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刻意要躲着什么,只是怕会带来麻烦,让小狼陷入潜在的危险中。
那边,滕月的掌心揉搓着小雪狼的脸,又渐渐转向了它雪白茸茸的尾巴。
她忍不住轻轻攥了攥。
惹得小雪狼紫瞳张大,小小的呜咽一声,表达着不满。
“你总是抓它的尾巴做什么?”萧璃有些无奈。
“你没觉得它的尾巴,特别像你忽然出现的那条吗?”她摸索着,喃喃道:“不,应该是这小狼,整只狼都很像你。”
萧璃眸子眯起:“怎么说?”
“你瞧呀,这亮晶晶的紫瞳,高贵而神秘,像琉璃一样漂亮极了。”她点了一下雪狼的鼻头:“还有这全身雪白,安静时清贵高冷的气质怎么不像你?”
“你是这么看我的?”萧璃怔了怔,眉眼含笑的歪了歪头。
滕月有些脸红:“你也不要太自恋,我就是随口一说。其实你比起小狼来,可差远了!”
“我比这崽子差在哪里?”萧璃眉间拧起。
滕月将小狼抱在怀里,让它枕在自己腿上,“你没有它可爱,没有它乖,也没有它哄哄就好了。
你生气起来,格外吓人。平时还总崩了一张脸,像冰块一样!你还记仇,不听别人的解释,你……”
她不知不觉越说越多。知道看见萧璃的脸一点点沉了下去,她识趣的闭上了嘴。
眨了眨眼睛:“你别对我生气啊,不然我还说你记仇。”
萧璃凝了她半晌,点点头。“你说罢,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轻飘飘的瞥了身下一眼:“三公主,有些事,我可是要记一辈子的。”
滕月气的脸颊鼓鼓的,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些,将小雪狼攥的叫了一声。
它抬起小短腿向着萧璃过来,冲进他的怀里。
狼尾敏感,被这么用力一攥,连带着萧璃尾椎处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他眸子颤了颤,红着耳尖:“你不要再抓它的尾巴。”
“你竟然心疼成这样。”滕月以为他气的耳朵发红,疑惑道:“这小家伙真的是你偶然捡到的吗?我瞧着,它从一开始,就和你太亲近了,连适应期都没有。”
萧璃点点头:“许是因为,你说的和我有些像的缘故吧。”
“那你有给它起名字吗?”
“……还不曾。”说起来,从他第一眼见到小雪狼已经七年了。
他偶然只是喊它“乖乖”,安抚着它吃饭、入睡。
其他的却没想过。
他拧眉:“动物也需要名字?”
滕月“啧”了几声,看他的目光像看老古董。
“当然了。你收留它那一刻起,它就该有名字了!就像人要上户籍一样,要给它一个全新的身份。”
萧璃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理。那要取什么名字呢?”
“你平时是怎么叫它的?”
萧璃犹豫了半晌:“它有时候不吃饭,我便喊它……‘乖乖’,来让它听话一点。”
他话音刚落,小雪狼讨好似的朝他蹭了蹭,似是在回应这个称呼。
“那就叫它‘乖乖’吧,小家伙挺喜欢的。”
小雪狼听到滕月的话,从萧璃怀里抬起爪子,软软的伸到她面前,回应着她。
滕月握住它雪白的爪子,对萧璃笑了笑:“看,它知道自己叫‘乖乖’。”
萧璃深邃的眸光染上柔色,与她相视一笑::“那便这么定了。”
马车悠悠行驶,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西南。
一路上,岑墨之不断听到后方马车中的笑声。
有表妹肆意畅快的笑,还有萧璃低低的笑声,混在一起,格外刺耳。
他凤眸微凛,握着拂尘的手越来越紧。
为什么,明明是陛下交给自己的任务。自己心里却那么难受?
表妹究竟为何和质子走那么近?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们今日是秘密到达的,并没有官员来接。
这是他们与皇帝商量的结果。若是一落地,便大张旗鼓,接下来的事就不好查了。
西南萧条,不远处横尸遍野,还有几人正抬着裹着草席子的尸体,不知去往何处埋葬。
他们一群人简单地入住村寨后,他出门,亲自看着护卫将祈雨的仪器一件件搬下来。
不料,一转头,又对上了萧璃两人。
他们一席黑衣,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滕月率先开口:“表哥,这两日我们不如先隐匿身份,静观其变,两日后再表明身份,去见官员。到时候你再祈雨。”
“我亦是如此想的。”岑墨之点点头:“表妹,你们要去哪?”
“我和……萧公子要出去打探一下情况,晚些回来。”
“我派人跟你们去。”国师要挥手叫护卫。
“无妨的表哥,太多人反而引人注目,我们要悄悄打探。”滕月小声说着,拉着萧璃跑了。
岑墨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二人每日都在一起。陛下交给自己的,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再这样下去,他要回京再请罪了。
门外,滕月叫来了守门的林子骞与雨雾。
“我们既然已经来到西南边陲,这里又离雪山不远。你们派出些人上山寻找雪莲花,找不到就张贴些告示,就写富商高价收购雪莲花。有消息了立刻联系我。”
“是,公主。”
这时,不远处,又几个男性,抬着一把破烂草席经过。那草席下方,已经被鲜血染透。
暗色血迹已干,里面俨然是死人。
但……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呢?
怎么到处都是尸体?全然没有官员奏折中的‘小暴动’,已经平息的差不多了那样。
萧璃眼神暗了暗:“我们不如现在上前,去探探举草席人的口风。”
滕月点点头,有些害怕的跟在萧璃身后。
只见萧璃抹了几把灰在自己脸上,快速走到那几人面前,拱手道:“诸位大哥,我本是西域的商人,因船驶错了方向,兜兜转转流落在了这里。
敢问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如此尸骨遍地?”
这几人没理会他,径直略过他们,抬着草席向前方走去。
萧璃眼睛眯起,看着几人进了个萧瑟的小巷,拐了几拐。须臾,才从里面出来。
那几人见他们还等在那里,有些惊讶。
他们中年纪稍微稍大一点的摇摇头,上前将两人悄悄拉到一边。
“小兄弟,这里哪有什么生意?”男人苦笑一声:“看你带着娘子远道而来,我来劝你一句,什么都不要问了,趁现在,赶紧退出西南吧!还能留住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