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
在紫发刺猬头姑娘,探查完一大片区域的监控后,我们便一道离开了应急通道......
住院部的一楼大厅,没有入住病房,多是一些办理出院住院结账的区域,但人工窗口只有两处,大部分,还是机器自助。
放眼望去,大厅东西两侧,并排摆满了这类的自助缴费机器,可见平日里的“生意兴隆”......
“Walking in the sun in around and around——”
“I believe love at is around——”
极富年代感的激情神曲,从东侧的远方传来,穿过一面面破碎的落地窗,涌入了大厅......
拖鞋踩踏着沾染黑血的玻璃碎渣。
我抱着枪,走到了大厅中央偏北侧,靠近电梯等候厅的位置,那辆“棺材钉”车标的电车,正停在那。
视线透过破碎的车窗,看向车内的中控面板。
其上,依旧是英文字符变换不停......
“就这样放着吧。”
大伯围着这辆电车转了圈后,对我摇摇头,似乎在顾忌什么。
“拿着,以防万一。”
说完,大伯从身上战术背心胸口处挂着的三枚“卵形破片手榴弹”中,取下两枚,递给我。
我接过,在手上掂了掂后,点点头,塞进病号服衣袋......
......
之后。
我们在住院部一楼,找了间没有上锁的房间,躲了进去。
而我老爹和大伯,则是离开这里,朝西侧停车场而去......
......
我坐在滚筒洗衣机上。
抱着枪,轻晃着双腿,打着哈欠......
这里应该是保洁室,有很多水桶,拖把,扫帚之类的工具,白瓷砖墙上,还挂着围兜,以及橡胶的劳保手套和干毛巾......
耳畔,仍旧能听见那激情动感的音乐。
身边,是熟悉的亲人,以及几个挺眼熟的陌生人。
眼中,是天花板垂下的老旧钨丝灯,忽闪着柔和的明黄光亮......
这不大的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或是围在紫发刺猬头姑娘身边,看着平板中的实时监控画面,又或是安静得待在角落,等待着老爹和大伯他们的归来......
再柔和的光,盯久了,也得移开眼。
我不再去看那一闪一闪,好像要爆了的钨丝灯。
低下头,揉了揉眼。
再睁眼时。
就看到了那个“头角峥嵘”的姑娘。
她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背靠白墙,抱着双膝,坐在被压弯的橡胶筒靴上,正恶狠狠得盯着我看。
“鲁莽之徒。”
我撇撇嘴,又想到先前,她推开门,险些被怪物咬到的场景。
错开目光,不去看她。
也许明天她就死了,陌生人而已,不值得多留意......
想到这,我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低头望着苍白的地板瓷砖,眼中,又浮现出了大黑那张“可可爱爱的狗脸” 。
恍惚间。
它似乎就在我面前,蹲在地上,吐着黑舌头朝我笑。
仔细一看。
却只有地砖的一片苍白。
“唉——”
我叹了口气。
但愿,大黑它还活着吧......
正自我伤感着。
忽觉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便看了过去。
就见充当“装备架”的蓝棉服姑娘,鼓着腮帮,站到了我身边。
她身上挂着黑色大包,还抱着我那柄装黑钢刀鞘里的灰色直刀......
我想了想。
病号服衣袋中有两个弹匣和两枚手榴弹,确实有点沉。
便取出一支弹匣,递向她。
蓝棉服姑娘没接。
她瞪大了眼,还在那磨牙。
一把将黑色大包和直刀扔下,扭头便走,和那个“头角峥嵘”的姑娘坐到一块,眼神凶恶,一脸气愤......
我收回弹匣,也没在意。
掏出没有信号的手机,无聊得看了起来......
“3月29号,晚上8点25分。”
刚看了眼时间。
我就听到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嘈杂声,和那循环播放的动感音乐,一同从这间保洁室的房门外传来......
“那些住病房的,终于逃出来了?”
我抱着枪,跳下洗衣机,检查了下保洁室的门锁。
随后,凑到人群中,看向了紫发刺猬头姑娘手中的平板。
她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便将监控视角切换到了大厅画面......
屏幕中......
一个个衣着各异的人,不断从一楼的应急通道里跑出,涌入到大厅内。
有的人张开嘴,似在大喊,不知道在说什么,有的则凑到了那辆“棺材钉”电车旁,砸击着车窗,试图破窗而入。
但更多的人,则是闷头跑路,从一扇扇破碎的落地窗框中冲出,又或是走的正门,没一会儿,就都消失在了监控范围......
还有几个倒霉鬼,脚下一滑,在这满地玻璃碎渣的地上摔倒,衣物皮肉,被染有黑血的玻璃碎片划破,伤口处鲜血直流......
“之前应该找东西堵门,或者把应急通道的楼梯炸了......”
看着平板中的混乱场面,我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了这些个想法。
但略一思考后,又发现都行不通。
应急门只能在应急通道内反锁,且一楼这扇门是内开的,没法堵。
炸楼梯也不现实,卵型破片手榴弹再给我十颗,也炸不断由钢筋混凝土铸成的楼梯......
算了,还是给别人留条退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