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被厚重的窗帘遮挡,格雷斯特似乎把云素当成了宠物在饲养,会带来美味食物,漂亮的衣服,以及每天固定的陪伴。
身体上的异样感越来越明显,云素感觉到体内的天使之力仍旧在逐渐流失,她必须要找回之前的躯体,或者是回到教堂,得到净化,或者她还要做什么,可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或许干脆她被格雷斯特同化,云素低着头静静思索。
“你在想什么?你似乎有很多心事,我无法完全相信你的言论,但我想我应该不会再伤害你。”
格雷斯特坐在房间中一把类似加冕椅的椅子上,他右脚的脚踝悠闲地搭在左腿的膝盖上,饶有趣味地盯着云素看。
他们之前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交谈,格雷斯特仍旧不相信他所处的世界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副本,不过他愿意相信他和面前这个可爱的天使曾经是亲密的恋人关系。
他接受了他失去了部分属于她的记忆,虽然可能是因为云素身上有他的留下的烙印。
尽管格雷斯特对于他对云素的伤害感到了微弱的悔意,但他时常会觉得这种伤害为什么不可以看做是另外一种进步呢?一种向更自由种族的进步。
天使这个种族的克制禁欲让他嗤之以鼻,既然他们曾经是亲密的关系,将眼前这个天使变的和他一样,那又有何不可?
面对格雷斯特的提问,云素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这个人身上有关七的气息,却更多是充斥着邪恶,就像是关七最彻底的阴暗面。
如果这场游戏是玩家取得胜利,那么格雷斯特大概率要被玩家杀死,那她要怎么选择?
云素转念一想,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下一场游戏的开始,唯一的弊端是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多,他们迷失在游戏中的可能性越大。
不过她可以确定关七和她一样都能在不同的游戏副本中游走,并且拥有不同的游戏身份。
即使他们在一场游戏中被玩家杀死,也会再出现在另一场游戏中,即使他们没有死亡,也可能会出现在另一场游戏中。
“城镇里突然出现了几个陌生人,他们似乎想要救你,他们是你的天使同伴吗?”
格雷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他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
虽然城堡的花园中看不到任何异样,可敏锐的感触还是让他察觉到有外来者入侵。
云素坐在床上,抬眼看见格雷斯特苍白的脸上出现了残忍的表情,她叹了口气。
凭借着她脖子上的纹路和她的直觉,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眼前的格雷斯特就是关七,不过明显格雷斯特没有关七的记忆,她甚至清楚怎么能让他想起来。
格雷斯特的身子一半在室外的光中,一半在室内的阴影里,他俯视着外面的一切,像某种藏匿的邪恶。
突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巨大的撞击声和凄惨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云素猛地起身,却因为身上的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
“发生什么事了?格雷斯特,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东西松开,我发誓,我不逃走。”
闻言,格雷斯特收敛起脸上的残忍,平静地拉上窗帘,将外面的光隔绝,他缓缓走到云素身边,带着绅士的笑道:“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等你彻底属于我,我会放你自由。”
云素知道,格雷斯特所谓的彻底属于是将她身上的天使之力消耗干净,就像是同化或者通过换血使他们成为一样的恶魔。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向天使挑衅。
在格雷斯特抚摸上她的脸之前,云素别开脸躲避了他的触碰,眼前这个人太陌生了。
格雷斯特的手冰凉,不容许云素的反抗,从她的脸颊缓慢地抚摸到脖颈,他脸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突然出现恋人这种亲密的关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让他厌恶,反而他感觉到了隐秘的愉悦。
云素被格雷斯特冰凉的指尖激的打了个寒颤,她抬手握住格雷斯特放在她身上的手,看着他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我一直在找出去的方法,我觉得你应该做了准备,你是不是没来得及告诉我。”
当初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但凡是她进入的游戏莫名其妙都会发生变故,似乎无形中有一只手在背后推动着她。
像这次一样,她和格雷斯特又是处在敌对的阵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非要他们相互残杀。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看起来不像是在对我说这些话,你是在对你记忆中的那个人说这些话吗?很抱歉,我没有那些记忆,当然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准备。”
格雷斯特的眼中没有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甚至说有些温柔。
云素看着他的瞳孔,想了想道:“你或许可以尝试唤醒你体内的其他灵魂。”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云素猛然意识到,关七是一个人格,关童是一个人格,那格雷斯特会不会有可能是一个新的人格?
她不排除这种可能。
格雷斯特却突然皱眉,他把手从云素脖颈上拿下来。
“恶魔没有灵魂,你的想法是错的。”
窗外的打斗声停下了,那些人甚至没突破城堡的管家,更别说直接面对格雷斯特。
云素没再说话,格雷斯特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似乎也有事要做。
这几天城镇那边经常会传来音乐声,断断续续的,十分热闹。
云素通过向城堡里的管家询问,得知是上次格雷斯特和玩家的打斗破坏了祭典。
城镇居民决定弥补天使,补办一个更大的祭典,祭典开始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会一直持续一个星期。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去,祭典的乐声也从不远处城镇上传了过来。
突然,云素听到窗户上有窸窸窣窣响声,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击在上面的声音。
咚咚咚……响个不停。
下一刻,咔哒一声,窗户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打开。
云素紧紧盯着窗户的位置,等了半天,只有风吹进来。
正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是管家走了进来。
管家是一个高瘦的男人,平常总是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不主动开口说话,他今天走路的动作一深一浅,似乎是受伤了。
管家看了一眼被打开的窗户,默默走过去把窗户关上,又在房间四处查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他才看了云素一眼,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