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都没发现异常,你何至于去?”
滕月不满的瞪他,一幅和他抗争到底的样子,“正因为仵作什么都没发现,我才要看看。无论什么结论,总好过没努力过。”
她抬手推他,身子用力挣扎。萧璃亦生气,牢牢的环住她,不让她动弹。
交缠之间,不知碰到了哪,滕月“嘶”的发出一声痛呼。
她精致的小脸皱起,捂着小腹垂下头去。
萧璃眸光一缩,骤然放轻力道,“月儿,你疼?”
滕月的手从小腹转到腰侧上,“我……我浑身都疼,被你气的闪了腰!”
萧璃黯淡的垂下眸子,搓热掌心帮她揉着。
闭了闭目,摇铃道:“来人,将西厢房中的轮椅来。”
“是。”丫鬟应声而去。
滕月懵了一瞬,不可思议看向他:“我又不是瘸了,你让人送轮椅做什么?”
“月儿不能下地,乖一点,好不好?”萧璃语气轻柔,眸光却一瞬不瞬的凝她,直让人发寒,“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妥协。”
滕月没敢再反抗,由着他将自己裹成粽子,戴好一顶雪顶帽,而后在她鼻尖罩上一层厚厚棉纱。
才将自己往后院推。
滕月被人伺候着推往后院,没忍住抬眼看他。
他面上没任何情绪,眼里也没血色,没有“发疯”的迹象。她放下心来,舒了口气。
转眼到了后院。
林子骞头戴黑色乌纱帽,一身红色官袍背身对着她,在她被推进来那刻,他仿佛有感应。
立刻转身,“微臣参见公主!”
行完礼再抬头,看着楠木轮椅上的人,他愣住了。
“公主,您这是……”
“我没有大碍,为了保暖。”滕月呵呵一笑,动了动手脚,以示自己没事,“林大人,你送来的东西呢?”
林子骞这才眉心微松,他转身,揭开身后巨大的深色棺椁。
“回公主,微臣在乱葬岗找到那尸身时,已然发臭,可怖的不成样子。想着要往公主府带,恐脏了圣地,所以装了棺椁,才将其带回。”
他迟疑了一下,劝道,“公主,您现在可是身体不舒服?不若,这尸体,就不要验了。微臣在此之前,已找过数个仵作,均因腐烂程度太高无从下手。估计也没什么价值,还是不要扰了公主千金圣体。”
“无妨。”滕月在轮椅上闷闷开口,“你将棺椁打开,四周点燃这种熏香。可抑制恶臭,味道不会飘远。”
她转了转镯子,从中拿出几根香。
院中只有他们三人,林子骞与萧璃各点燃两根,放在院中四个角落。
回到院中,将棺椁缓缓推开。
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席卷了院子,滕月瞬间被熏的弯下腰去,干呕不止。
想过臭,没想到这么臭。
她现在是真的虚弱,这气味以往都能忍,如今却忍不了了。连带着小腹一阵阵发紧,难受得很。
萧璃剑眉紧皱,一言不发的跑来,推她出了院子。
滕月慌忙摆摆手,拿出一颗小药丸在他眼前晃。
“这个是闭气丸,我的独家秘方。方才我高估自己了,现在吃了这个就没事了。”
她吞下药丸,面色肉眼可见的好了几分。
萧璃没办法,沉着脸推她回去。
“若有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宁愿不要这个结果,慢慢去查,也不想你出事。”
“好。”滕月应着,眸光转向巨大棺椁里的尸体。
幸好正值冬季,温度极低。这尸体不算烂的太厉害,只是局部白骨化而已。
她抽出器械,慢慢查验……
萧璃一直站在她身后,神色紧绷。
一刻钟后,她将东西收回,对等待结果的两人道:“尸体不是李纨的,但死亡时间,与衙役上报的‘李纨’死亡时间一致,分毫不差。”
“萧璃,你上次说,鬼手练‘容器’时,‘容器’怨念越高,越容易成功,是真的吗?”
萧璃思忖道:“虞莎探查到的信息,不会有误。”
滕月:“结合表哥所听到的,我推测,李纨与滕茵确实发生了一场激烈的矛盾,李纨想杀滕茵。但他们缠斗在一起,谁都没注意,彼时有两个人在偷偷监视他们。”
“两个人?”萧璃凝神,“你是说,两个鬼手?”
“对,两个都是鬼手的可能性大。其中一个鬼手看着怨念极深的李纨,动了歪心思。于是在李纨将死之时,动手杀了身边人。”
“而后在滕茵晕死的那段时间,他调换了两人的‘尸体’,将李纨还有一口气的身体,做成容器,用来对付你。”
林子骞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渐渐猜到了‘鬼手’的作用,他冷然道:“这鬼手既然如此诡秘,培育起来必不容易。就这样当场被同伴杀了?幕后主使不会追究吗?”
滕月:“虽然狠厉的杀了同伴,但一旦成功杀掉目标,主使会追究这点小事吗?固然不会,只有加官进爵的份。”
事情到这里,初现明朗。
现场基本还原了,疑惑也解得差不多。
滕月目光仍在尸体上,清理过后,继续道:“此人身高一米八,伤口是从他左上方插入。经分析,凶手的身高在他之上至少这么一块。”
她伸手,比划了一个梨子高的高度。
“范围缩小,应该好找了吧?”
直到林子骞拿着线索告退,她笑嘻嘻对萧璃说道。
萧璃“嗯”了声,吩咐人将现场处理干净,推她回屋。
两人身上不好闻,萧璃当即将衣服烧了,叫热水来。
他在屋中烧足整整六个暖炉,才小心的将她中衣解下,抱她沉入水中。
一进去,他立刻问道:“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滕月有点烦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能吃能睡能走,没任何问题。”
萧璃并不恼,移动了下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极轻的拆下玉簪,开始为她洗乌发。
他手法柔柔,及腰的长发被他揉搓在手心,没任何拉扯感。
洗净头发,他微微站起身,拿过澡豆往她后背上擦。
萧璃十分耐心,从肩膀往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滕月从来都是自己沐浴,第一次享受男人的‘服务’,意外感觉很不错。
她双手交叠趴在桶沿上,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有些后悔方才对萧璃的不耐。
他也是关心自己,自己怎么能那样发脾气……
澡豆擦完后面,落在前胸的时候,滕月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