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领工资的日子。
顾雨诺因为只上了半个月，又是试用期，拿到了1800元。
她想着等满一个月就申请提前转正。
周日这天下午，她提着水果去看叶奶奶。
老人家见到她自然万分高兴，唐苏晓也跑下来跟她问好。
她也跟汪阿姨打了招呼。
“俊俊也在家，”叶奶奶说，“小汪，你上去跟他说一声。”
顾雨诺忙说：“不用了叶奶奶，唐总应该很忙的。”
“再忙也要休息啊，一会留下来吃晚饭。”
唐苏俊竟然真的跟着汪阿姨下来跟她打招呼。
叶奶奶对孙子说：“她现在在你的公司上班，你照顾着点。”
顾雨诺就忙摆手说不用不用。
唐苏晓就问她工资多少。
顾雨诺照实说了。
唐苏晓就咂舌道：“阿俊，你们公司的工资不高啊！”
“现在公司正是困难的时候，我们理解的。”
唐苏俊就笑道：“哪有像你这么积极地为公司开脱的？你就当我不存在，说真心话。”
“我说的是真心话，”顾雨诺回答，“不过我想提前转正倒是真的，我准备满一个月就跟领导提，只要他审批通过，我下个月就能领转正后的工资了。”
“你现在工作饱和度怎么样？”
顾雨诺不清楚他这么问的用意。
“还好，就是每天都有事情做，不过不怎么需要加班。”
“那要是给你加一些工作内容呢？当然会给到一定的补贴。”
顾雨诺一听有钱，自然一百个愿意。
“只要是我能胜任的，当然可以。”
“好，我下周问下陈伟杰。”
顾雨诺本想问他要给自己加什么工作内容，但是又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工作上他不是自己的直接领导。他说会找陈伟杰聊，到时候她问陈伟杰就是了。
汪阿姨做的菜很不错，不愧是开过餐馆的。
特别是那道椒盐排骨，她忍不住多吃了两块，特别的香，肉也足够软烂，不会嚼不动。
吃饭的时候，唐苏晓跟弟弟说道：“可瑶暑假说要留在国外打工没回来过，寒假不会也不准备回来吧？”
唐苏俊回道：“她在那边有人照顾，你就不用担心了。”
“上次视频我看她瘦了好多。要不干脆我们过年到她那里过怎么样？”
唐苏俊没回话。
叶奶奶说：“我一把老骨头了，走不动。你们两个可以去，也看看孩子在那里的生活情况，有没有不适应的。”
唐苏俊就说：“到时候再说吧。”
唐苏晓却有些坚持：“反正她要是不回来，我就过去。”
叶奶奶便说：“能回来过年自然是最好的。”
唐苏俊就起身说自己吃饱了。
顾雨诺见气氛有些尴尬，忙跟着起身说自己也吃好了。
“我去公司，顺便送你吧。”
顾雨诺很想拒绝，只是看着唐苏俊面色不好，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小察言观色长大的孩子，就是会这样。
两人在车上也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很难讲话的人？”唐苏俊突然发问。
顾雨诺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安慰他一下。
“还，还行。”她说。
“还行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觉得……还是讲道理的。”顾雨诺在斟酌怎么用词恰当一些，“不过生活中很多时候不是靠讲道理就行的，特别是家里人。当然这方面我也没有发言权，你知道的……我们家……我觉得奶奶和晓晓姐都是很好的人。”
“我知道。”唐苏俊说着叹了口气。
“有时候，很想找一个人分担一下。”他说，“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抗下所有。”
“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起来吗？”唐苏俊一脸凝重的表情，“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我给自己设了五年的期限，但其实对于五年之后究竟会如何，我也没有把握。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行走在黑暗中，心里想着一定能够走到天亮的那天，却不清楚离天亮还有多久，或者我能否撑到那个时候。”
顾雨诺没有说话，安静地当他的树洞。
到了出租屋楼下，顾雨诺开了车门，快要下车的时候，她说：“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人做事情，最重要问心无愧，睡得着觉，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大家，对得起客户，对得起跟你一起奋斗、信任你的人。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问心无愧，能睡得着觉，对得起自己，做到这些就可以了。你是人，又不是神，不是说身外之物不重要，但是总不能为这些身外之物舍弃了自己，还有家人的幸福吧？”
“可能我的见识浅薄，我觉得就算五年后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重头再来。只要我们的命还在，什么时候重头再来都不算晚。”
“不过就是……”
“就是什么？”唐苏俊问她。
“就是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抵押出去？裴多菲不是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还有一句：不自由，毋宁死。反正就这个我不是很理解。”
唐苏俊就笑：“所以，现在要是有人愿意给你很多钱，把你当金丝雀养，你会毫不犹豫的拒绝是吧？”
顾雨诺就迟疑了。
“所以你看，自由是有价的。放心吧，那不过是我跟周董的一句玩笑话，真到那一天，我把两家公司都卖了，总是凑得出这十亿的。我的自由有价，但十亿是远远不止的。”
“你的自由还挺贵。”顾雨诺说，“要是有人给我十亿，我肯定就卖了。”
唐苏俊放声大笑。
顾雨诺也跟着笑起来，觉得自己多少还是有一些逗人开心的技能在身上的。
“我们要不要做个约定，等我有了十亿，我来买你的自由，看你答不答应？”
“好啊，一言为定，我可等着了。”顾雨诺一边跟唐苏俊开着玩笑，一边朝他挥手告别。
等唐苏俊的车子走远了，顾雨诺才转身往自己的出租屋走去。
就在她准备进屋的时候，忽然从角落里冲出一个黑影，将她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