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以后,皇后殿下清闲了些许,每日在宫里调养,迎接越来越冷的日子。
对于潘倚碧怀了身孕这件事,虽然有所疑虑,但也没有想太多。
算算日子,也许别有缘故。
周朗被允许每逢一月进宫来给自己请安,后来听闻沈家的二公子进了宫里的太医署,这才渐渐不来了。
周朗和沈二公子是同门的师兄弟,所以周朗将自己的身子托付给沈二公子,这才不时常进宫。
周朗原本就不甚喜欢宫廷的,能不来,就尽量不来了。
皇后畏寒。
这两个月,因着天气渐渐冷了,早起晚上寒风肆虐,偶然下起雨来也是十分刺骨,鸳鸯宫内外很是尽心,生怕殿下夜晚着了风寒,婉儿和言欢更是特别小心,清晨和晚上都不允许慕玘出院子。
而皇后,自从贵妃有孕,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陛下了。
说来也怪,自陛下在贵妃寝殿,请来太医诊脉说是有孕以后,也再也没有去看过贵妃。
与其说是没看过贵妃,陛下仿佛,两个月都没有进过后宫。
陛下仿佛十分忙碌。
按这宫中规矩,照顾嫔妃身孕,都是内务府和太医的事,殿下和陛下都没有亲自照拂。
皇后在调养身子,闭门不出。
陛下则忙于边疆战事,不管琐事。
今日传来消息,边疆已平,沈将军及洛氏兄弟屡出奇功,将金国挑衅的叛乱平定,尽获其牲畜奴仆。
金国的内乱也因此结束,新的单于上位,接受了止戈的建议,上书于祁国君主,愿与篁朝一起,归顺大祁。
也算是保得几天安稳的日子。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三。
是夜,皇帝终于忙完政事,入了鸳鸯宫。
因着战事已平,他也稍微安心些。
也实在是,迫着自己多日不去见她,未免自己的心绪影响到了她的心情,所以少见一些,也叫她觉得轻松,对调养身体也是很好的。
于是兜兜转转,隔了这样久,他正大光明来了鸳鸯宫。
魏安辰走近,只见慕玘靠在床榻上,神情自如看《诗经》,不免一笑。
她本就是极美的,认真看书起来,诗书赋予的光华更加璀璨。
在她身侧坐下,加厚的棉被,撒上了些草药的香味,还有慕玘身上时新的花果味道,别有动人滋味。
他身上寝衣和慕玘身上的都是明黄。
他有些暗喜,好久未见。
他们之间是有些默契。
他看向她手中的书,原来是《诗经·国风·周南》,“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皇后喜欢《桃夭》?”
慕玘诧异,不知皇帝从何说起,她记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诗经》。
“当年在慕府,看到过你练字。”魏安辰眼见慕玘惊讶,出声解释,掩盖住了自己的欣喜。
慕玘微笑:“陛下好记性。”
慕玘想起,七年前还是太子的魏安辰和兄长,阿则关系甚密。
兄长和阿则都是太子伴读,当年父亲于丞相之位再封将军,所有人往来恭贺,太子竟也入家恭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