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大兵又说:“听闻这茶籽儿林是你发现的?”
俞小麦再度点头‘噢’了声。
带头大兵点点头,理所自然的道:“既是你先发现的,那明天就由你带路,我等需要到那茶籽儿林去一趟。”
俞小麦直接斜眼,毫不迟疑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这次答是这样的干脆,带头大兵先是僵了下,其后整张脸都黑下。
俞卿见状汗滴滴,赶快扯了下俞小麦的衣角,示意她说话别太冲了。可俞小麦是谁,可以给对方好脸已不错了,咋可能会答应对方这样的理所当然的要求。凭什么呀?又不是咱们老子又不是娘亲的,即便是老子娘亲也不可能说什么便听什么的!
带头大兵脸黑了好一会工夫,才冷静下来讲:“这是命令!”
“对我一个妇道人家下这样的命令,还真是好大的官威!难不成你来之前没有人跟你说茶籽儿林是在树林子内部?那样危险的地方还命令人进,这是不将人命当一回事呢?还是真将我当作傻子,你们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左右我不去,你爱咋地便咋地,有能耐将我抓起来!”俞小麦甩开小俞卿的手,而后两手抱胸冷冷的看着带头大兵。
俞卿不禁气闷掐俞小麦的腰肉一把,这死婆娘害的他的心都吓的吊到嗓子眼了。
对这埋仙岭脉,整个大鄂都是有所耳闻的,还曾贴过公告劝说民众,尽量别进这埋仙岭脉,因着太危险。要是他们真逼迫一个妇道人家带人进山,还真会遭人诟语,何况单单是想出茶沉粕治害虫这一办法,就该受到嘉奖而不是给关进牢屋里边。
带头大兵这面色变又变,最后是臭着张脸什么也没有说。
朱氏一看俞小麦的罪了大兵,立刻便跳出指认:“官差大爷你可不要听这疯妮子胡扯,不瞒你说,这疯妮子可是丝毫不怕这深山,近乎每日都要去那深山一趟,他家还有头大牛,就是从深山里面整回的。这事可是全村人全都知道,你随意找一个人问问便知,我这老婆娘可没有说谎。”
听见朱氏这样一说,带头大兵这面色更难看,觉的这女人不可理喻。
历来就没人拒绝过衙门的合作,哪恐怕有点权势的人家,遇上衙门也会非常好地配合,哪里会像面前这个女人一样,居然这样索性地便拒绝了。带头大兵第1次遇见这种事儿,一时还真有一些不知所措,只是好快便冷静下。
“你放心,这一趟不会叫你白走,只须你带我等找到那片茶籽儿林,到时自有奖赏。”带头大兵心想有了奖赏这女人该不会拒绝了,而且也觉的这女人一定是因为没奖赏的原因因此才不愿意,表情不免有一些鄙夷。
谁料俞小麦仍旧拒绝:“不好意思,真没时间!你这奖赏还是留给别人吧!”
这样一副神情,谁特么的愿意理会你!
朱氏听着这心里面瞬时一乐,觉的这疯妮子算是将这大兵给的罪死了,赶快又蹦出,劝说:“官差大爷何苦非要找这疯妮子,村里面除去这疯妮子也是有人知道那地方的,不如去找别人试试。不瞒官差大爷说,这疯妮子以前就是个傻子,虽说看上正常了很多,可谁知道会何时又犯傻。叫她带你们进山,这的多危险,就应该找个脑筋正常点的。”
俞小麦却不否认,怪笑说:“没有错,之前我就是个傻子,这是真事!”
众大兵:“……”
俞卿摸了下鼻子,略为尴尬的道:“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们家娘子脑筋确实有点毛病,这一点村里面都知道,我也不好意思瞒着各位。”
俞福明听言倒有一些担心俞卿会嫌弃自家大女儿,不禁多看了几眼俞卿,见俞卿除去有一些尴尬以外就没不要的情绪,这心里面不免有一些放心下。心想这只须不嫌弃人,什么的全都可以,到底这也是事实,可以接受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一听原来还是个傻子,这带头大兵也不好再说一些什么了。
而后又听朱氏在那霹中啪了地各种唠叨,把那6个跟着一起进山的人全都通通给供出,那言语间多少有一些遗憾,估摸寻思着如果是自家人知道那一些茶籽儿林的话,就将这事给揽到自家人身上来了。
虽然把俞小麦给‘挤’下,可这也‘便宜’了外人,朱氏这心里面究竟是不爽快,忍不住又抹黑了俞小麦一通,连带着俞福明一家也给抹黑了去。
而带头大兵在俞小麦这儿受了气,吃过席面后就直接离开,估摸是去找那六家人商议这事儿。与此同时还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回州城,把俞小麦还有身旁些人的秉性着重地提了下,言语间略为恼怒,不知的还当受了多大委曲。
这帮大兵走后,一直不敢大喘气的村人们才长长地舒口气,立刻开始说起,只是就是这帮大兵是来做什么的。也听见了大兵要求俞小麦进林子的要求,觉的俞小麦莽撞了,该答应那帮大兵才是云云。
俞小麦没正面回答他们的话,而是笑嘻嘻的招呼:“那一些糟心事就不要提,大伙记的吃好吃好,可千万不要和咱们客气呀!”
朱氏听着‘切’了声,却不敢再乱说,找一个位置坐下来便埋吃起,而曾氏的速度比朱氏还要快,二人如今这一声不响的模样,丝毫不像刚才耀武扬威过的,这变脸速度直叫人乍舌。
“这脸皮倒是蛮厚。”有人看不过去不免叽咕起。
“管来干什么?人家大妮儿都没有在乎。”
“就是有一些看不去,这人心也忒黑了点,才你们又不是没听见,这周老婆娘方才可是一个劲地撺掇人家官老爷把大妮儿给抓到牢里面关起来呢!”
“还有那曾氏,不仅没有劝,还一个劲怂恿,换作咱们有这种亲戚也不愿意认,难怪大妮儿翻脸不认她们。”
“一个巴掌打不响,管他们干什么?有这工夫不如多吃一点。”
……一件事多种看法,村人们边吃着席面边轻声议论着,不时对朱氏跟曾氏指点下,也不时以古怪的目光看一眼俞小麦。
甚至是俞福明一家人,也没有少给人拿出说事儿。
可能是俞小麦做的不够彻彻底底,这虽说是给俞福明这一家搞了这样一座好屋子,却没有给他们搞几身好衣裳。哪恐怕这大好日子,俞福明一家人翻柜捣柜的,也没有找到什么好衣裳穿,饶是最好的衣裳也打好几个补丁,这看在他人眼中当然又成为一种话题。
俞小麦听着就非常无语,村人们大多还是淳朴的,就是这嘴巴属实不讨喜了点。只是看见俞福明几人身上的衣裳,俞小麦也真是好气又好笑,最近这包子父亲可是没有少挣钱,按理来讲一人一套衣裳怎也做的起,可看他们如今身上穿的,实在就是……
比乞丐的看上要好一点罢了!
俞卿也听见这议论声了,戳了戳俞小麦的腰:“要不咱送一匹布给你爹妈好了,到底他们的衣裳也属实旧了点,确实应该做新的了!”
俞小麦白眼儿:“不送,什么都咱们给,索性他们活也别干了,一日到晚张着嘴巴要吃的就的了!”不是俞小麦小气,而是俞小麦觉的不可以什么事都替包子爹妈做了。这屋子的事她之所以答应下,无非是看在包子爹妈属实没这个能力,可买几块布做点衣裳什么的并不难,还在包子爹妈的能力范围。
什么能者多劳什么的,全都见鬼去吧!
在俞小麦看来,人还是要靠自个才可以,靠别人那叫扯蛋。
“不便一匹布罢了吗?哪里有这样严重,咋变的比我还抠?”俞卿不免叽咕起,属实有一些不理解俞小麦的做法,总觉的俞小麦这是脑抽现象。想起来对父母好点时,就好的不得了,抽起来则各种不可理喻。
只是这究竟是俞小麦的母家,既然俞小麦不一样意,俞卿也不会自作主张。
这烧锅底的席面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算了结,累了一日的俞福明跟孙氏坐在新屋子里面,面面相看仍旧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总觉的自个这是在作梦,甚至还使劲掐了自个几将,痛了好几回都还有一些不相信,觉的这梦来的太真实点。
只是这一日也过的提心吊胆的,烧锅底还烧出一帮官差大爷,估摸也没比这更吓人的了。
“大妮儿就这样拒绝了这帮军爷,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事儿。”俞福明还没有从新屋子的梦里缓过劲来,又想到了这件事儿,瞬时愁容便爬满了面子上。
“这大妮儿也忒冲点,你说这事她答应这帮大兵不就可以了?平时中也没有见她嫌这深山危险,咋劝都劝不住,想进时进行便进。可这次人家大兵提个要求,她居然直接便拒绝了,咱们这心里面都要担心死了!”孙氏也愁,当然也没有了心思。
俞福明点头:“可不是嘛,也不晓得这小孩咋想的。”
孙氏说:“这脾性要改改,否则吃亏……”提到‘吃亏’二字,孙氏有一些无语的望向俞福明,真心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这小孩就不是个可以吃亏的!
俞福明听着也有一些犯抽抽,倒想说一句‘吃亏是福’,可用在俞小麦身上貌似也不合适,究竟是没有了话说。
虽说没俞小麦的带路,只是大兵们还是好快便找到了另外的带路人,到底不是全部人全都可以和俞小麦一般,那样索性地拒绝这一些大兵。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大兵是不可以惹的,不管大兵要点什么,最好就是答应,哪恐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了也不可以拒绝。
最后带头大兵点名,叫辜生带路,辜生不得已硬头皮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