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屋门再次被推开。
姜晚留意到【傅辞】的穿着和刚才那人完全不一样,就见头上的玉冠,都不是同一个。
不由自主地捏紧帕子,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他们真是双生子。
现在面对的人,并不是和她海誓山盟的那个傅辞。
可这个世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像到让她看不出一丝破绽。
见她居然在走神,【傅辞】心中不悦,“姜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歹毒了?云嫣然被你推下楼,难道你就没有愧疚吗?”
姜晚心不在焉,“不是我推的。”
【傅辞】冷笑,“当时楼梯口只有你们二人,不是你推的,还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不成?”
姜晚真诚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云嫣然习过武,在【傅辞】看来,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很低。
再结合之前一次又一次被骗,他觉得这次不给姜晚一点教训,日后她只会变本加厉。
后宅里的女人,一旦狠起来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姜晚。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姜晚的灵魂,“我真不明白,你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姜晚用力地掐着手心,这一刻,她愿意相信那人的话。
这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
和她两情相悦,海誓山盟的傅辞是不可能用这种话伤她的。
见姜晚不说话,【傅辞】觉得她是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眸光微暗,沉声说道:“傅家容不得下作之人,从今日起,你就离开京城吧。”
“我会派人送你去南方的庄子,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也算是全了我们往日的情谊。”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真从他嘴里听到这番话,姜晚的心并不平静。
傅家在南方的庄子,离京城有几千里。
这一去,她大概是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胃里突然泛起了恶心,姜晚握着桌角,极力克制着干呕的冲动。
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傅辞】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告诉自己不能再对她心软了。
她现在敢推人下楼,要是不给她个教训,日后怕是连杀人放火的事情都敢做。
如果她能悔改,他会考虑接她回京城,不然……她还是在外面过一辈子吧。
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问心无愧了。
“收拾东西,一个时辰以后离开傅家。”
高大的男人已经消失,姜晚这才控制不住胃里的恶心,弯下腰干呕了起来。
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双手轻轻地拍在她削瘦的后背上,“晚晚,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姜晚视线模糊,紧紧盯着他腰间的荷包,那是出自她手里的东西,她不可能认不出来。
就连衣袍上的祥云图案,都和她绣的如出一辙。
可褪色那么严重,像是经历了几十年的时间洗礼,给了姜晚诡异的感觉。
“你是从后世来的吗?”莫名地,姜晚这般问。
傅辞拍她后背的手顿了顿,“晚晚,我爱你,我不是他。”
眼眶里的泪落了下来,姜晚表情似哭似笑,“那你带我走。”
“好,我带你走。”
“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嗯,不会再见了。”
姜晚能带走的东西不多,看着秋月收拾出来的几箱衣物,淡淡道:“都烧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院里盛开的美人蕉,姜晚一步步离开了西院。
除了一个小小的包袱,别的一样没带。
伺候的下人也被留在了府里。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廊下那道颀长的身影。
【傅辞】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这般不吵不闹,也没再突然装病,反而让他觉得不习惯。
纤细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沉默不言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反应过来以后,又停在了原地。
按了按额角,心想还是等云嫣然进门了再说吧,不然还有得闹。
秋月来问:“大人,姨娘留下的东西要怎么处理?”
不知为何,【傅辞】突然松了一口气。
按照姜晚的脾气,如果不想回来,肯定是把东西都搬干净。
不给别人睹物思人的机会。
现在留了这么多东西,估计是打着重新回傅家的主意呢。
冷哼一声,“找个偏僻的院子搬进去,日后别让我再见到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