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那位精英男后,徐珍抬起衣袖擦了擦眼睛,将周默的房门锁上了。
可刚准备下楼,她就忽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他。
徐珍诧异地来回环视了番。
这是七楼,顶楼,只有两间房子,一间她住着,一间曾经租给了周默。
难不成是...
那个精英男一定不是普通人,他刚刚说的很明显——他见到了死去的周默,周默还托他给自己道个歉。
难不成周默真的在附近!?
徐珍眼眶一红,拽着门把手的手也开始发抖。
“小周?是你在吗?”徐珍声音发颤,试探道,“小周?”
没有人理她。
徐珍喊了几声,又垂下头,抹了抹眼泪。
“你想说的话我听到了,你不用愧疚...”徐珍边抹眼泪边说,“你放心去吧...下辈子...下辈子来做我儿子好了...妈给你包饺子。”
身边忽然激起一阵风。
徐珍一愣,含泪笑了,“去吧......你...”
话还没说完,徐珍忽然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扼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力道瞬间收紧,将她掐的喘不上气来。
“小...小周...”
徐珍被掐的一步步后退,后背抵在门上,四肢胡乱挣扎。
时元好奇地凑近去看她的脸,眼中露出了兴趣。
这个大娘口中的“周默”,似乎就是那个在门口和主人说话的小游魂。
果然。
坏人都是一堆一堆的。
时元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手腕的力气再次加大。
都去死吧!
可忽然!
另一只手直接捏在了时元的后脖颈上,将他整只鬼都提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独属于盛澜清低沉的嗓音响起,含了几分森森的寒意。
时元不敢挣扎,也不敢说话,只敢扭头眼巴巴地看他。
盛澜清对着徐珍歉意一笑,“抱歉大娘,吓到你了。家里养的狗出来乱咬人,还好没有伤到你。”
徐珍疯狂咳嗽,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看向盛澜清的眼神充满惧意,“我...你...”
“十分抱歉。”
盛澜清只留下这一句话,便拖着时元转身下楼,背影看起来十分冷漠。
徐珍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
“主人...”
时元爬到盛澜清脚边,眷恋地牵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主人......”
盛澜清低头,猛地将他拉近,眼里的厉色吓人,“你把周默杀了也就算了,你还想对凡人动手?”
时元慢慢点了下头,“嗯!主人跟他们说过话之后就不喜欢我了,我自然要把他们都杀干净!”
盛澜清眉眼的不耐越来越深,“时元,我给你能力,以血养你,不是让你忤逆我的。”
“主人说的是...以后再也不敢了...”时元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一点一点爬到他膝盖上,“主人...想您...”
盛澜清没作声,任由时元坐在他膝盖上,虔诚地捧起他的脸,“主人...”
——明明是俊美公子的模样,此时那双眼中露出的,却是一股狂热的痴迷,看起来非常违和。
盛澜清皱了皱眉,一根手指抵住时元的下巴,低声说:“我承认,你长得很不错。但是...”
他忽然一起身,将时元从膝盖上拂了下去,而后居高临下地道:“我只把你当狗而已。”
“而一条狗...是不能上主人的床的。”
本以为这句话能让时元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他眼中的痴迷瞬间增了好几倍,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再次恭恭敬敬地将细金链塞进了盛澜清掌心,“主人...说得对。”
盛澜清冷笑一声,后退两步,再次坐回了椅子上,“你不过是我利用来激起玄门和冥界矛盾的工具,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与众不同吧?”
时元:“唔?”
“白无常来凡间,还带走了冥界的一个游魂这件事,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盛澜清眼底满是讥诮,“我从最开始,就没把你当回事,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时元还是那副呆呆的模样,听到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低下头。
“你要是能老老实实为我做事,我到也不介意继续养着你,可你现在...”
“啧...”盛澜清似笑非笑地抬了眼,“可你现在真的很没有用。”
时元这回听明白了。
主人嫌他没用,不喜欢他了。
他肩膀微微抖动,倔强地咬着嘴唇,“主人...我还是有用的...真的...”
“如果你指的有用是能暖//床的话,那我想,我并不需要。”
时元浑身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主人对不起...是我僭越了...”
盛澜清一滞,俯身挑起他的下巴,紧紧盯着他那双泛着泪花的眼睛,有些失神。
不得不说,时元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相貌。
这张脸放在千年前,定是个举世无双的贵公子。
可惜现在,成了一条不懂得反抗的狗。
无趣。
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师父?师父您在吗?”
盛澜清甩开时元的下巴,脚尖踢了踢垂在地上的细金链,“滚去别的房间,别在这里碍眼。”
时元乖乖捡起链子,在自己脖子上缠了几圈,飘到了别的房间。
“师父!”
西装男飞快跑上前,对盛澜清行了个礼,“出事了师父!”
盛澜清静静望着他,“什么事。”
“玄门长老派了个人过来,说要追查您差点儿害死凡人这件事!”
盛澜清神色骤变!
距离那个大娘差点儿被时元掐死到现在,只有不到三个小时。
玄门长老那边居然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担心被玄门长老们抓住把柄,没想到还是抓到了!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派的人还有多久到?”
“今晚就会到!师父!怎么办!”西装男看起来也有些焦急。
盛澜清沉思半晌,随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柄极细极小的木剑,扔向他,“你先带着时元躲一躲,等这件事过去,我再想办法召你们回来。”
西装男有些犹豫,“师父,您自己真的能处理好这件事吗?”
“难不成要我亲眼看着玄门被那群长老夺走吗!?”盛澜清冷声道,“去办!”
西装男却没有动,而是认认真真地看着盛澜清说了一句:“师父...其实您只要把时元交出去就......”
“不可能。”
盛澜清一字一顿地,盯着西装男,眼睛都不眨地再次重复了一遍,“不、可、能、”
西装男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是...师父,弟子这就去办...”
盛澜清看了隔壁房间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着长腿离开了房间。
西装男则转身去了时元在的那间房,敲了两下门,“时元?”
时元飞快地飘到门边,一脸欣喜地打开门,“主...”
西装男有些窘迫,“盛先生吩咐我带你走,你先跟我走。”
时元懵懵地看着西装男手中的那柄小剑,“主人...不要我了?”
“啊?不是,只是带你躲躲...”
“主人不要我了...主人不要我了...”时元仿佛疯魔了般,不断重复这几个字,“主人不要我了...”
西装男哽住,无奈地将小剑系在时元脖颈的链子上,“先走。”
时元呆滞地被西装男牵着,一起离开了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