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作为一个传统节日,人们对此十分重视,清云仙居也不例外。在中元节前一天,清云仙居便让弟子们下山回家祭祖。因此,中元节这天,学堂没有开课。一鑫虽不用上学堂,但也没办法回家,于是他便只能呆在湘竹文居。
●他在房内翻了翻课本,盯着眼前的文字,但他却怎么也看不进这些文字。他合上了书,用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呆呆地望向窗外。“要是可以回家就好了,但是……师父她会同意吗?”一鑫双眼黯淡,默默地想。
●“咚咚——”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将一鑫从黯然神伤中拉回了现实。一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湘雪。
●“小叶子,今天难得不用上学堂,别整天窝在屋里头了。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湘雪兴奋地说。
●“也好,出去走走,也能散散心。”一鑫心想。
●“好啊。”他强颜欢笑道。
●于是,湘雪拉起一鑫的小手,在林筱玉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湘竹文居,穿过了凌霄大道,走过了清云大殿,踏上了千云石梯,来到了宗门门口处。
●一看到是宗门门口,一鑫大惊:“师姐,我们这是……要下山?”
●“对呀!都跟你说了,带你见见世面,肯定是要下山的啦!”湘雪笑着回答,“难得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下山,别错过了!还有,我跟你说啊,山下的集镇,新鲜玩意儿可多啦。不去,就可惜啦!走啦!”
●“等等,那师父,她同意我们下山吗?”一鑫小心谨慎地询问。
●“额,”一丝犹豫掠过她的眼中,然后她马上说,“你师父,当然是同意啦!不然我怎么敢擅自带你下山呀?你说是吧?”湘雪反问他。
●一鑫还是有点怀疑湘雪说的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
●看到一鑫踌躇不决的样子,湘雪便提高了声音说:“小叶子,难道你怀疑我说的话吗?我怎么可能骗你下山,事情暴露,对我有什么好处?都说是你师父的意思了!你要是不敢下山,那你回去好了。我要走了!”
●受了湘雪的激将法,一鑫连忙说:“谁说我不敢下山的?那走呗!”
●就这样,一鑫在湘雪的“蒙骗”中,离开了清云仙居,来到了山下的箐耘镇。说实话,他从没见过如此繁华的小镇。以前,他生活在杨家村。杨家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小村庄,那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地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又因为他的身世原因,他被全村人所厌弃,母亲也从不允许他跑远,就更别说离开村庄去看外面的世界了。
●箐耘镇,坐落于清云山下,起初,只是一个不到百人的小村庄,因受清云仙居的庇护,这里治安良好,又有箐耘河流经,商贸船只日益增多,渐渐地,便发展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繁荣的城镇。
●箐耘镇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走在箐耘大街上,街道两边全是各种商贩小摊:有卖吃的,比如糕点、方糖、糖葫芦、包子、大饼、烧鸡、红枣等等;还有卖用的,小孩子喜欢的一些小玩具,比如鬼怪面具、竹蜻蜓、彩毛毽子、陀螺等,女子喜欢的发簪、头饰、铜镜以及男子干活常用的竹篮筐、草帽、斗笠、蓑衣等各式各样的东西。
●当然,在这条街上还林立了众多店铺,有饭店,如“阿能饭馆”等,有酒楼,如“醉仙楼”,有成衣铺,如“锦绣铺”“阿娘绣铺”等,还有医馆、典当行、茶肆、杂货铺、书坊、乐坊、客栈……顺着箐耘大街左转,则进入青石街,这条街上主要是有一个大菜场和几家米铺。匠石街位于箐耘大街的对面,这两条街之间由箐耘河隔离,需要跨过一座大桥“箐州桥”。匠石街主要有一些铁匠铺、石匠铺、木匠铺、磨坊和一个大码头。这三条街算是箐耘镇中很热闹的街道了,不过还有好多小街道散落在箐耘镇中。
●湘雪带着一鑫在箐耘大街上闲逛,她就像一只地鼠一样,一会儿在这个小铺看看,一会儿又在那个小摊上瞧瞧。一鑫则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也时不时地看一眼一旁的铺子,瞧上一瞧这外面各式各样的东西。
●“喂,小叶子。”湘雪叫他,“你看,这个好看吗?”
●一鑫转头,看到湘雪手中拿着一个碧绿色的玉簪,上面还有一个形似海棠花的簪头,栩栩如生。
●“好看。”一鑫回答道。
●“嘻,我也这么觉得。老板,这个多少钱?”湘雪问店家。
●“小姐,这要二两银子。”店家笑眯眯地说。
●“这么贵啊。”湘雪心想,摸了摸钱袋,袋中也就装了一吊钱(一千文)。她不舍地将玉簪放回了原处,拉着一鑫离开了。
●湘雪拉着他离开时,一鑫还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玉簪。
●后来,湘雪花了六文钱买了两串糖葫芦,她自己一串,一鑫一串。一鑫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一颗颗圆滚滚的山楂上,涂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霜,最外层是用米做成的江米纸包裹。他轻轻一咬外层的江米纸,这纸入口即化,虽然它本身没有味道,但是粘上了糖葫芦的糖霜后,却变得甜甜的,很好吃。从未吃过糖葫芦的他,在第一口下去后,一抹欣喜掠过脸颊,似乎很喜欢这个。一鑫迫不及待地咬下一颗,那颗大大的圆溜溜的山楂,塞满了他的嘴。上面的糖霜在嘴里慢慢地化去,十分甜蜜。糖霜全部融化后,里面的山楂皮露了出来,在嘴中感觉有点儿砂砂的,不像苹果的皮那样很光滑。他开始咀嚼口中的山楂,刚咬下去,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冲进他的喉咙,又呲溜地来到了他的心间。“啊,好酸!”他酸得闭上了眼,立马用手捂住了被酸得张开的嘴,接住了从口中掉出的山楂。
●“哈哈哈,小叶子,你可真好玩儿!”湘雪看到他从尝到甜味的欣喜模样立马转为被酸得要掉牙的样子后,大笑道。
●“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吃,那确实会被酸死。”湘雪继续苦挖他。
●“那该怎么吃?”一鑫一本正经地问她。
●“当然是,”湘雪顿了顿,转了一下她那黑溜溜的眼睛,说:“用嘴吃啦!哈哈!”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一鑫感到很无语,“师姐,你真会开玩笑。”
●“哈哈哈……”湘雪大笑着,没再说什么,只是吃着自己手中的糖葫芦,继续四处闲逛,寻找那些新鲜玩意儿。
●一鑫看着手中的糖葫芦,他不舍得扔掉,因为他从小就知道要节约粮食,不能浪费。但是,他不想再吃这么酸的山楂了。不过,上面的江米纸和糖霜,他倒是不反感。于是,他将外面的江米纸和糖霜全部吃掉了,将剩下的全部山楂用干净布料包了起来,捧在手中。
●与此同时,在湘竹文居,林筱玉发现了湘雪和一鑫都不见了。她便猜测他们可能是偷偷下山去了。她感到有点儿恼火,觉得他们下山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不过,她转念一想,今天是中元节,全宗弟子除了无家可归的,都已下山。她也没必要守着鑫儿,不让他下山。“不过,鑫儿认识回去的路吗?”林筱玉喃喃道。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匆匆向山下赶去。
●再看湘雪和一鑫,他们似乎玩得不亦乐乎,尤其是湘雪,她买了一堆除了好玩之外没有其他用处的玩意儿,有鬼怪面具、荷花灯、竹蜻蜓、彩毛毽子等。由于东西太多,她就让一鑫帮她拿着。结果,一鑫就成为了她的“小仆人”,一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后来,湘雪看到了卖糕点的小摊,她欣喜地跑上前去,将拿了一堆东西的一鑫甩在了身后。一鑫捧着一大堆东西,摇摇晃晃地走着,却不小心踩到了一颗石子,摔倒了,将东西撒了一地。他的膝盖磕伤了,但他没管那么多,只是担心那些东西有没有摔坏。他急忙去捡,但是,人来人往的,将一些东西踢得更远了。一盏荷花灯被踢到一边,一鑫发现后,正要去捡。这时一双青白色绣花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抬头一看,竟是林筱玉。
●“师,师父……我,我……”一鑫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筱玉看到一鑫跪在自己面前捡东西,便蹲下扶起了他,并帮他捡起了地上的荷花灯。看到一旁散落的东西,她便轻轻一挥右手,所有的东西从地上飘浮了起来,抖了一抖,甩掉了灰尘,然后飞进了一个青蓝色的纳虚袋中。林筱玉将这个青蓝色的纳虚袋递给一鑫,说:“这个是纳虚袋,可以容纳万物,你拿好。”
●“哦,谢,谢谢师父。”一鑫小心翼翼地接过纳虚袋,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便收好了。
●“如果你要从里面取东西,你先默念口诀,“纳虚无穷,听吾召唤”,然后只要说出你所要取的东西即可。”林筱玉向他解释这纳虚袋的用法。
●“好的。”一鑫点点头道。
●林筱玉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湘雪,便问他:“就你一个人吗?湘雪呢?”
●“啊?湘雪师姐,我,我……”一鑫担心师父会惩罚湘雪,便不敢说。
●林筱玉看穿了一鑫的小心思,便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说:“别担心,为师没有生气,不罚你们。你告诉为师,湘雪在哪?”
●这时,从人群中传来了熟悉的喊声。“小叶子,小叶子,你在哪儿呀?”那是湘雪的声音。林筱玉一抬头,便看到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湘雪,巧合湘雪与她对视了。
●“额,”湘雪感到很尴尬,“嗨,筱玉姐姐。”她尴尬地打着招呼。
●“嗯。”林筱玉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偷偷带小叶子下山的……”湘雪羞愧地低下了头。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湘雪瞟了一眼林筱玉,见她没说什么。于是湘雪想到了个点子,她举起手中刚买的糕点,说:“筱玉姐姐,你看,这是箐耘镇有名的糕点,你尝尝。”
●“噗——”林筱玉笑了。她这一笑让湘雪和一鑫有点儿不明所以。原来,林筱玉看到湘雪刚刚那种极力讨好她的神情,好像看到了一只努力摇着尾巴想要讨好主人的小狗。
●林筱玉没有解释她为什么笑,只是说:“今天是中元节,理应回家祭祖。”
●“哦,对,今天是中元节。”湘雪这才想起来,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那小叶子,我带你回家吧。”
●“回家……”他喃喃道。一听到“回家”,一鑫一愣,不敢相信,他可以回家了。
●看到一鑫受宠若惊的神情,林筱玉宠溺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对,今天,鑫儿你可以回家了。”
●“我也要去。”湘雪说。
●林筱玉只是看了她一眼,说:“这我做不了主,你问鑫儿,看他同不同意。”
●“小叶子——”湘雪立马可怜巴巴地看向一鑫,似乎在求他同意。
●“啊,啊,可,可以。”一鑫被她的举动弄的有点不知所措,连忙答应。
●但是湘雪和一鑫都不会御剑,而林筱玉的剑只能再载一个人。无奈,林筱玉只能放弃御剑飞行,而是从纳虚袋中唤出一张符咒。这是一张传送符。她默念口诀,将符咒向他们头顶一扔。只见一道金光向他们射来,地面出现了一个运转的金色阵法。随后,他们在原地凭空消失了。这一场面,着实让周围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认为这是仙人下凡。
●在杨家村的西南角,地上出现了一个阵法,然后又有一道金光闪现,随即出现了三个人。一鑫一睁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房子,房内传出了熟悉的咳嗽声。
●他顾不上膝盖上的磕伤,兴奋地边跑边叫着:“娘,娘,我回来啦!”
●屋内的杨英听到儿子的叫声,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快步上前去开门。门刚被打开,一鑫便冲进了母亲的怀抱中。看到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杨英强忍着泪水,抱紧了一鑫,抽泣着说:“小叶……”
●看到这番场景,林筱玉欣慰地笑了,她曾经答应杨英会带一鑫回来看她,这次她做到了。原来,上次前去北荒时,林筱玉途经杨家村,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传送阵,为的就是之后方便带一鑫回来看看他的母亲。
●一旁的湘雪看到了母子久别重逢的温馨画面后,她被感动地偷偷抹眼泪。
●后来,杨英和一鑫将林筱玉和湘雪请进屋内。杨英要去沏茶,却被林筱玉叫住了。
●“杨嫂,不用麻烦了,我们喝清水就好。”林筱玉说。
●“嗯嗯,我们喝清水。”湘雪说。
●“啊,这……好吧。”杨嫂为他们送上煮好的开水。
●“仙子,多谢您照顾小叶。”杨嫂说着,正要下跪。林筱玉眼疾手快,马上扶住她,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一边。
●“应该的,既然我已收他为徒,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林筱玉回答道。
●她的这番话,让一鑫小脸一红,心里暖暖的,他偷偷瞄了一眼林筱玉。恰好与林筱玉对视了,羞得他连忙收回了目光,但耳朵却已通红。见状,林筱玉不禁勾了勾嘴角。
●“仙子,这位是……”杨嫂看向一边静静喝水的湘雪,问道。
●“哦,这是鑫儿的,嗯,算是师姐吧。”林筱玉瞟了一眼湘雪,说。
●“什么叫,算是师姐?”湘雪瞪了一眼林筱玉,说。随后,她向杨英微笑着介绍自己:“杨嫂,我是小叶子的师姐,湘雪。”
●“哦,哦。小叶真是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师姐。”杨英赞美她道。
●“嘿嘿。”湘雪害羞地笑了笑。
●聊了一会儿后,杨英和一鑫便要出去扫墓了。
●“如果仙子不嫌弃,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杨英说。
●“娘!”一鑫叫道,“师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
●“无妨。”林筱玉说,“既然杨嫂都这么说了,我也去吧。”
●“那,那我也可以去吗?”湘雪问。
●“你?你去干什……”一鑫话还未说完,便被杨英打断了。
●“可以啊!人多些,也热闹。他呀,一向很害怕孤独。人多一些,他也就不会再孤独了……”杨英说着说着,不禁面露神伤。听到母亲说起“他”,一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他还是轻拍母亲的后背,来安慰母亲。
●林筱玉和湘雪一直默默地跟在杨英和一鑫的身后。在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多前去扫墓的同村人。那些同村人却是走的相反方向。碰到同村人时,杨英总是会低下头来,似乎害怕被人认出来。有一些同村人嘴里还会嘟囔几句,但看到林筱玉冷冷的眼神,便不敢多说,匆匆走了。
●他们四人走了约两个时辰,翻过了一座山,来到一个十分偏僻但是风景却还不错的山涧。这里有一个小瀑布,上面的流水缓缓落下,像一块小小的手帕。瀑布下面是个小潭水,水很浅,很清澈,很清凉。四周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他们很高大,就像侍卫一样守卫着他们所热爱的这一方净水。最引人注目的是小潭水边的一个土堆,旁边还立了块碑——叶丘之墓。
●杨英带了叶丘生前喜欢吃的东西:红烧鲫鱼、猪肉丸子、豆腐脑、炒青菜、花生米还有他最爱的女儿红。虽然,杨英一家很贫困,但是她还是拼命地干活,买鱼买肉,为自己的丈夫送上他最爱的酒菜。
●她将这些菜摆好后,又倒满了酒,最后点上了香。她轻抚这墓碑,苦涩地笑了笑,说:“丘,我和小叶来看你了。你在那儿还好吗?你看,我带了你喜欢吃的,还有你最喜欢的女儿红。来,我陪你喝一杯吧。”说着,杨英拿起杯子将酒洒在了墓碑前,然后又满上了,她一饮而尽。明明是甜、酸、苦、辛、鲜、涩六味于一体的酒,在杨英的嘴中,她却只能尝出苦味。她泪眼婆娑,呆呆地望着那冰冷的墓碑。
●看到母亲哭了,一鑫走上前,安静地抱住了她。杨英似乎感受到了曾经的叶丘在拥抱她,她赶忙抱住一鑫,哭诉道:“我好想你啊……”
●一鑫轻拍母亲的背,轻轻回答:“我也是……”
●不知过了多久,杨英似乎从悲伤中缓了过来。她抹了抹眼泪,变得开朗些,说:“丘,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叶,他拜师了。他的师父是位仙子,对小叶很好。哦,对,仙子还给小叶取了名,叫一鑫,多好的名字啊!对了,仙子就在这。”说着,她转头寻找林筱玉。
●林筱玉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对着墓碑,举手齐眉,庄重缓慢地鞠躬四十五度,行了作揖礼,以示对逝者的尊敬。她说:“叶先生,在下是鑫儿的师父。在下一定会好好照顾鑫儿的,希望你能放心。”话音刚落,一只紫色的蝴蝶悄悄落在了她的手上,低了低头,似乎在说“好”。
●杨英看到后,高兴地笑了。一开始,她还担心,她擅作主张让小叶拜清云仙居的林筱玉为师会引起叶丘的不满。不过,现在看来,她是多虑了。“哦,对了,小叶,还有位师姐,对小叶很好。”杨英说。
●湘雪听见她的话,也走上前对着墓碑行礼。这时,停在林筱玉手上的紫蝴蝶飞动了,飞到了湘雪身边,在她的身边绕着飞了一圈,最后也停在了她的手上,点了点头。见状,湘雪笑了,杨英、一鑫和林筱玉也笑了。
●后来,一鑫和杨英坐在墓碑前,对着墓碑聊了很多事。一鑫向父母讲述了他在清云仙居的经历。林筱玉则是拉着湘雪走到一边,不打扰他们一家,静静地在一旁等待。
●直到未时一刻,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在回去的路上,林筱玉发现那小潭水竟与路边的一条清流相贯通。她想起了之前的荷花灯,于是说:“鑫儿,你要不要放一个荷花灯?”
●“荷花灯?”一鑫疑惑地说。
●“荷花灯,能寄托放灯人对已故亲人的思念。让荷花灯顺着这条与小潭水相贯通的清流,能将你的思念一直传递下去,清流不断,思念亦不断。”林筱玉解释道。
●“好啊。师父,我想放荷花灯。”一鑫听了她的这番话后,欣然答应了。
●“嗯。”林筱玉微笑着说,并指了指他身上的纳虚袋,暗示荷花灯在他的纳虚袋里。
●一鑫会意后,按照师父之前教的方法,先默念了口诀,然后对着纳虚袋说:“荷花灯,出。”只见纳虚袋袋口一道亮光闪过后,一盏被缩小了的荷花灯缓缓从袋口中飘出。它慢慢地变大,直至恢复正常大小,落在了一鑫的双手中。
●林筱玉俯身,在一鑫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听后,一鑫便点了点头,对着荷花灯念着口诀。话音未落,荷花灯的灯芯被点燃了。被点燃了的荷花灯,既美丽又明亮。
●一鑫来到清流边,轻轻地将美丽明亮的荷花灯放入了水中。荷花灯顺着潺潺流水,逐渐漂向远方。虽然它的亮光没有日昳时的太阳光般明亮,但是它所承载的精神却比盛夏的金乌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