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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记忆(1 / 1)


安诺站在旅店的楼道吹着风,夜晚的气温越来越低了,迎面而来的风吹得心拔凉拔凉的。

他不明白。

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譬如为何父亲当初一去不回?譬如为什么安娜会以娃娃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譬如他明明那么疼爱自己的妹妹,为什么会对她心生恐惧甚至大打出手?

他从来都是不擅长深入想这些东西的人。

凯里曾经对他说过:“你只需要服从我们的安排,你是最优秀的军士。”

是啊,“最优秀”的,只需要服从,不需要明白。

他一直觉得这样被别人安排的人生也没有什么不好,毕竟这样生活才是最简单又最明了的。

他曾经记得妈妈跟他说过:“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没有什么好,也没有什么不好。”

所以他在遇到凯里和苏意之后,也甘心的当一只快乐的鸵鸟,毕竟他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即使是犯浑,也有他们自己的道理。

但是这次呢?

属于自己的家事,他还要依靠他们吗?他们有这个义务去帮忙吗?他们会不会……对他感受到嫌烦?

心烦意乱。

“怎么了,在这里吹风。”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接着一双手从左右两边将他包围在中间,冷风被更加高大的背影所遮挡,身后的身躯虽然没有故意贴近,但是却替他挡去了多少次的风雨,他自己也数不清了。

一开始也是不习惯的,他一个人惯了,原本强烈的感情已经逐渐变成了一个理念,甚至变成了继续留下来的一个借口。

见被禁锢的小卷毛没有出声,凯里轻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又在想你妹妹,怎么不见你想想我。”

“你没断胳膊没断腿,有什么好想的。”嘴硬,或许也是另外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比如找到生生父亲之后,比如知道一切的真相之后……

安诺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处那漆黑的一片,就仿佛他的前路,良久,他才摇了摇头。

他知道凯里平时的作风虽然吊儿郎当,看上去似乎没有脾气,但是一旦有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下场会很凄惨。

其中一条线,名字叫苏意,凯里曾经为了他的妹妹铤而走险,将全部的家底洗白甚至还暗地处决了一队对苏意心生杀意的人马。

另外一条线,名字叫威尔,他可以为他扔掉性命。

而第三条线,或许是国家也或许是家族的荣誉,反正绝对不可能是他。

安诺明白凯里虽然对他从来都是十分纵容的,他也将之称为爱,但是凯里却也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反之,他亦然。

头顶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声,让安诺鼻子有点酸。

“算了,不说这些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情吧,苏意和威尔都在。”

“嗯。”安诺点头应了下来,准备起身回房。

凯里却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见安诺转了过来,他将人禁锢在双臂中,“别怕,我们都在。”

安诺在他讲究的衣服上点了点头,偷偷将液体抹在衣料极其讲究的衣服上。

小安娜被困在水牢里面,安诺特意制作的。

水牢范围很大,连同众人给她做的娃娃屋也包含在里面。

为了表示她真的很生气,她特意将其它木质的家具和房子都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得意的展示给围绕着她的四个成年人看。

四人看着面前熊孩子的行径,却也没有什么表示。

反正砸坏的东西都已经送给了她,那么就是她的了,她自己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只是日后想再做确实也没有什么可能。

毕竟他们也不是那些什么溺爱孩子的家长,都还没有结婚呢,不揍她就已经算不错了。

苏意甚至还让威尔在水牢上面再封上一层风墙,以便做隔音,不然太吵了。

她这边刚泡好伯爵红茶,那边凯里就带着安诺回来了。

“来,喝下去暖暖身子。”她递了一杯给安诺。

甚至还从手镯拿出了一份口感酥脆、香浓甜美甚至还夹杂了粒粒榛子的巧克力千层酥来作为餐后甜点。

这个千层酥看起来小小巧巧做起来却麻烦极了,面团不但要经过反复的擀压和揉捻,再重复的对叠,这样才能让面皮与黄油隔离而产生许多层次,最后还要经过高温的烘焙,才能形成了千层酥。

只要一步之差,也开不出完美的渐层。

所以人们也常说,做千层酥,就像人生,每一层足迹都是在压力的碾压下走过的,而这个寓意,苏意曾经跟安诺说过。

等到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苏意才让威尔撤掉了风墙。

顿时难听的谩骂声夹杂着粗疏不堪的言语无差别攻击着众人。

与当初在蔷薇庄园的可爱娃娃天差地别。

安诺眼神一冷,手指动了一下,一股小水流便从水牢中劈头盖脸的射到娃娃的脸上。

娃娃尖叫一声,怒目而视,嘴巴却停止了咒骂,毕竟刚刚也试过了,如果她不停,水流也不会停。

“你到底是谁?”安诺冷冷的问道。

“怎么,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不想认我这个妹妹了?”

玩偶面露讥笑,那表情出现在酷似安娜的脸上,让安诺心疼极了。

“你不是她,我的安娜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满口的粗言秽语?”安诺不信。

既是不愿相信,也是不敢相信。

玩偶听到这里,反而笑出了声。

“你叫沃特?安诺,我叫沃特?安娜。我们出生在狄通那个破渔村的贫民窟,母亲叫亚当斯?伊芙。”巫毒娃娃顿了顿,然后咬牙切齿的道:“而那个贱人,你的父亲,则是叫沃特?杰克。”

“怎么样,我亲爱的哥哥,我说的对吗?”

“这些信息只要调查……”

“我在8岁的时候被贱人带走了,而你则因为病弱的母亲而不得不留下来照顾她,临走前,你的父亲不是还送给了一幅画吗?那幅画便是还天天挂在对着你床头位置的墙上,以便你天天能看到?”

空间顿时一片的静谧。

“所以你在庄园那个温驯的样子都是装的吗?”安诺有点痛心道。

“那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属于你妹妹的样子吗?我只是还你心愿罢了。”

“不对。”

“你恢复记忆了。”苏意坐在一旁冷不丁的说道。

众人了然,一个心性完全不同的人是不可能毫无破绽的在众人面前表演的,而且还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威尔和凯里都不在,但是苏意却一直在,她异能或许不太灵光,但是她却很会察言观色。

那时候在蔷薇庄园的小安娜不是假的,同样的,现在眼前的这个也不是那晚袭击她的那个娃娃,结合刚刚她阐述的事无巨细的内幕,应该也是真的。

只不过区别在于,在蔷薇庄园的娃娃还处于对任何事情都懵懵懂懂、条理不清,只凭自身的喜恶来判断一件事,而且对人十分的依赖,是安诺所熟知的阶段,所以在人偶摊只需要一眼,安诺便认了出来。

而眼前的这位,那……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单单条理清晰,眼神凌厉,嘴巴更是厉害得很,就像是处于教育不好的“反叛期”,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完全不同了。

如果当时遇到的是眼前的这一位,心大的安诺或许还只会产生熟悉感甚至感叹一句人有相像货有相同之后便走掉了,毕竟她给安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只不过是昏睡了2天,玩偶里面的内容物却如此的天翻地覆。

关键点便是……记忆。

而且还是阶段性的记忆,很明显,目前的这个“安娜”正处于“反叛期”。

玩偶愣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道:“你果然聪明。”

“你在父亲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诺苦涩的问道。

怎么能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如此……尖酸刻薄。

“父亲?那个男人?那是你的父亲,可不是我的。”安娜原本暗红色的眼珠子此刻变成了鲜红色。

“之所以还叫你一声哥哥,只不过是因为我年少的时候你确实对我很好,只是你身上也流着那个男人懦弱肮脏卑鄙的血液,你不是也一样的懦弱吗?动不动就流眼泪,就这样还算是男人?”她明显注意到了安诺已经红了的眼圈。

“你不也是你口中所谓的肮脏男人的产物?谁比谁高贵。”凯里说道。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欺负?

“这位帅哥,此话差矣,你可见我身上哪里还有一滴那些肮脏的血液?我早就全部还给那个男人了。”

安娜高傲的在水牢里面展示了自己的身体。

确实如此,肉体都是棉线缝合而成的,哪里来的什么血液。

“行了,小安娜。”苏意出言阻止道。

“不用再用言语来无差别攻击。一、我们不是你父亲,即使你再怎么宣泄情绪,他也不会知道也不会难过;二,你也说你哥哥对你多么好,你没看到他现在很难过?他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牢笼里面的人安静了下来。

“将事情说出来,我们或许有办法去解决你所逃避的问题,而不是一直在这里闹你哥哥,闹我们,从而阻止我们强行带你去布加斯。”威尔淡淡的说道。

刚醒的时候明明还跟安诺两个人兄妹情深,哭得眼睛都花了,直到知道要去布加斯的事情便开始闹,甚至在被制住的时候,甚至为了不去布加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安娜吃惊的看向了他们。

心里的小算盘被人抖落得一清二楚,面前的这些人确实可怕,轮心眼,她的傻哥哥怎么可能是对手,肯定被人制得死死的。

如威尔所说,她确实不想去布加斯,她恐惧她不想面对那里曾经发生的一切,甚至她还有十分不好的预感,到了布加斯,不仅是她自己,她的哥哥也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布加斯,之于她便是一个禁忌。

只是,她能信任他们吗?

曾经的她就是因为错信了人,才导致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或许,你可以信我们一次,别的不说,就看我们把你哥哥照顾得白白胖胖的,可信度应该也不低吧?”苏意对着水牢里面的娃娃调笑道。

安娜看着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眼圈猩红稍显疲态的安诺,确实,去掉这几天的旅途劳累和被她闹的疲惫,单是看他头发、皮肤的光泽度和不自知露出对其他三个人的信任感和撒娇的举动。

或许换作是这群人,便没有问题吧?

“可以。”安娜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但是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吃那个!”它的手笔直笔直的指向了安诺蓝白色点心瓷盘堆满的巧克力千层酥。

她早就看上很久很久了。

苏意:……

威尔:……

凯里:……

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兄妹。

苏意让安诺把小安娜从水牢放出来,却被凯里阻止了一下。

“怎么?”小安娜原本已经暗下去的鲜红色此刻又浮起了亮光。

只见凯里将手一挥,整个房间的墙壁都变成了泥土的颜色,甚至连通风的窗户都被一层淡淡的土黄色给覆盖了。

很明显,凯里刚刚给整个房间都施加了一层守护结界。

专门为了防某个小东西的。

“好了。”凯里笑眯眯的道。

安娜:……真小气。

安娜如果能做出翻白眼动作的话,肯定已经白眼翻上天花板了。

苏意笑笑,不但拿出了巧克力千层酥还帮忙煮了一杯牛乳巧克力,甜甜的饮料搭配酥脆可口又有点微苦的甜品对于小朋友来说,简直就是诱惑。

她坐在千层酥上,喝了一口热巧克力,浅褐色的液体瞬间将她嘴边的棉线浸成了同色系,只是不消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嗯。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

“从一开始,你跟着父……那个男人离开我们的一开始,说起。”安诺有点迫不及待。

他确切的想知道,父亲和他可爱的妹妹在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好,就让我来告诉你,这十年,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安娜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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