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圣旨从御书房陆续传出,引起了震动!
第一道圣旨,皇上亲自为顾家平反,称当年顾家是被人陷害,现在真相已经查清,追封顾将军为护国公,族中子弟和女眷按成就一一追封。
第二道圣旨,废太子谋逆之事,实乃为肃清朝廷有意为之,现在余孽皆已清除,故为太子正名,复立宇文晏为太子,入主东宫!
第三道圣旨,封三皇子为静王,赐封地南中,待完婚便启程去往封地,不得停留,违令者斩!
三道圣旨,无一不是惊雷。
当初顾家出事,所有人心知肚明这是顾家功高震主,所以才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结局。
还以为宇文晏继位,顾家才有可能平反。
没想到皇上居然亲自为顾家正名,这岂不是向天下人承认,当初的事情是皇上做错了。
错杀忠良,而且还灭人全族,这分明是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百年千年遭人唾骂啊。
后面的两道圣旨,更是让朝廷彻底动荡了。
“难怪皇上迟迟不立新太子,原来是没考虑过第二个人。”
“四皇子品行贤良,可惜现在被打发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这辈子很难翻身了。”
“一切早有预兆,有现在的结局并不意外。”
“太子残暴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怎么一转眼,他就成忍辱负重的好储君了?”
“话说回来,之前遭难的太子堂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那些人不在了,皇上立马提拔了新人,还真有肃清朝堂的味道。”
“据说太傅撺掇太子夺位,是想把他的女儿送上皇后的位置,等她生下嫡子,便以除暴君的名义逼新帝让位,这么一来,宇文家的天下就要改姓姜了,此等狼子野心,不诛他诛谁?”
“太傅之所以临阵倒戈,恐怕是看出了端倪,恼羞成怒的同时,为了保命反咬太子一口,只是没想到皇上明察秋毫,没接受他的投诚。”
“太子党虽然死的死,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但那几位拥护正统,一直督促太子上进的老古板可是毫发无伤的,想来当初的事真是我们误会太子了。”
“可他不学无术,杀人不眨眼,这也是真的啊。”
“那只能说明太子殿下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回头想想,谋逆之事牵扯的都是朝廷的毒瘤,那些人早除早好。
突然觉得这位太子殿下真了不得。
从小和那些奸贼虚与委蛇,就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此举利国利民,这才是一国储君该干的事。
朝廷经过几番大换血,虽然四皇子党还有不少,但更多的是追求正统,以及中立派的人。
皇上的圣旨已下,事情成了定局,作为臣子,他们应该忠于谁,这事不需要质疑。
四皇子整个人都是懵的,父皇前脚才夸了他,怎么后脚就立宇文晏为太子了?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把他打发去蛮夷之地!
手一挥,桌上的茶盏应声落地。
满地狼藉。
四皇子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紧要关头心软!
想去找傅辞商量对策,但想起因为姜晚,他们二人已经反目成仇。
傅辞甚至还断了他的左膀右臂,让他在朝中举步维艰。
四皇子跌坐在椅子上。
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找谁帮忙。
那些效忠于他的人,见他继承大统无望,会不会反水?
至于云家,云将军大概是老了,没有了雄心壮志,居然劝他不要贪恋那个位置。
若不是婚事已成定局,出尔反尔会对自己不利,四皇子真想甩了云家,寻找新的盟友。
有宇文晏的前车之鉴,四皇子现在谁都不敢相信。
唯一和他利益紧密相关的傅辞,也因为他的冲动之举,将人得罪了个彻底。
现在该怎么办?
……
听到宇文晏被复立的消息,姜晚不觉得意外。
如果皇上真的放弃了他,当初就不会保下他,更不会派人千里迢迢将他带回京城。
只是,她不免也会担忧。
如今宇文晏恢复了太子的身份,哪怕皇上不再管他们,朝中大臣也不会允许流着姜家血液的女子当太子妃。
他们真的能走到最后吗?
宇文晏抱着悠悠,在给孩子画小像,小丫头也是配合得很,乖乖地窝在宇文晏的怀里。
大大的眼睛盯着画纸,好像能看懂似的。
画着画着,宇文晏抬头看了一眼姜晚。
见她在出神,稍微一想便知道症结在哪儿。
放下毛笔,抱着孩子走到姜晚身边。
“前段时间你我都很忙,一直没找到机会外出游玩,正好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带悠悠出去走走。”
姜晚的女子学堂已经选好了地址,夫子也聘好了,一应教学用具都已经备齐。
因为有宇文晏的帮忙,筹备时间大大缩短,万事俱备,等时间一到便能收学生正式教学。
将情绪藏在心底,姜晚想着孩子越来越大,是该接触外面的环境了。
便同意了宇文晏的提议。
没有带丫鬟,宇文晏一手抱着悠悠,一手牵着姜晚出府。
迎面撞上借口来看孩子的傅辞。
看到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傅辞瞳孔放大,似是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
多看一眼,对他来说都是痛彻心扉的折磨。
曾经,牵着姜晚的人是他。
可他没有珍惜,现在想要挽回,却已经有人代替了他的位置。
抿了抿唇,傅辞看着姜晚温声道:“我好几日没见悠悠了,有些想她。”
姜晚眼里闪过不耐,这人惯会拿悠悠当借口,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每日都要来府里看孩子。
这已经对她造成了困扰。
“今日没空。”
傅辞立马回,“你们要外出?我跟你们一起去吧,还能多个人照顾悠悠。”
小心翼翼地看着姜晚,这一刻的傅辞卑微到了泥里,全然没有了世家公子矜贵的模样。
眼见着姜晚和宇文晏的感情越来越好,他的梦想破碎,现在再也不敢奢求别的。
只要能每日看到姜晚和孩子,他可以接受她和宇文晏在一起。
姜晚厌恶傅辞伏低做小的做派,好似她才是没心没肺,不知好歹的负心人。
“今日不会客,您还是请回吧。”
“我很想悠悠……”
姜晚不耐地蹙眉,“我没阻止你们见面,但你也该见好就收,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望你有点自知之明。”
见傅辞还想说话,姜晚道:“以后每隔五日你可以见一次悠悠,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旁的时候请你别来打扰我们。”
傅辞愣在原地,他就这么惹人厌烦吗?
以至于晚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被人冷眼相待,如果他还有尊严,应该果断离去。
可他做不到。
如果见不到姜晚,傅辞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后退一步,“我不打扰你们。”
不要厌恶我!
傅辞在心中呐喊。
可惜姜晚听不见,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就这么淡然地从傅辞的眼前经过。
宇文晏从头到尾都没插话,心知今日姜晚心情不好,才会被傅辞的小小举动惹毛了。
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他不会让晚晚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