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在视频画面中。
随着鲁讯的《孔乙己》问世,文学界仿佛被狂风吹袭,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有人对他的作品赞赏有加,认为他是文学界的天才,思想前卫。但是,也有人对他恶语相向,认为他的文章不值一提。
《新青年》杂志的陈主编,却不止一次公开评价鲁讯:
“他是空前的天才,最难得的是,他有大局观。”
然而,鲁讯对这些声音,却选择性地屏蔽了。他不仅仅局限于文字,还是一位很特别的讲师。
他每次走进教室,都充满了活力。他讲课速度也非常快,仿佛他的思维比常人,都要快上一拍。
不仅如此,他给学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源于他的幽默与风趣,经常让人在笑声中,生发一些感思。
有一次,鲁讯在讲清代的时候,提到了《红楼梦》。
他站在黑板前,意味深长地问道:
“诸位都看过《红楼梦》吗?有谁喜欢林妹妹?”他的声音上扬,带有调侃的玩味。
一位男生突然大胆地站起身,反问道:“请问,先生喜欢吗?”
学生们顿时大笑起来,充满期待地看向老师。
鲁讯连忙摆手,故意板着脸,说:“我可不喜欢她。”
学生们都好奇地瞪大眼睛,想要听到原因,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何?”
鲁讯皱着眉头,说道:“我嫌她总是哭哭啼啼的,心眼儿还特别小,这样的女子太让人头疼了。”
说完,他还假装头疼的模样,不停地揉按太阳穴。学生们被他逗得哄堂大笑。
他的诙谐幽默,让学生们感到非常亲近,不再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文学巨匠,更像是一个有趣的朋友。
正因如此,鲁讯的讲课风格,让学生们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鲁讯的存在,让文学不再是枯燥的知识点堆叠而成,而是具有生命的文字,既有鲜活的魅力,又有深度的思考。
下课后,学生们把鲁讯团团围住,其中一人问道:
“先生,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书的?”
鲁讯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自小就有一个怪癖,只要看到书,就忍不住要翻一翻;翻过之后,又忍不住要去看一看,哪怕只是看个序目,或者随便看上几页,惟有这样,我才能够感觉踏实!”
学生捂着嘴偷笑:
“先生这个怪癖,倒真是一个好习惯,我以后也要经常随便翻翻!”
还有一位学生追问:
“那先生是什么书都看吗?还是只看文学一类的书籍?”
鲁讯略有沉思,才开口回答:
“我是没有偏看哪一类书,我劝你们,也不要只看与专业相关的书,比如理科的同学,要一下文学作品;文科的同学,也要翻读一下科学百科。”
“如此一来,才能对人对事,有更深的了解,让自己有另外一种思考方式。当然,要在闲暇之余,看这类闲书。你们在课堂上,抱着与专业无关的书来看,可别说是我的建议。”
另一位同学继续提出问题:
“先生,您看书很痴迷,是吗?你觉得是什么吸引了你?”
鲁讯笑答:
“我喜欢看书,就像是别人喜欢打牌,一天不打就难受,我曾听人说,真正爱打牌的人,是不在乎输赢的,而是喜欢每次摸牌的时候,都在感受无穷的变化。”
“而我看书也是这种感受,每看到一页内容,都觉得新鲜好奇,让我爱不释手的原因,就在于有趣吧!”
这时,从人群中,挤过来一个同学,迫不及待地问道:
“先生,《狂人日记》发表后,您成为了新文化的主将,对您的生活可有影响?”
鲁讯摇头说道:“有些影响,但是不大,也就是写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同学们哈哈大笑,纷纷表示期待佳作的诞生。
每一次下课后,学生们都想从鲁讯这里,再深挖一些内容,总觉得他的话,能让人受益匪浅。
在北平的校园里,鲁讯不仅受到许多学生的喜欢,还结识了几位志同道合的同仁。
这几位老师,定期会聚在一起,除了闲谈以外,更多的是深入讨论时事。
一次,在中央公园的来今雨轩,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鲁讯坐在石桌旁,脸上挂着忧愁,沉痛地说道:
“西方人用罗盘针航海,而我们却用它占卜风水;西方人用火药制造枪弹,来抵御外敌,而我们却将其制作爆竹,来敬神驱鬼;西方人用鸦P治疗疾病,而我们却拿来当饭吃。真是滑稽可笑啊!”
众人闻言,都若有所思。鲁讯将目光投向远方,雨水顺着凉亭滑落,犹如他内心的困扰,始终无法停歇。
过了好半晌,林雨堂打破这份寂静,指着鲁讯,调侃道:
“你啊,虽然没有手持长矛,也没有手握大刀,但是,却能用文字刺人杀狗,见到疯犬,就是挥刀一砍,当真是痛快啊!听君一席话,总是带有江湖剑客的感觉。”
众人纷纷笑起来,林雨堂继续打趣道:
“尽管你个子不高,脸颊凹陷,总是穿着传统长衫,毫无气势可言,但是,你的言辞和文字,总是如此尖锐讽刺,而且直击要害,针针见血。”
鲁讯微微一笑,气氛变得不那么沉重。雨势变弱,景色逐渐明亮起来。
鲁讯抬起头,缓缓开口:
“之所以革新困难,究其原因,就像是搬动一把条凳,改动一个火炉,本来很简单的动作,却要付出代价,有时候甚至要流血。然而,即便流血搬移或改装,也未必能够成功。”
林雨堂深以为然,点头说道:
“最让人恼火的是,那些国粹派,无论是什么样的现实状况,到了他们那里,都能被粉饰太平!”
其他几位同仁也点头附和,对于当局的困境感到力不从心。
鲁讯长叹一口气,声音更加洪亮:
“在他们眼里,世间万物都是珍宝,更没有疾病和腐败一说,即便有人身上红肿,他们也能形容得灿若桃花;即便有人身上溃烂,他们也能形容得美如乳酪。他们说出来的话,简直是妙不可言啊!”
此话一出,引发一阵大笑,可笑过之后,又是一声声叹息,伴随着雨滴作响。
可以说,来到北平就职后,鲁讯的生活和心态,正在悄然地发生改变。
在新文化运动之前,鲁讯的心情非常低落,在“报国无门”和“救民无望”的状态下,斗志被一点点消磨,常常以抄写古碑,整理古文来打发时间。
然而,此时的他,已经看到了一丝光亮,开始积极地创作。然而,找他约稿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次,鲁讯受邀到一所大学发表演讲。
演讲结束后,一群学生走上前,把鲁讯拉到一边,神秘地低声说道:
“先生,我们创办了一个文学社,希望您能为我们的创刊号,撰写一篇文章。”
面对年轻的面孔,鲁讯感到非常温暖,也非常赞同他们的进步思想。
然而,他却婉言拒绝他们的请求:
“我可以为你们写文章,但不是创刊号的内容。第一期的内容,应该由你们自己来写,免得有人说,你鲁讯走到哪儿,都找人为自己捧场。”
学生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道:
“先生,我们都是穷学生,如果刊物销路不好,就不一定还能有资金出下一期,我们指望先生的文章,是希望你能帮助增加一些关注度。”
鲁讯听后,笑着给他们出主意:
“想要专注度,还不容易啊,你们可以写文章批评我嘛!骂得越犀利越好!现在市面上,骂我的刊物,销路都很好的。”
学生们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没想到,先生竟会这般风趣地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