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若我!”沈雪儿双手持刀,将刀尖刺入地面,蔚蓝色的冰晶自刀尖涌出,随后将三人重重包围,冰墙向上拔高的同时还在不断加厚,挡住了鹿鸣来势汹汹的攻击。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冰墙的顶部出现了一丝裂纹,随着鹿鸣攻势的持续,这些裂纹还在往四周蔓延,它们就像错综盘踞的根须一般爬满了整个冰墙,直到根须变为裂缝,激荡的狂风渗入,吹起沈雪儿结霜的裙摆。
沈雪儿忽然低头看了一眼何以火,何以火眼神闪躲,他还没有从虚幻的回忆中缓过神来,倒是陈安然看着别扭的两人,无可奈何的说道:“鹿鸣,现任白泽会部长,持有的怪兽遗骸为C级的飞镰,他现在的这副姿态持续不了太久,想办法把他从天上拖入地面我们就有胜算。”
沈雪儿点点头,她耳边的无线蓝牙耳机亮起蓝光,从中传来通讯,“找到了,C级怪兽遗骸·飞镰。持有者能够操控气流甚至压缩气体,副作用就是加大体内血液中的氧气含量,长期使用遗骸还会让呼吸系统朝着鸟类的方向进化......”
“告诉我该怎么做!”沈雪儿拔刀入鞘,刀身上的冰棱哗啦啦的落下,像是下起了冰雹。
“他不能长期的使用遗骸,否则就会因为体温过高而陷入休克状态!从你们的交战时间来看,他的阈值就在下一秒!”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灭兽队总部的分析员大声怒吼道。
冰墙如花朵般绽开,暴露出躲藏在其中的三人,鹿鸣神色癫狂,全然不知自己身上已经升起了丝丝白烟,他双手挥下,两柄巨大的绿色风枪自他身后抛射而出,砸向原地起跳的沈雪儿。
而陈安然拉着何以火后退的同时释放大片黑雾,这些蜿蜒而上的黑雾连接在各个建筑物之间,形成了一道纵横交错的大网,沈雪儿顺着这张大网向上跳跃,灵动的像一只跳蛛,轻松的避开了那两柄风枪,惨白的锋光自刀鞘中涌现,沈雪儿拔刀跃向鹿鸣。
“该死!”鹿鸣看着转瞬间抵近的少女,内心中忽然涌现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他扇动翅膀想要逃离,却被剧痛的神经中断了命令。剧烈运动带来的高温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充斥在他的全身,还没有完全转变为鸟类呼吸系统的他根本无法承受这种温度带来的影响,自他和遗骸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高高在上的俯视众人太久了,现在,是时候让他感受来自地面掠食者的恐怖了。
刀锋直指鹿鸣的面门,寒芒乍现,沈雪儿一刀砍入鹿鸣的脖颈,洁白的冰霜在鹿鸣皮肤上游走,“开什么玩笑!”鹿鸣忽然伸手抓住了刀身,收缩的肌肉骤然发力,庞大的力量使其停下,不能再没入半分。
随后他抬起右手对准空中的沈雪儿,那畸变的手臂上还散发着缕缕白色蒸汽,一冷一热,两股极端的力量在此刻开始较量。
“你有没有想过该怎么下去啊?”鹿鸣面目狰狞,却还是挤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墨绿色的风枪在他手中成型,对于远在灭兽队总部的分析员来说,他的身体本应达到极限,顺应常理丧失行动能力才是合理的情况,但那终究只是人类临时推算出来的数据,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在彻底疯狂的敌人眼中,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另一边,在地面上的陈安然和何以火两人已经准备好跑路了,何以火趴在陈安然的背上,有些不舍的说:“你不打算帮她吗?我不觉得她有胜算。”
“得了吧,我们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打算让我再去趟这趟浑水吗?”陈安然迈开步子狂奔,已经极度虚弱的他无力再动用遗骸之力了,只能凭着仅存的体力带着何以火逃离这片战场。
何以火胸前的伤口还没有恢复,被陈安然颠得生疼,他求饶般的说道:“为什么不回收留在茶馆那边的黑雾,你这样子能跑出去就见鬼了。”
对于说风凉话的何以火,陈安然不屑一顾,他冷笑一声说,“呵呵,你见过打出去的子弹还能再回收利用的吗,那些黑雾都被沈雪儿的力量给凝固了,不然我早第一时间就回收它们了,还轮得到你出谋划策?所以说啊,那家伙比你我所想象的都要厉害,你就别替她操心了。”
“拉倒吧,你就没预料过几件好事。”
何以火一语成谶,他刚说完重伤的沈雪儿便从天而降,重重的砸落两人身上,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两人撞飞出去,尽管感觉自己的尾椎骨好像要断了,但何以火还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了沈雪儿,用身体护住了对方,在满是砂砾的街道上疯狂翻滚。
让他皮开肉绽的翻滚过后,何以火才发现女孩蓝色长裙的一角已被撕碎,露出了圆形的撕裂状伤口,殷红的鲜血缓缓渗出,逐渐把蓝色长裙染红。
沈雪儿伤得很重,她面色苍白,眼神迷离,结晶化的发丝也忽然开始纷纷崩碎,像是散落的雪花。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何以火的怀中低声吸气,何以火也不敢擅自移动她,只能任由女孩紧张的颤抖。
“走!趁现在还来得及。”陈安然攥紧何以火的衣领。
“轰!”回应陈安然的是一道弧形的风刃。他及时凝聚出黑雾抵挡,却还是在风刃的打击下在空中旋转了三圈,才飞入一旁的废墟之中。
鹿鸣从空中缓缓降落,他拔出卡在喉间的长刀,对何以火冷冷的说道:“何以火,跟我走,这是最后的警告。”
语毕,两柄墨绿色的风枪在鹿鸣身后凝聚,它们像守护战机的僚机一样,在他背后不断盘旋,寻找着最佳的攻击位置。
何以火低头看向沈雪儿,对方精致的脸庞已看不出血色,细密的发丝结成一块,贴在女孩惨白的脸颊上。
要怎么做,逃走,还是反击?亦或是接受对方的邀请,亲自献上沦为羔羊的自己。
何以火头痛欲裂,忽然,他看到了自己脚踝上缠绕的黑色丝线,丝线一直延伸至陈安然倒下的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