,让医生替你朋友看看吧”刚好他也想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他也不想怀疑,但一个没有出现在宴会上的人,刚巧又受伤了,怎么看都有些可疑,虽说那仍是顾徵的朋友,但是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正巧这时谢疏辞派过去的人打电话过来了,“谢总,在底下船舱抓到一个可疑的人,另外还有两名同伙,自称是顾队长的朋友,我们看那女人受伤了,旁边还有一具尸体,这尸体正是监控室里消失的那名看守人员,我们不敢贸然做决定,想问问您接下来要怎么做。”
女人?
谢疏辞和顾徵对视了一眼,微微皱眉,“放他们走吧,先把人带到三楼的贵宾休息室,一会儿我会让随行医生去看看的。”既然是女人的话那嫌疑就基本排除了,从现场打斗痕迹的脚印来看,和轻书对峙的那个凶手应该是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
“是!”
顾徵脸上朝对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多谢谢总。”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不少了,从定位上来看,松鸦现在就在大厅里面,他还要随时关注着对方的动向,不能随意走开。
谢疏辞淡淡一笑,“顾队长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