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入口的茶也变得苦涩无比。
他知道她不是在纵容宫紫商,而是在给自己找退路,正如之前她发现宫子羽靠不住的时候,就立刻倒向自己一样。
在她心里,自己的优先级,如今已经弱于连第一重试炼都通不过的宫子羽了吗?
宫尚角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失望,可如今却莫名理解的云杳的所作所为。
她就是个墙头草,一个反复横跳,随时可能会反水的叛徒,只要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她就会立刻逃到让她觉得更安全的地方去。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的立场不坚定呢?宫尚角轻笑了一声,眼中早已没了从前的锐气。
“她既然这么做,便是有自己的主意,人各有志,随她去吧。”
宫远徵显然是想让宫尚角反对的,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再因为别人的话而动摇,只好郁闷地走了出来。
而屋外,云杳正靠在栏杆旁等着他。
“好弟弟,愿赌服输啊。”
宫远徵气呼呼地坐在她身边。“我就纳了闷了,你和哥哥的真的心有灵犀不成,我都把话说成那样了,一般人不是应该误会你要去帮宫子羽吗,可他为什么还能猜到你是为了帮他才过去的。”
云杳呵呵了一声。“你怎么知道他猜到我的目的了,或许他只是单纯不想再管我了呢。”
宫远徵猜不出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他们那些花花肠子,自己就算想破头也想不通,便带着云杳回了医馆,将一个小瓶子交给了她。
“喏,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不过这药性很烈,你的身子又太弱,一定要用我教你的方法,稀释以后一点一点用,不然虚不受补,反而会造成亏损,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损伤你的经脉。还有这药需要注意的地方很多,不能饮酒不能激动,还有许多忌口,你可要千万记住,不然和药性相冲,回头有你受苦的。”
“知道啦,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会小心呵护。”云杳说着又拿出一个小册子。“我这一去,最快也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你一定要小心提防茗雾姬在这个时候搞事情,我把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写在上面了,虽说宫尚角自己也能解决,但你作为弟弟,也要成为他的助力才行。”
宫远徵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就眼睛疼。“姐姐,你这写了多久啊。”
“昨天熬了一宿,现在手还酸呢,有没有提神醒脑的药,给我来一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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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以后,云杳总算踏上了前往后山的路,想起临走前上官浅和宫远徵挥着手目送自己的样子,云杳忽然有种要丢下孩子离家远行的老母亲的感觉。
她这也算是丧偶式育儿的吧,毕竟宫尚角这个名义上的一家之主根本就是个什么都不管的甩手掌柜啊,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好点没有,能不能应付茗雾姬接下来的攻势,可别等她回去以后,发现家都被人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