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重了，滕月不敢承诺。
她偏过头，长睫敛下，狼狈的去躲他灼灼的视线。
男人俯身去寻她的朱唇，薄唇印上，用了些力道，迫使她与自己额间相抵，看着眼前的自己。
“公主，答应璟宸，一辈子不离开我，好吗？”
“月儿，璟宸心悦你，心悦到无以复加……”
“璟宸想和你长相厮守，永远在一起……”
萧璃喃喃的，在她耳边说着惑人的情话。
他深邃的凝着她，狭长的桃花眼中缱绻着无尽的深情，还隐约闪烁着几许微不可查的暗芒。
带着薄茧的手掌贴在她的腰侧，温热指腹不住的轻抚着，时轻时重，引起一阵战栗。
滕月在他一下下的摩挲下，精致的小脸染上云霞，耳根红的快滴出血来。
可奇怪的是，今日的她，并不抵触这种触碰。
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甚至想……和他近一些、在近一些。
眼前人像一只暗夜里的妖孽，俊美清贵，散发着撩人的气息，想要将她勾进专属于他的深渊，无法自拔。
“萧璟宸，你在勾我吗？好过分……”她无力地推着他。
“那勾到你了吗，公主殿下？”
滕月眼睫巨颤，垂下眸子，不敢承认。
“月儿，看着我。”萧璃紫瞳明澈惑人，低哑诱哄：“看着你未来的夫君。”
眼看男人薄唇渐近，又要沉沦在一片雪松香里，她忍不住伏上男人的肩头，隔着中衣咬了一口。
“萧璟宸，你太坏了，快点放开我。”
温热的鸢尾花香喷洒在耳尖，萧璃喉结滚动，偏头去捉她殷红的唇瓣。
滕月挡了一下。
“不要，都肿了，好疼。”她噘着嘴，嗔怒的指给他看。
少女饱满的唇瓣红肿，如海棠般绽开。殷红的口脂被吻得晕开到唇角处，凭添了几分艳色。
萧璃目光被烫的发红， 骤然将人又拉近些，双臂圈着，让少女紧紧贴在自己怀中，严密的不留一点空隙。
力道大的，像是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月儿，答应我，永远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他极度没有安全感，执着的寻求一个保证。
滕月不忍叫他伤心，靠在他胸膛上点了点头。
萧璃未答话，但顷刻间，滕月就听到他的心跳声愈来愈快，如鼓点般跳动着。
她眸子微转，起了坏心思，伸出手指，隔着中衣，在他胸口处画着圈。
“……月儿，你要干什么！”萧璃声音全哑了。
他迅速捉住她的手，双眸染红，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滕月笑眼弯弯的抬头，戏谑道：“萧璟宸，你心跳的怎么这么厉害，莫不是心疾犯了？”
“……确实有点疼。”萧璃静了一瞬，浅淡道。
“心口疼？真的？”滕月眸子张大。
“真疼。”萧璃额上冒出冷汗，青筋凸起，声音微颤的吐出两个字。
滕月顿时慌了，快速直起身来，解开他的中衣，露出男人赤裸的胸膛。
错杂的鞭痕间，两指探上他心口下方的位置。
“哪里疼，还是这一处疼吗？”
“……不是。”萧璃暗哑道。
滕月向下，“那是这里？”
“……也不是。”
“是这里吗？”
“……”
一连探了好几处，都找不对位置，只能听到男人愈来愈重的喘息声。
“这么疼吗？”滕月担忧不已，迅速又找了一处，“这里对不对？”
她话音刚落，忽然看到自己触碰过他胸膛上的皮肤，格外绯红。
指尖下的这处肌肤陡然变得滚烫，她抬头去看。
果然，男人从脖颈到胸膛，红了一片……眸子垂下，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某种欲/望……
“你骗我？！”她嗔怒的瞪着他，两指狠狠戳了下他的胸膛。“你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
“对不起，月儿。”萧璃看着小姑娘眸含水光，也有些后悔。
他喘了口气，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引着朝自己赤裸的腰间环去。“是我的错，以后必不会叫你如此担心。”
“大骗子！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滕月扁着嘴，还想再骂他两句。
却在手不小心触上他后背的那刻，心尖一疼，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萧璃的背上，实在太多伤痕。
交错的陈旧鞭痕几乎遍布了整个背，或深或浅，或长或短。
最严重的，当属蝴蝶骨下面那一处，也是当时被打断肋骨的地方。
凹陷交错的鞭痕，像枯树一样，深深烙在他清瘦的背上。
以前不是没见过他的背，但男女大防，每次都是粗略的看一眼，根本不敢看清。
眼下切切实实的触碰到，才觉得，那感受和看到的大不一样。
如今顺着指尖就传到了心里，随着他疼起来，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她轻抚着那一处凹陷，心像被攥紧了，酸涩不已。
“萧璟宸，疼吗？”她呢喃问道。
“早就不疼了。”
早就不疼了……
可当年，一定很疼。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十三四岁的少年，被关在冷如冰窖的水牢中，被打的遍体鳞伤，双眸赤红的向前爬着，只为了喝一口狼血续命。
“萧璃，你转身，让我仔细瞧瞧你的后背。”
“什么？”萧璃眸光闪动，“没什么好瞧的，当年的伤，早已痊愈。”
“我就是要看。”滕月咬唇，杏眸含水看着他。
萧璃最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可这件事……
他咬牙，“不行。”
“你转身，我就要看。”滕月扁着嘴。
“为什么要看？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以前没看清。”
“……”少女再三坚持，萧璃没辙了，只得转过身去。
身后静默了许久，少女没有任何动静。
渐渐地，他心中涌上剧烈的不安，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她在想什么，是否也觉得这些疤痕骇人？
是否看到这些，就想起使臣那些话，害怕自己发疯饮血，疯癫不堪？
是否觉得这些太丑陋，连带着对自己的那一点好感，也要消失殆尽？
……
“！”忽的，他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似是有人在轻轻吹气。
“月儿，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