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着急回破永巷干什么?难不成他们又给你指派活了?”
“没。”萧璃眼眸垂下,思索着道:“这样不合规矩,会被人发现。”
“怕什么?永巷本来就没什么人,那些宫女太监也都老实了。你离开几日,不会被发现。”
萧璃眸光闪动,摇了摇头。他放心不下小雪狼,要赶紧回去。
“还有一事,我要跟你说明。目前刺杀我们的人还没被揪出来,他们若查出今日你与我在一起,可能会报复你。”
滕月继续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了,至少,也要等你痊愈了,不然你很难躲开。”
萧璃薄唇抿成一条线,陷入了纠结。
门外,传来林喻的声音。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端着一碗汤药而入。
“殿下,您醒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惊呼道。
气色看着还不错,脸色意外的红润。
而且殿下怎么穿的这般火红?像在操办喜事一样。
“嗯。”萧璃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你仔细想想吧,想清楚了告诉我。这屋子你先休息,屋中所有的东西随便用。困了就上床休息,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滕月揉了揉刺痛的脖颈,起身欲走。
萧璃见她这动作,耳根一红:“等等!”
“怎么,你想好了?”
萧璃盯着她的颈子,那里,被高领衣衫包裹的严严实实。
但薄纱总归有些透,若是找准了位置,仔细去瞧,齿痕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对不起。”他盯着那里道。
滕月有些意外,她愣了愣,展颜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何况,我也有责任,你不必放在心上。”
“……好。”萧璃低垂下眼眸,一直等她出去,才抬起眸子,晦暗的看着关严实的门。
林喻看着两个谜语人,挠了挠头。
“殿下,你们再说什么,属下怎么听不懂啊。”
“没什么。”萧璃沉吟着,掏出一直攥在手心的钥匙,递给了他。“这个,你先收好。”
那边,滕月出了门,去往前厅。
一路上,果然听到很多人在偷偷传谣。
“你们听说了吗,公主将御赐的驸马常服给了一个男子!那人,就是公主方才带来那个人!”
“怎么可能,公主才和驸马退了婚!”
“你没见小王爷方才怒气冲冲从里面出来?就是撞破了公主和那男子……诶呀,羞死了!”
“公主怎么能光天化日……那男子还受了重伤,公主也不知道心疼人!”
越来越离谱了……
滕月算是明白了,这些人,表面恭敬。私下里对皇家秘事喜闻乐见,再不制止,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她重重的咳了几声。
众人见她,吓了一跳,假装忙碌的干起手中的活来。
“再让我听见谁乱嚼舌根,就自觉受刑,卷铺盖滚出公主府!”
方才乱说的人瞬间跪下,伏地认错。
滕月叹了口气,八卦果然是人的天性。
待她到了前厅,滕玉轩果然还眼巴巴等在那里,怨气飘出十里。
见她姗姗来迟,滕玉轩扁着嘴,做出受伤状,哀怨道:“我问过府里的人了,原来那人不是面首,所以,那是新姐夫吗?”
滕月睁大了眸子,恨不得给他一拳。
找萧璃做夫君,她不要命了吗?
“阿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大白天,在房间和男人做那种事!”滕玉说着,脸红不已:“原来你是这样的阿姐。”
“屁!原来这谣言有你一份功劳!”滕月直接给了他一脑瓜子:“别乱想,他帮我挡箭受伤了,我帮他擦身子而已。”
听了这话,滕玉轩松了口气。可仔细想想,更加生气了,
“阿姐你什么照顾过人,果然是那男人将你迷惑了。让你心甘情愿干这些下人的活!”
他一脸委屈:“你对我爱答不理,是不是也是那男人从中挑拨?那男人不就长得好看了一点,那么凶,一点都没有人情味!”
腾月闻言愣了愣:“他……凶吗?”
其实刚来的时候,萧璃确实挺凶的,再结合起脑海中窥破的原主结局,萧璃再帅,她觉得这人挺吓人的。
可相处了些日子,她觉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甚至有时候,还挺好的。
比如这两次,萧璃就帮了自己,也许是阴差阳错,但证明他不是个凶恶之人。
只要对他好,他嘴上不说,但行动上一定有所回报。
“你想太多了,他才不会做那种事。”
滕玉轩好奇的很,不依不饶追问:“阿姐,我瞧着那男人颇有些面熟,他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滕月有些无奈:“先不说这个,我让你反思的事,你知错了吗?”
滕玉轩瞬间蔫了,垂眸点点头。
滕月看出了他几分懊悔,才继续道:
“从前许多错事,除了你自己犯蠢,也有人在推波助澜。你府上有太多的烂账需要清算,你可知道?”
要想弟弟改善,要先将他身边的烂账清算一遍。
而滕玉轩奇怪的看着她,不明所以。愚蠢又清澈的眼睛睁的老大。
“比如,你上次去军营的路上,是谁三言两语在你身边抱怨,而后帮助你逃跑的?”
“还有,你府上账本就有误,再不整治,很快会被掏空。其次,你身边被别人安插了多少小人,在关键时候帮你走向歪路,你可知道?
你没觉得,许多时候,你被人一步步引领,走在了危险的边缘吗?”
“啊?有人在害我?”
正在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之时,雨雾匆匆来报:
“公主,方才他们招了,是二公主府上那帮人派来的。只是,没来及多说,终究还是毒发身亡了。”
“为了保险,应该是给他们服了双重毒药。”滕月一点都不意外,她沉吟道:“果然是她,之前交代的事你可以着手去办了。”
“公主,您确定要那么做吗,奴婢总觉得……”雨雾话说到一半,见公主面色不改,应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那事,也太血腥了……
滕玉轩听着这一番对话,后知后觉的叫起来:“阿姐,我没听错吧,是二姐要刺杀你?!”
“不仅你的好二姐,还有好大哥。”
滕玉轩惊讶万分,剧烈的摇摇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大哥生母位卑,早早养在高贵妃宫中,而二姐是高贵妃所出。
但大哥和二姐在他心目中一直是与世无争、温和有礼的形象,他甚至一度怀疑,大哥二姐与高贵妃并不亲近·。
不然,他们二人怎么会与恶毒的高贵妃如此不相同?
“三姐,你是抓到刺客了吗,我觉得他们招认的不一定准确。会不会是挑拨离间之计?”
滕月看着天真的七弟,明白他还要时间成长。
多说无益,“你以后遭到他们的毒打,你就清楚他们是怎样的人了。现在,带我去你府上。”
他府上的下人必须收拾,不然滕玉轩,也没什么改变的希望了。
两人马车颠簸,来到了祁王府。
一进门,侍卫家丁丫鬟纷纷出来迎接,整个府上的人跪成了一片。在门口不断喊着:“恭迎长宁公主、祁王殿下回府!”
一声接一声,格外卖力,带着滑稽。
滕月:“……”她还没见过,一进门全府都要出来迎接的状况,有些尴尬。
滕玉轩得意的摆摆头:“阿姐,气派吧?我亲自安排的!”
滕月扫着眼前卑躬屈膝的下人们,直接拎了几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