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闫昱川内心的惶恐像一团不知名的黑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得密不透风,压抑的厉害。
他本能为妈妈开脱,“乔半仙,我妈绝不会害我。”
这辈子,除了妈妈,不会再有人大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给他量体温、喂药、贴退烧贴,更不会再有人为了他的未来而卑躬屈膝。
爱都在细枝末节里,演不出来。
这么一想,闫昱川稍稍镇定许多,他恳切地开口,“一定是你弄错了。”
贺淮心知肚明乔黛从不扯谎,眼下,倒是真心实意心疼起闫昱川了。
毕竟他也算圈内少有的赤城之人。
乔黛继续陈述事实,“你有个身体孱弱的双胞胎弟弟,打小就是药罐子。”
“对。”
为了弟弟,全家可谓殚精竭虑。
“但实际上,你弟弟本该三岁夭折,是你妈妈寻人施展偷天蔽日之法,才保你弟弟苟延残喘至今。”
闫昱川瞳孔骤缩,乔黛说的这些,已经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着实难以接受。
良久,他喃喃自语,“你的意思是,我妈妈为了弟弟能继续活下去,才分走了我的一半寿命?”
这才有了诓骗他举办演唱会这一出,只为了掠夺粉丝寿命与福报来弥补他。
“对,也不对。”
乔黛纠正道,“准确来说,分走的不仅是你的寿命,是所有,他就像依附你生长的藤蔓,你好,他也好;你差,他也差。”
贺淮忽然插嘴问,“偷天蔽日之法是什么?”
“该不会坑的又是闫昱川吧?”
乔黛摇了摇头,“闫家三人各十三年的气运,换得他十五年的寿命。”
闫昱川闻言,眸中的不可置信之情越发加深了。
一股凉意迅速从尾骨蹿至天灵盖,他不禁浑身发寒。
怪不得不管怎么努力,家里永远贫困潦倒。
怪不得他从小犹如衰神附体,不管做什么事都没有好结果。
怪不得前两年开始,事业才逐渐有了起色。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闫昱川唇色苍白,精神萎靡,显然一时间无法从这打击中振作起来。
为了弟弟,他能接受贫穷,亦能接受霉运,却唯独不能接受欺瞒与诓骗。
沉默了许久,他终究没忍住,掩面痛哭。
“乔半仙,我最后问一句,我爸和我弟弟,知情吗?”
闫昱川喉咙哽哽作响,他眼睛微微红肿,“求你告诉我实情。”
隔着屏幕,乔黛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悲痛欲绝。
她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吐出那残忍的真相。
此时无声胜有声。
闫昱川鼻腔酸涩的不行,明知答案是什么,却仍固执地等待最后的裁决。
“知道。”
闫昱川眼底那簇微弱的光骤然熄灭了,他哭着、哭着,突然笑出了声。
他的人生真是好笑啊!
从头到尾就是个赤.裸.裸的骗局!
叫他怎么能甘心!!
就在乔黛准备宽慰他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川川,川川。”
是闫母。
闫昱川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置若罔闻,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川川,妈妈进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还好好的。”闫母不知为何有股心惊肉跳的颤栗感,“你说话啊,别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闫昱川听到最后一句话,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乔半仙,我把所有积蓄都给你,你能不能把我和我弟弟的人生分开?”
他有什么错呢?
凭什么要搭上一生,为弟弟的命运买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