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不爱上学,经常逃学和那些浪荡子一起玩。
为这个事,没少挨爹爹的打。
很多时候,是妹妹告的状。
“妹子呀,我今天可好好上学了。”李迪委屈。
“这个是你写的吧?”
李迪凑过去看。
妈的,这个诉状怎么跑到爹这里来了。
虽然是誊抄的,但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写的。
这种小事,不都是师爷处理的吗,怎么跑到爹爹这里来了?
“哎,就是沈成峰,我们是同窗,同窗让帮忙,咱得帮不是。”
李梦在诉状里看到了沈二明的名字。
“哥,你收了别人多少银子?”
“一两,就一两银子!”
李迪功课不好,但写字好,诉状写的也好,他经常帮着别人写。
没理的,他也能胡言乱语,写出理来,还言辞激烈。
审案子的师爷认得他的字,所以李迪写的诉状一般都能打赢。
他为这个挨过爹的打。
“哥,如果你写的这个状子他们赢了,那沈成岭一家人就连续三代不能科举……”
“那关我什么事?”李迪嘟囔。
李梦拿着状子去找他爹了。
两个拐子被投到了大牢里。
师爷很高兴,积案终于能完结了。
把二明带到了大牢里,指认了拐子,师爷当场定了案。
他手里拿着沈家的状子,看看状子又看看眼前的小子。
穿的破破烂烂,肯定不是读书人家的孩子。
他琢磨了一下,心里想,怎么也得给李迪个面子呀。
现场就要判不孝不悌的罪名。
这个可不好听,二明怎能同意呢。
虽然不疼不痒,可关乎脸面呀。
他誓死不同意,虎视眈眈地看着坐在高处的人。
这时候,有人带着一个年轻的人过来了。
在师爷耳边一阵嘀咕。
师爷扔下一个签符说道:“改日再判,你先回去吧!”
二明懵懵懂懂地从县衙里出来,他一路狂奔往家跑去。
他庆幸自己被放了出来。
改日再判是什么意思?那到底是判还是不判呢。
二明把师爷,县太爷骂了一遍。
林子里,沈成岭蹲在地上,仔细地核对地上的东西。
吴二端着火器,看着二明飞快地从小路上闪过。
他给了蹦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动。
邹氏在家里急的要死,又无计可施,只能等着沈成岭回来。
“娘,老屋那边有错在先,二哥一定没事儿的。”三明劝着。
大明拧着眉头说:“要不,我去县衙打听一下!”
“娘,你不用担心,他们告我们的罪名,如果成立,对咱们家也没什么影响。”
五明开口说,心里有些隐隐地疼。
他努力说服自己,读书又不是为了科考。
读书,是为了明理,汛哥说的。
正当一家人一筹莫展地时候,二明大踏步地走进来喊:“娘,我回来了!”
“娘,你看我一点事也没有,我还指认了拐子!”二明自豪地很。
“拐子?”
“就是拐珠儿的那两个男人,被人扭送到县衙了!”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
好解渴!
邹氏也高兴了,没事儿就好!
二明也是去过县衙的人了,一边吹牛一边说所见所闻。
沈明珠也佩服的直点头。
二哥,真是太厉害了!
可能二哥是全家最有出息的一个人。
兄弟们羡慕地看着二明。
“我回来了!”沈成岭也进了门。
“爹,你回来了,二哥去过县衙了!”沈明珠跑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爹。
啥?
邹氏把沈明珠抱起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沈成岭暗暗地后怕,幸亏是出来了,县衙那地方,不好进,更不好出呀。
但当二明说师爷给定不孝不悌的罪名时,沈成岭的脸色变了。
这个罪名关乎到沈家几代人,还不如让自己去蹲几年大牢。
师爷没有当场判,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他没和家里人说。
但,五明读懂了他的心思。
读书做官,邪也可以压正,他对做官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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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二抱着那几支火器和蹦子回了清风寨。
“不错,这批货真不错,把它们都擦一遍,收起来,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会组装火器的那个人,有机会把他弄过来!”山大王说道。
吴二点头。
姚祁喆盯着那和刀不一样的东西问道:“干爹,那是什么?”
“比大刀和剑更厉害的家伙,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山大王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他在这里住了一阵,没有了舟车劳顿,吃的好,睡得好,脸上又胖了些。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人对他都好。
看孩子那神情样貌,于嬷嬷提着的心放下不少。
她有些不想带他走了,想让他在这里好好地生活。
虽说是土匪窝,但这些人比姚家人好多了。
但她当初是答应主子的,要带他回到京城。
闽王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如果她不把孩子带回去,一定会灭自己满门。
想到这里,于嬷嬷打了个冷战。
“汛哥,你知道山大王为何要对你那么好吗?”于嬷嬷问道。
姚祁喆摇头。
“于嬷嬷,你知道?”
于嬷嬷摇摇头。
她哪里知道,这几日她暗暗观察寨子里。
就几个和她一样的老嬷嬷,没有年轻的女子。
男人们白天被两个武夫带着练武。
寨子周围有护卫,里面的人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况且也不会有人跑,这里有吃的有衣穿,比在外面强多了。
有一次,她看见两个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押过来,后来男人又不见了。
灶屋里堆满了粮食,平时吃的肉是在林子里打的,菜是老嬷嬷们种的。
老嬷嬷说,自己都是逃荒过来的,差点饿死,被人救了带到了这里。
还说,山大王是个好人,给吃的喝的,也不挨打。
确实是这样的,于嬷嬷来了之后,除了做杂活,没人管她们。
山大王手下大概有四五十个人,都很服从山大王的管理。
一路走来,遇到了那么多流民,他们都渴望有个栖身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
“于嬷嬷,我们还走吗?”姚祁喆问道。
于嬷嬷看着将要落下的斜阳,没说话。
路上,她遇到过叛军反贼,也遇到过镇压反贼的将士。
她歪头看着不远处,哼哼哈哈练武的汉子们,谁知道他们是反贼还是土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