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回宫,还要体谅她的身子和感受。
帝后那边求不到恩典,于是便求了太后照拂。
太后因此,便得了机会,频频欲招皇帝议事,陛下都以朝政繁忙,太后无须多心为由拒绝。
太后不悦,将在朝中拉拢的方家势力搬出来,上书要求皇帝多在意顺才人生死,要求册封其为三妃之首。
多月后,要封为皇贵妃,位列皇后之下。
方家是太后的亲戚,皇帝身上也流着方家一半的血,要陛下务必看清。
陛下收到封封上书,龙颜大怒,欲将方家在朝中所有人贬职。
谁知太后竟出现在朝堂,致使朝堂毫无秩序,三日没有正常早朝。
而且唤了皇后去请安陪着,一连四五日。
只是叫皇后站在她身边,一整个下午也没叫坐着。
今日,还是魏亦绮进宫来,太后方才松口叫先回去。
十二月十三夜里。
慕玘回到东道。
脸色更加苍白,也更吃不进多少东西。
言欢赶忙请了沈晖来。
沈晖送了安胎药,小心谨慎,但到底不多说一句,只是皱眉不展。
慕玘到底是问出了口:“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我原本,还是想试一试。”
慕玘怔住,下意识抚小腹,“都坐稳了,还有什么问题?”
“阿姐,你的身子,本不适合孕育,我虽尽力为你调养,只是你神思太过。周朗当日给你诊脉,就发现了这个,只是他见我好生为你安胎,便说暂且不要告诉你。”
只是,果真是保不住的。
慕玘觉得悲伤,但又温暖着。
而二哥,实在是体恤自己的。
今日能够早些回来,也是因周朗见过亦绮,随口说了一嘴。
原来依旧是如此关怀。
沈晖见慕玘如此,有些担忧:“阿姐?”
“嗯。”
慕玘最大的问题,是来源于她片刻不停的忧思。
当时母亲病重,慕玘在床榻之上随着父亲彻夜照顾,熬坏了。
后来家中生变,母亲骤然离世,她哭坏了眼睛,也哭弱了身子。
子川也曾为她衣不解带,在身旁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后来,她渐渐稳住些心情,只是日夜都愁眉不展。
与皇家商定婚期,各种事宜,她也开始亲力亲为。
后来进了宫,主持后宫琐事,无不尽心,不叫人抓住错漏。
私下里派遣人手,宫里宫外合力探查太后对于慕家和母亲的敌意缘由,还要防范着宫中人对自己作恶。
慕玘深吸一口气,“难道保不住吗?”
她虽不愿意,但是天意如此,若是注定保不住,还是莫要强求得好。
这孩子本就来得太巧。
如今事多,她没有在宫中扎根立足,实在是不适合养育众矢之的孩子,便也渐渐恢复心神。
既然强求不了,不如随机应变。
沈晖心疼慕玘:“阿姐,别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子。”
“还能保多久?”
“最多一个月,若是不落胎,对阿姐的身子是极大损伤。”
话虽残忍,但却是实话。
慕玘凄然一笑,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