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向来沉稳的皇城司首领揣着大刀跑进政事堂。
“克己,你!”丞相想骂人。
刚刚他这一叫,手中的笔一抖,洁白的宣纸上落了一滴墨。
墨汁滴落,慢慢渲染开。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带着尖刺的黑点!
克己十分激动,他毫不在乎丞相是否不高兴。
跑到跟前就张着嘴巴咿咿呀呀说了许久才表达了三分。
丞相摇头:“克己啊,你啥时候才能改了这个一紧张就口吃的毛病!”
克己首领一听下意识闭嘴做深呼吸……
待胸膛起伏不那么明显,他才又缓缓开口……
丞相竖着耳朵听了会才明白:原来是关着王衍的那牢房出事了。
“巳时的时候,牢房突然变得雾蒙蒙,谁也走不进去。刚开始大家伙儿都不信,后来好不容易走进去了,走着走着就又绕出来了……”
“还有这等怪异之事?”丞相手中笔还未搁下。
因着久久不放,墨汁往笔尖滴答。
一滴。
两滴。
三……
见克己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丞相在反应后忙将笔放回去。
接着,他撩起袍角就跑:“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报给官家啊……”
克己还想说些什么,但丞相大人已不在原位。
望着那张洁白宣纸上的黑点,他一时说不出话。
不知为何,向不喜文墨的他伸手拿起那张宣纸。
就在他拾起的时候,那浸染着黑墨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
心一紧,他赶忙将宣纸丢弃。
随后,转身跨着大步追丞相去!
这不,皇城司首领克己大人抱着大刀追丞相,一会又与丞相大人互相追逐的画面映入大家眼帘……
如此,宫里又有新话题了……!
丞相大人一路跑还不忘问细节。
比如:你进去过吗?里面什么样?
又比如:里面有什么女鬼或者女神仙吗?
克己一脑黑线。
其他国家的丞相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们的丞相就是个逗逼。
据他对丞相的了解,他肯定是想问:里面有那个什么牺牲色相的红衣女鬼吗……?
“咳咳。里面什么都没有,像是鬼打墙一样,一直在原地转!”
果然,这话一出丞相脸色变了。
失落中带着几分遗憾那种!
两人好不容易跑到御书房外又被两个小太监拦下。
“丞相大人,这会您真不能进去,官家正在小憩。”
“小憩?”丞相看看一旁的克己,又退回台阶下看了看日头。
“你确定官家在小憩?”
不会是不想见我吧?我真有十万火急之事啊……
“要不,我走。你将他带进去?”他指着一旁的克己。
小太监摇摇头:“丞相大人,您误会了,官家真在小憩。”
就在这时,里头伺候的全福走了出来。
见到救星,丞相马上就扒了上去:“哎呀,全福公公。快,快让我俩进去,有急事。十万火急那种!”
本以为全福公公是出来迎人,他连袍角都又拎起来了……
全福却一把拉住他,还摇了摇头。
“官家他,真在小憩。”
“什么?”
丞相显然不相信向来兢兢业业的官家会在这个时辰小憩。
并且,今日可是处斩王衍的日子!
“这……?”
全福摇摇头,他轻轻推开一条缝。
贴着门缝一看:官家果然在歇息!
丞相不馁:“我这事吧,是真急。是关于王衍的,地牢出事了!”
全福又摇摇头:“天塌下来也没用。”
原来官家之所以这个时辰小憩,是因为他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他看到一个长得阴狠的男人占据了王衍的身体,接着那位白胡子神仙又出现,他说人不能在午时斩,必须到酉时日落方可执行。
官家上一次得梦也是如此疲惫,需要小憩一会方可恢复精神。
听了全福公公的话丞相大人眼咕噜直转。
他拉住全福的袖口:“当真?”
得了答复,丞相给自己掸了掸灰拉着克己转身离去。
两人贴着走,时不时低头耳语。
这举动看得一旁的宫人张大了嘴巴……?
果然,两人走后没多久御书房就传出一道口谕。
此前那些为王衍死谏的官员,如今行刑时辰改了,让他们莫要在原地等,听官家安排到汴河边扫大街去!
这一日的汴京很是热闹,先是听说知枢密院事王大人要被斩首了,再结合他家前几日的变故,大家心中已有了几分猜疑。
如今这时辰快到了,不见处斩,那些个官员却都拿着笤帚往汴河边去?
就在所有人百思不得解时,地牢里凰羽真跟帕拉打上了。
不过,是单方面暴击的那种!
这么多年,帕拉其实自己也养了很多小鬼,但那些小鬼都没有宝儿姐厉害。
宝儿姐是他所见过的小鬼中最厉害的。
可惜,他已经召唤不到她。
“咚”,又是一阵暴击后帕拉摔向地面。
他迅速起身盘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词……
接着,从地牢四周涌出无数蛇鼠。
它们挣扎着,尖叫着向凰羽袭来。
早在两人动起手时,王衍就躲到了角落里。因为害怕还化身猴子爬上了牢房顶端……
看到满地的蛇鼠,身为鬼魂的他也是瑟瑟发抖。
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淹没,那可是连渣都不剩了……
“又是这招,帕拉,你就不能换个法吗?刚刚的那些飞头蛮比这玩意厉害多了都顶不住我一个回合,弄这玩意出来作甚?”
王衍觉得,此刻她是那样耀眼。
这时候他无比希望凰掌柜收了大师,没想到大师的手段都是让人看了反胃想吐的那种。
前不久突然出现的那些人头,见人就咬,要不是他反应快爬的高早被啃没了。
那些个飞头蛮在空中乱飞,脖子以下一直在滴答……
太他娘的恶心了!
王衍再看地面的时候,密密麻麻的老鼠已经突兀变大,他们龇着嘴露出尖牙狂叫着。
“帕拉,没想到你还真有几分能耐呢。这鼠都能变成猫样,也是难得。”
帕拉得意,正想笑。
凰羽却无情的扼杀了它:“可惜,你面前的是我。惹谁不好呢,偏偏来这里,你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为什么?”帕拉夺口而出。
“千百年来,灵泽楼时而隐,时而现。
它跟随着每个朝代的兴衰,每个朝代的更迭而来。
它现,不管何朝代,皆可安宁百年!
你,听说过吗?”
像是在夏日里突然被拎到雪山之巅。
此刻的帕拉,只感到深深寒意。
凰羽转身:“你们,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