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其实还想去看看阿青的情况,即便他没有立场。
直到阿乐表示阿青吃了药睡着了,智老才带着人离去,离开时还叮嘱阿乐对自己的道侣上心些。
连连点头的阿乐将人送走,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身打算进屋里看看。
“!”
一回头,便发现神出鬼没的舒长歌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目光看着智老他们离去的方向,虽然面无表情,却让阿乐的心里一个咯噔。
“仙师,怎么了吗?”
舒长歌瞥了一眼阿乐像是完全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的模样,问了一句,“智老是何人?”
自从舒长歌让他隐瞒下自己遭人暗算之事后,只要一听到自己的族人出现在舒长歌的口中,他便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这人有问题,为此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现在听到他提起智老,脑海中更是不断在发散。
“智老和我父亲都是当初部落里的族长人选,后来我父亲更胜一筹,夺得族长之位,智老也没有不甘怨怼,而是尽心尽力的帮助我父亲,后来我父亲离世后,智老便来帮我,在我心里,智老是一个很看重部落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参与到暗算他这一事中去。
舒长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阿乐,“我建议你将这些事一一告知你的道侣。”
“仙师?”听到这么一句突兀的话,阿乐满眼的疑惑。
舒长歌阖眸,身形消失在原地,徒留一个摸不准他想法的阿乐。
还是一直留心注意外面动静的阿青知道舒长歌的意思,将人喊了进来,拉着他了解事情的经过。
而另一边消失在阿乐面前的舒长歌,却是身形快速的闪过,起起落落的出了绿洲部落,越过的那些陷阱障碍,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存在感。
若非这蛮荒大陆中还是不能御空飞行,否则舒长歌的速度能够更快。
他这次外出,是为了探查沙漠花而来。
沙漠花原本没有被舒长歌看在眼里,直到阿乐说出沙漠中灵气变化有异,才让他的思绪朝着这边思考。
绿洲部落说沙漠花开的到处都是,还真不是假话,至少舒长歌看见第一朵沙漠花时,再往前一段距离,便是满沙丘的花朵在摇曳。
沙漠花在单看一朵时,让人赏心悦目,但当一整片人头大小的花海齐齐被吹拂时,那带出来的场面可不梦幻。
这沙漠花盛开之地,是绿洲部落的背面,刚好是在舒长歌来时的另一边,因此他才没有注意到这在沙漠中显眼至极的花朵。
花朵根茎埋在沙下,在舒长歌的灵视状态下,盘缠的根茎几乎将这一整片流动的沙子固化的宛如干硬的泥浆,纵然是沙尘暴袭来,都无法带走半分沙土。
这倒是解答了舒长歌对于绿洲部落这片绿洲能够维持如此长久的疑惑。
沙堆很高,但对舒长歌而言不算难事,脚尖轻点在花心之上,他一路顺着沙丘往上,最顶端的沙漠花开的更为茁壮,向着曜日的花瓣灵光更盛。
直到最顶端,舒长歌才在花海中停下,转身回望下方那变成小小一块的绿洲。
沙堆无依无靠,风一吹就散,是无法堆积太高的高度的,但现在有了沙漠花的固定,舒长歌如今所立之地,高度几乎和寻常的山峰无异,这也让他看清楚了这片沙漠的一小片面貌。
星罗棋布的白色,在昏黄的沙漠之上东一块西一块,有些旺盛、有些地方稀疏至极,离绿洲越近,那一处的沙漠花便开的越是萎靡,想来是因为绿洲中水汽要更为充沛的原因。
身处绿洲时,不觉得绿洲小,而站在此处,比起无垠的沙漠时,才惊觉绿洲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黄沙漫天的远方,除了黄沙再看不见其他,被沙尘吹得滚来滚去的风滚球,是这片沙漠表面上唯一的动景,看着便觉得荒凉无比。
看着这蔓延的沙漠花花海,舒长歌却渐渐的皱起了眉头,他取出一枚空白玉简,阖上双目,将面前之景一一刻录进去,而后将玉简收好,视线扫过周围,选定了另一处极高的沙丘,脚尖轻点,飞身而去。
被他踩住的沙漠花,连一丝轻微的压感都看不见,仿佛舒长歌的脚步没有重量一般。
沙漠花所在之地,沙土不能移,而外界的沙土却还不断地被沙尘暴带了过来,这薄薄的一层沙覆盖上,又被沙漠花盘住,往返几次,沙漠花所在之地,就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小的坡。
随着额时间推移,这小坡将会变得越来越高,直到成为山海不能移的巨大沙丘。
也许到了最后,绿洲部落所在之地,会被无数的巨大沙丘团团围住,彻底隔绝于世。
舒长歌身形飞快的跃上高大沙丘,同样将面前的景色记录下来,而后又换了一处。
速度快的惊人,灵力消耗也不小,手腕间的地雷之精都在微微的发热,但舒长歌全然没有在意,继续自己的行动。
一连走了十多座沙丘,他才停下,握着手中的玉简陷入沉思。
玉简被灵力激发,舒长歌刻下的景象化作幻象出现在他身前。
连绵的沙漠花顺着某种奇异的形状在生长,有五处地方的沙漠花生的最为茂盛,也更为突出。
被沙漠花覆盖的沙漠,连起来看,竟然呈现出一只有头有尾,振翅而飞的不知名鸟兽!
五处沙漠花茂盛之地,便是大鸟的冠、喙、双翅、以及尾!
舒长歌眯起眼,将一小部分没被沙漠花覆盖的沙漠也加了进去,没一会儿,面前呈现出来的大鸟,就变得更加栩栩如生,也更加完整。
如果沙漠的水灵气没有变化,这些沙漠花原本生长的痕迹,也许就是这只大鸟全部的面貌。
只是因为这几十年来,沙漠花因着水汽增加而越来越少,露出了一大片黄沙,这才让人难以留意到这隐藏的奇特之景。
因为脑海中的灵光而奔走不休,将景色串联起来的舒长歌看着眼前的一幕,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真切的困惑。
沙漠花生于水汽稀少之地,却会慢慢的将水汽引来,使得这一片区域变得水汽充沛;而与此同时,厌恶水汽的沙漠花又会纷纷凋零,这才让看着这大鸟的舒长歌难以辨别沙漠花存在的意义。
究竟是因为大鸟的存在,而使得沙漠花盛开,让荒漠变成绿洲;还是这些盛开的沙漠花,带来了水汽,一点点将大鸟的存在抹去。
这两种因由,会带来截然不同的结果,这让舒长歌一时不敢断定,也不知道他这一发现对于自己脱离幻境究竟有没有用处,而幻境呈现这一幕的意义,又究竟是什么……
握着玉简还不曾有动静的舒长歌正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却在感受到陌生的气息时回神,将玉简收好的他朝下方看了过去。
竟然还是个眼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