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视频画面中。
华国十年,鲁讯以笔名“巴人”,发表《阿Q正传》,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所得的稿费甚少。
就连教育部的薪资,也拖欠了五个月,好在他还有高校的兼职工作,能够勉强维持生计。
十一月份的一天,他拿着卖书所得的40元,再添上一些积蓄,借给了一个同仁。
鲁讯看着同仁离开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感叹眼前的世道,每个人的生活都不容易。
夜深人静时,他翻看自己的日记,粗略统计这一年的薪水,实际所得竟然接近2700元,生活本不应该拮据的。
然而,总有一些意外的支出,超出他的能力范围。
单单借出去的欠款,已经近一千元,鲁讯无奈地摇摇头,尤其是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前来借钱的人也多起来了。
这些人大多是帮助过他的朋友,亦或是实在有困难之人,他不好意思拒绝。
鲁讯虽然坚信,革新的结果,一定会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但是这条路遥远且坎坷。
每当他想到此处,他就会忍不住点燃一支烟,大口地吞云吐雾,看着漫起的烟雾发呆。
上一次见到孙福元的时候,鲁讯提出完结这篇的想法,但孙福元却劝他再刊登一段时间,于是,鲁讯写下了第八章,标题为《不准革新》。
其中有几句话,这样写道:
【这几日里,进城去的只有一个假洋鬼子。】
【他生平所知道的革M党只有两个,城里的一个早已“嚓”的杀掉了,现在只剩了一个假洋鬼子。他除却赶紧去和假洋鬼子商量之外,再没有别的道路了。】
【洋先生不准他革M,他再没有别的路;从此决不能望有白盔白甲的人来叫他,他所有的抱负,志向,希望,前程,全被一笔勾销了。】
【阿Q越想越气,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毒毒的点一点头:“不准我造反,只准你造反?妈妈的假洋鬼子,——好,你造反!造反是杀头的罪名呵,我总要告一状,看你抓进县里去杀头,——满门抄斩,——嚓!嚓!”】
在这一章中,阿Q的人生,已经朝死亡的方向发展。
革新的浪潮席卷了全国,但是,对于未庄来说,似乎没有带来什么显著的变化,只是人们走到城里的街上,都被要求剪去辫子。
然而,未庄的人很少进城,即使有人有进城的想法,面对剪辫子的风险,他们都打消了念头。
在这段时间里,唯独假洋鬼子一人敢进城办事,这让阿Q感到很不满。
经过打听才知道,假洋鬼子当了革新党的大官。于是,阿Q也想加入革新党,便找假洋鬼子帮忙。
阿Q怯生生地走进钱府的大门,看到假洋鬼子正在演讲,便鼓足勇气出声打断。
然而,还没等他说明来意,假洋鬼子就对他大喊大叫,还把他撵了出去,让阿Q心里涌起忧愁。
一天晚上,赵太爷家遭遇抢劫。阿Q跑去看热闹,看到那些革新党,穿着他在梦中见过的服装,正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
阿Q越想越痛恨,全怪假洋鬼子不让他革新,否则,革新党也会叫他来参与活动,而搬出来的那些东西,也肯定有他的份。
未庄的人物有很多,鲁讯之所以,安排假洋鬼子加入革新党,是别有深意的。
因为,假洋鬼子不仅会说古文,还会说洋文,是典型外新内旧的人。
大部分的百姓思想,都没有觉醒的时候,革新的大权,必然会落到这种人的手里。
而阿 Q 这种人,素来是假洋鬼子瞧不上的人,所以假洋鬼子认为,阿 Q 没有资格参加革新。
阿 Q 被拒绝后,心理发生了变化,有了结尾处的一句:
【土谷祠里更漆黑;他关好大门,摸进自己的屋子里。他躺了好一会,这才定了神,而且发出关于自己的思想来:白盔白甲的人明明到了,并不来打招呼,搬了许多好东西,又没有自己的份,——这全是假洋鬼子可恶,不准我造反,否则,这次何至于没有我的份呢?】
阿 Q的躺在床上的思绪,将导致悲剧的发生。
写完这一章节,正好赶上孙福元离开京城,找来另外一个编辑,向鲁讯收稿。
鲁讯趁孙福元不在的机会,加速主人公的结局,写下新的章节,也就是第九章。
全文两万多字,即将画上句号。
……
与此同时。
大明王朝。
洪武元年九月,秋风瑟瑟。
明太祖朱元璋,身披龙袍,庄严肃穆地前往汴梁。
在大帐中,明太祖感觉有些疲乏,却听闻汤和感染了风寒,便立刻亲自探望。
见汤和面红耳赤,明太祖赶紧伸手探体温,关切地询问:
“可是发烧了?还有哪些不适之感?”
汤和立即回答:
“陛下,莫要靠近,当心浊气侵体,扰了圣安!”说罢,就要起身行礼。
朱元璋连忙按住汤和,说道:
“躺着别动,你好生休养,明天差人送你回京城吧!”
汤和安慰道:
“臣的药在煎煮中,睡一晚上准好!让陛下挂心,是臣的过错!”
恰好此时,看到鲁讯借钱的一幕,让朱元璋思绪万千,感慨道:
“吾赏识这样的人,乃至情至善!在贫苦中,鲁讯能卖物借钱,这种人不多啊,正如儿时遇到的一位僧人。”
“当时,朕已经饿得发晕,那僧人也同样饥肠辘辘,却将手中仅有的饼馍,掰开一大半递给了朕。那味道至今都难以忘怀。”
汤和打趣道:
“他若知道帮助的人,是将来的君主,会觉得自己功德无量吧!”
朱元璋继续感叹:
“舍己救人,本身就是功德!你看,若如他们所言,鲁讯忧愁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忧心百姓的日子和革新的结果,说明他心中有丘壑啊。”
下一秒,朱元璋好奇地问道:
“他口中吞云吐雾的东西,是为何物啊?细细的一支,居然能冒出那么多的烟。"
汤和歪头琢磨半天,才说道:
“好像他还很享受,真不知那是何物。”
这时,随从将汤药送过来,朱元璋立即催促道:
“你先吃药休息,朕明早再来看你,等你康健的好消息!”
朱元璋前来探病,让汤和心中一暖,回忆起两人儿时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