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发生了什么？明天就去看看吧。”小辛祲跟小窈窕面对面，两只眼睛并没有看对面人眼睛，而是盯着小窈窕眼睛以下的嘴巴。
小窈窕苦笑，对面人眼睛出卖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以后小辛祲如同变了一个人，也不找族人了，就粘着自己。
现在当然要走，不仅是生发护法的药不能熬了，就连吃食也不能了。
毕竟大家都看过那水的厉害，可千万不能入口，会死人的。
“嗯嗯好。”小窈窕应和，推开小辛祲，拽住人衣领口往屋外拖去，“先休息吧，明日再说。”
小辛祲被拽着，面上惊讶，小窈窕力道也不是很大，但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动作。
一般来说，除了父母亲，还没有哪个像这样……有点像要被打的前兆，又有点像要……哎说不出来感觉。
小窈窕拖着，他也就顺势跟着去了，并不会抗拒。
实在奇怪。
但小窈窕的脖子和脸怎么变得通红了，耳朵也是。
小辛祲站在关闭的门前，想着刚才，被人拖着又被提着出门时，那一闪而过的奇景。
而此时小窈窕坐在床榻上，握紧了拳头，狠狠的朝着空中挥舞，嘴里骂着脏话。
霍鸠鸠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搞笑，果然还是小孩子最好玩了。
尹忤正端端站在小辛祲身后，他无语的翻白眼，“喂小子，人家都睡了，你这样不累吗？”
小辛祲回过神来，淡淡看了他一眼。
“不是我说，这么多天愣是见着你是什么变的，你这么能熬夜的吗？”
他并未立马开腔回答，而是在头顶冒出两只圆耳朵。
“这下看到了吧，惊不惊喜？”
“哦？好可爱。”尹忤眼睛瞪直了伸手想去摸。
不过小辛祲迅速转身回了屋，没给他摸的机会。
关门时还朝他做了个嫌弃的动作，圆耳朵还挂在脑袋上，做这个动作时略显滑稽。
“看起来心情不错啊……”尹忤朝门口思考，“黑白圆耳朵到底是什么？难道是……老虎？”
几百年没看见老虎了，想来也是稀罕物。不过现在谁还养老虎啊，都养他们这种可爱乖巧讨人喜爱的猫猫呢，就连臭狗都是跟他们势均力敌的对手。
哦不。如果真养了，那他的牙齿必被拔下，爪子必将被血呼啦次的扯掉，一切看起来危险的东西必将被主人去掉供人饲养玩乐。
但又显得不可能，以老虎的脾气估计会死的更快，除非能从小饲养……
尹忤摸着下巴，忽然被自己可怕的想法吓到，连忙退回到自己房间，连吃好几个小鱼干。
这种危险想法还是不要再出现的好。
第二日。
黑水渠依然是黑水渠，不过没了臭味，想来是苏墨找到水仙子了。
在镇子界碑处，苏墨正来回踱步等着他们三人。苏墨一身锦缎黑布衣裙，翠玉簪束发，像是打扮了一番。
“焯！他要拦我们吗？”尹忤爆粗口。
走近一看那人面上却是一片疲态，眼睛下方似乎有一点发青发紫，应该是没睡好吧。
“你到底要干嘛！”小窈窕甩开手冲上去大声质问，“昨天的事跟我们无关，你已经咬了我们一人一口了！”
小辛祲也是做足了气势，跟着一起仰头瞪狗。
“抱歉……”苏墨道句歉便没了下文，他低头看着三个小孩居然一句话也憋不出了。
居然对小孩下手，真是罪大恶极。
“我不拦你们，我是来给你们送行的。”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竹篮，上面用一块红布盖着，看不见里面装的什么。
小窈窕一脸懵逼的接过小竹篮，手上立马一沉，豁东西不少。
小竹篮看起来不重，拎起来可不轻，估计里面有什么稀罕宝贝。正想着，身旁多事且粘人的便伸手要提小竹篮。
“哎！不给！嘿嘿”小窈窕侧身守住了宝贝篮子。
“你们如果要去那个地方，记得帮我找找一只黑鼻头棕黄长毛小胖狗。”
“？找狗？为什么？”小窈窕听到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是你兄弟？”
“呃不是。”苏寒嘴角抽搐，“那只狗是老先生家的狗。他家有两只狗，一只跟着去了那里，一只变成了水仙子。”
“哦哦好！”小窈窕直接应下，接着要蹦蹦跳跳离开，又被人拦下来。
“你们会找得到水仙子吗？”苏墨有些忧心，“他们只在干净且少有人在的水域出现，别找错了。”
“哎呀知道了！”尹忤双手合一，高高举起，作势要对着揪着人不放的手劈下去。
苏墨及时缩回去，没让人给打到。
“不论如何，健健康康的回来。”
小窈窕就纳闷了，怎么就去找个狗，会不健康的回来？有什么怪东西会在那里等着他们吗？
不至于吧。
苏寒并未再见，核桃树下小屋内大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另一边的黑水渠依旧臭气熏天，但也只能捏着鼻子，离得稍远些继续跟着前进。
第一日凉风吹了一天，雨丝也跟着断断续续连了一天，夏日便要结束了。
等走到了尽头，有一条大河。
河里全是黑色，河水翻腾。里面有不知名动物内脏、毛发、小骨头、还有不知名蠕虫，黑褐色粘稠液体。
紫的红的黑的白的，流体碎块夹杂翻滚，十分恶心。
小窈窕这时候想看看小竹篮里装的什么，掀开红布，里面是杏子李子草药包，还有橘红。
不过他们在镇子里并未看见橘子树。
可恶啊！还以为有很稀罕的宝贝呢。
药包上夹了小纸片，上面写了防脱发。小窈窕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自己脱发的秘密还是被外人发现了。
可恶！
“卧槽！”尹忤用布巾包住头，站立于河岸，“这里发生了什么？”
小辛祲也望着河水发神，这样血腥的场景不是第一次见，他夜夜梦回围剿之日，这样的景象根本无法忘记。
是否能再见仇人？手刃仇人？
父亲母亲又是否还活着？
“嗯如果我没猜错。”霍鸠鸠此时摸着下巴，点头说道，“这里应该发生了一场血腥屠杀。”
尹忤闻言也跟着点头，边走边仔细查看岸边看起来不普通但确实很普通的草木石头。
河岸边全是圆溜大石头不好走，霍鸠鸠靠着没有实质性的腿飞快飘到最前面。
果然发现了残留的痕迹。
一根羽毛——黑色的大羽毛。
她没有也不能捡起它，于是飘回去跟他们讲。
“黑色羽毛？！”小窈窕惊讶，这个羽毛相遇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不过黑色羽毛确实少见。
“你确定？”
黑色加上羽毛，让小辛祲身体瞬间紧绷，应该是了。
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妖了，这个坏人居然还在屠杀。一旦尝到了甜头，他是怎么也满足不了自己的杀欲。
那个人头鸟身的怪物，浑身臭味的丑东西，亏得父亲母亲待他那样好。
仔细回想那怪物的脸，他惊奇地发现它跟小渔村那只白鸟的脸十分相像。
不过好笑的是，当时他大部分视线都在小窈窕身上了，对那只白鸟的脸略有一些模糊。
这样想着，几人已经一步一个坑跳着到达目的地。
于远处拿着黑色羽毛，互相观摩交谈了。
”哎？这羽毛有些眼熟啊。“尹忤歪嘴，”奇了怪了，这外面这么多鸟吗？“
霍鸠鸠，“你有事吗？咱们鸟多不行吗？你要杀了我们吗？”
尹忤，“哦哦！不好意思，抱歉！”
小窈窕反复观看，觉得这羽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甚至品相还不如小渔村那只白鸟的好。
“就这个东西，现在也看不出什么。不如，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去找小狗？”
“我留在这里吧。”小辛祲刚好赶了过来，带着这里岸边特有的一股浓烈血腥味。
小窈窕看着小辛祲表情，不像是假的。
奇怪，往日是不会离开她的。
“那好！辛苦你了，此等重任非你不可！”霍鸠鸠一脸欣赏的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