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一片嘈杂中,我听到了刺耳的刹车声。
隐隐约约,似还有人群的尖叫,一同从保洁室的门外传来......
我盯着紫发刺猬头姑娘抱着的平板。
监控画面中。
大厅内的那辆“棺材钉”电车,在被人打碎车窗玻璃的刹那,就猛的自主开动!
此刻,正于厅中,冲撞惊恐奔逃的人群......
而大厅北侧的电梯等候间,其内四部电梯的金属门,也恰在此时,逐渐打开......
几个身躯残破!满身血迹的“人”!率先跑了出来!
接着是几只蜷着翅膀!脖子老长的“蝙蝠怪”!紧随着从电梯中爬出!冲向还逗留在大厅内的人群!
“啊啊啊!!!”
人们惊恐的尖叫,盖过了除此之外的嘈杂声响,是那样的清晰。
让躲在保洁室内的我们,听的清清楚楚......
我环顾四周。
每个人面上,都带有一抹忧愁......
......
......
大厅中。
一个腿脚不便的老人,已然被两只丧尸扑倒,压在身下,撕扯啃食着脖颈血肉......
鲜血,溅满丧尸狰狞的面孔,也染红了老人脖颈下的玻璃碎片。
他就似枕在一地红水晶上。
在人群愈发遥远的背影中,永远睡了过去......
“啊——”
“救我!”
“救我!!!”
几个被电车撞倒的男人,用被划开数道血口子的双手,在这满地玻璃碎渣的地面上,胡乱得抓着,试图拖着断折的双腿,爬出这里。
但只能将他们温热的血,徒劳得涂抹于一地冰凉。
他们绝望着。
哀嚎着。
望着一个个远去的背影。
逃入到看不清得黑暗之中......
......
保洁室紧锁的房门,被我推开。
我头顶着从大厅垂落而下得灯光,走了出来......
“救命!!!”
“求求你!救救我!”
各种嘈杂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
鼻尖,是血的腥香。
一个个被丧尸或蝙蝠怪压倒的人们,在拼命得挣扎,撕心裂肺的哭喊。
如疯牛一般的“棺材钉”电车,还在大厅中胡乱撞着。
应急通道的自动回弹门,从未关上过,人群不断从中蜂拥而出,尖叫着,冲向大厅外的朦胧黑暗......
“救我......”
一个只剩上半截身子的中年男人,拖着一条条鲜血淋漓的东西,用浸满血液的双手扣着地,一点点向我爬来。
他的下半截身子,正被一只蝙蝠怪用粗短的四肢抱着,张开满是血迹的黄牙,大口得撕扯啃食......
“救...我......”
只剩半截的中年男人,眼神已然恍惚,无意识得喃喃着。
但他依旧拖着残躯,用双手,在这一地冰凉上爬行......
......
血的腥香,愈发浓烈。
我沉默着,抬起抓着“卵型爆破手榴弹”的手。
其上的保险插销,早已不知所踪。
我将它朝那辆四处乱撞的电车,奋力掷去。
脱手的刹那,手榴弹的握片弹出。
我也再次回到了保洁室内,紧紧关上了房门......
......
“嘣——”
爆炸声,从门外传来。
我的双手,撑在紧闭的房门上,感到了一阵震颤。
隐隐的,似还有什么坚硬细小的东西,重重击在了门上......
我回首望了望。
瞧见众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那个蓝棉服姑娘,更是在掩面哭泣......
“趉妑,彵們赽菿孒(走吧,他们快到了)。”
坐在角落的紫发刺猬头姑娘,左眼盯着平板,站起了身。
我点点头。
走到滚筒洗衣机旁,拿起了放在机盖上的“QCQ171冲锋枪”。
再转身时。
就见红发波浪卷老太,已经将门打开。
她单手抓着一杆装有刺刀的AK-47突击步枪,回头看了我一眼,便出了门。
随后,是穿黑色大衣的爷爷。
他站在门外,撑着门,目送着我奶奶,外公外婆,伯嫂他们,一个个从门中走出......
粉衣姑娘,和穿病号服的姑娘,拉着脸上带泪的蓝棉服姑娘,一同向门外走去。
从我身边路过时,那粉衣姑娘,还瞪了我一眼。
随后,一一消失在了门中......
“小白。”
老妈走到我身边,轻轻揉了揉我的头,“你怎么了?”
站在原地的我,抱着枪,摇了摇头......
“该走了。”
老妈微笑着,又揉了揉我的脑袋。
随后,跟在紫发刺猬头,与彩虹爆炸头姑娘身后。
迎着敞开的门口,走入了门中的光明......
我立在原地。
偏头,看向四周。
洁白的瓷砖,四四方方,映满了钨丝灯得柔芒......
“小白?”
门口的爷爷,一身黑色大衣,慈祥的笑望着我。
“嗯。”
我应了一声。
拖鞋踏着瓷地砖,迈出步伐。
到门边时,随手关了灯。
霎时间。
身后,一片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