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澹台烬一无所有,总想把那些恋人之间最为让人开心的事情,统统都与尹月牙一起体会过,他们在盛国的街道上曾拿着纸风轮并肩走着,那时澹台烬还以为尹月牙的憔悴只是单纯的病了。
现在想来才知道,尹月牙那时就已经中毒了,许是为了不影响他离开盛国的计划,又或许是知道那是无药可解的毒,她都不曾说过。
直到在荆兰安的第二次下毒之际,加速了尹月牙的毒发,她将最后的护身符给了澹台烬,自己面对符玉,再一次陨落在他的面前。
就像第一次吴公公时候那样糟-蹋她的尸-体,第二次她死在符玉手里,也没有留下尸身,化作了这个世间的尘埃。
那个时候的澹台烬,纵然知道可能会被盛国追查到,也要荆兰安停船去找大夫为尹月牙整治。就算知道自己中了澹台明朗所下的毒,他自己不怕死却依然希望荆兰安能够放过尹月牙,让她得到一丝生路。
其实澹台烬,早已将尹月牙的生死,看的比自己更重,而尹月牙又何尝不是如此?
澹台烬在般若浮生中,见过九旻如何舍命为了苍月,也见过苍月撕开神髓冲向战场,只为了捡回九旻的命。
‘我对你,你对我…就如九旻和苍月那般,对吧?’澹台烬看着手中的铜钱,铜钱根本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就像已经逝去的尹月牙,再也无法亲口告诉澹台烬,她是否曾深藏爱意为他去赴死。
可是经历过般若浮生,澹台烬已然明白了一切,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现在的他根本不能去看平安符袋里的铜钱,见一次便想尹月牙一次,想一次便觉得胸口痛到撕裂。
就好像苍月将九旻逐出师门的那次,九旻跪在女床山的结界外,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也依然不如内心那般痛。
‘你是在怪我吗?怪我当初不懂得你,所以到现在你才不回来?’澹台烬将铜钱紧紧握在手里,营帐里弥漫着如死一般的沉寂。
澹台烬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到胸口的疼痛舒缓下去后,他将平安符袋中所有的铜钱,都装入尹月牙的袋中,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袋子卷了起来,塞入自己的符袋中。好似这样就像裹在尹月牙的符袋,就像是在保护着她,亦像是在昭示着两人不再分离那般。
澹台烬又将交织在一起的平安符袋放入自己的胸前,这才觉得真正的安心。
此时营帐外翩然求见,听到澹台烬让进来的声音,廿白羽侧过身让翩然进入主帅营帐,同时自己也跟在翩然的身后进入。
原来翩然在附近的一片森林中寻得了妖怪的气息,“陛下,不知道最近可否有兴趣狩猎?”
澹台烬刚才想起尹月牙,心中也闷苦不已,听到翩然如此说自然有了兴趣,“不妨…明日就去看看吧,廿白羽你也一起去见识见识。”
廿白羽正要领命时,翩然忽然问道,“陛下,听说廿白羽的姐姐也在营中,想来夷月族的女子也善捕猎,要不叫上你姐姐一起?”
廿白羽想起姐姐‘廿紫翎’的失忆,本欲拒绝,澹台烬点了点头,赞同道,“那就一起吧。”
翩然忍不住抿了抿嘴,忍住没有笑,‘这下有好戏可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