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场内拥有最高指挥权的陈星泽下达指令,数十名蹲伏在暗处的警备人员将手中的09式军用霰弹枪上膛,该枪通体漆黑,配备着改良口径的特殊龙息弹,此种子弹原本被灭兽队用于猎杀小型怪兽,不仅能在近距离内轻松将怪兽的肉体撕成碎片,还能在发射后产生近1650°的绝对高温,燃尽目标范围内敌人的一切装甲防御。
而现在,它们成为了处决荒种的最终武器,在警备人员的操作下推入枪膛,时刻准备着点燃底火,朝着敌人无情喷发。
“咚,咚,咚。”
大厅内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
西装革履的男人皮鞋锃亮,在茶馆大厅洁白的瓷砖上踩得啪啪响,他转动脖颈,饶有意味的环视茶馆大厅,然后整了整衣领,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那个方向的尽头处,一位身穿淡蓝色长裙的少女于座位旁亭亭而立,她漆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下,狭长的睫毛宛如冬季凝结的冰晶,面带微笑的姣好容颜倒映在她面前被擦得发亮的实木桌子上,像一轮月光撒下。
“队长,真的要开枪吗,我偷偷听见听厅长说,他身上可是有怪兽遗骸的,级别好像还很高,万一被破坏了,肯定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污染。”一位年轻的警员拉下防暴面罩,声音有些颤抖,他紧张的注视着腰间的呼机,满心祈求着它不要响起,同时他也不想听到有任何人扣动扳机的声响。
“服从命令,这种事给我压在心里,况且,就算真的是怪兽遗骸,它会那么容易被破坏吗?倒不如说真被打坏了你才应该庆幸,因为那绝对是个假货。”
“呵呵,队长,还是你心大,那我们来赌一把吧。”
“赌什么?”
“赌我们有没有机会开枪。”
距离茶馆50米的一栋写字楼内,3名年纪相仿的男子围坐在一起,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着。
“哎呀,我真蹲不住了,咋还不来呢,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会长知道他平时这个工作态度吗?这新上任的小兔崽子一个比一个能蹦,我看他都快飞上天去了!”其中一位穿着灰黑色大袍的男人神情激动,愤恨的说。
“得了吧,你还能要他咋地,还上任个毛啊,他前几天早被卸任了,要我说,没被会长卸磨杀驴那运气就算好的了,就这样你还能要他多积极?再说了,那十几号兄弟都蹲地住,咋就你事那么多呢?给你能的。”其中一位嗑瓜子的男人回嘴道,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呵,他是你亲儿子呗,你这么护着他,嗯,也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得找个人给你养老了,毕竟不是谁家出了个太监都能受得了的。”黑袍男子故意低着头,说这话时还刻意压低音调,让语气变得平缓,听起来就像是老友对故人遭遇不幸时的惋惜。
嗑瓜子的男人脸色骤变,如乌云过境,他丢下瓜子,猛地抓住黑袍男子的衣领,大声怒吼:“张顺飞,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你以为就你有种是吧,来我给你看看咋俩的是不是一样式的。”说完他便松开皮带,焦急地将裤链拉开,试图向对方亮出作为男人的特征。
面对福汇等同猥亵的行为,张顺飞不急反笑,拉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男人笑着说:“嘿,老鹿,你看,蹲不住了吧。”
鹿鸣默不作声,他挣开张顺飞那幸灾乐祸的手,来到窗边向下望去,然后淡淡的说:“别闹了,你们的活救星兼干儿子,陈安然来了。”
写字楼下,大厅的入口处,一位穿着浅黄色皮夹克的男人来到了门口,他刚迈进门槛一步,就看大厅内杵着十几位一袭黑衣的年轻男子,他们表情嚣张,姿势歪扭,态度散漫,见到门口来了人便像守株待兔成功了的老农一样,一股脑迫不及待地全围了上来,将对方堵得严严实实的,连一丝风都透不进去。
“你谁啊,进来也不打声招呼,知不知道这是私闯民宅,要我在美国毙了你都不犯法。”其中一位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人气焰嚣张,他扯着嗓门指着皮夹克男人的脑袋大喊,不仅如此,他还下令让其他人搜对方的身。
自认为是‘领头’的男人叫鹿仁,他趁着搜身的这个期间,不断做着挑衅对方的动作,时而伸手搭在对方的脖子间,时而拍拍对方的胸脯说着“还挺结实”这种话语,然后转过身朝着同伴大笑不止。
突然,一把雪亮的匕首从皮夹克男人身上滑落,未等对方捡起,一直在挑衅地鹿仁先一步上前夺过了匕首,将其把玩在手中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后才惊讶地说:“嚯,外国货呢!眼光高啊你这个老小子。就是这绳的材料不对,握着是舒服,可沾了血啊,就不灵了。”
语毕,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全然没有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气质,他将匕首横在皮夹克男人的喉间,冷冷的说:“谁派你来的?”
“咋还没上来啊?”张顺飞等得有些焦急。
“叙旧呢,我估计。”福汇翘起二郎腿,继续嗑起了瓜子。他把瓜子壳一扔,接着说:“让他在下面唠唠呗,反正我还不想那么快进茶楼里去送死。”
皮夹克男人如石雕般站立,他目光如炬,不退反进,主动将喉咙抵在匕首的锋刃上,任由其切开自己的皮肤,撕裂肌肉。
鲜血顺着刀锋淌下,染红了他的衣襟,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丝毫想要开口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逐渐凝固,仿佛化为实质,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一触即燃。
然而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它随着一位手上缠有绷带的少年的出现而被轻松化解了,准确的来说,是转移。
少年强行挤进围成一团的人群,来到皮夹克男人的面前,替他拨开了匕首。
“不是你谁啊,活腻歪了是不。长那么大疤,唬谁呢?还不给我松开!”见有人拆自己的台,鹿仁自然是不乐意了,他试图挣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以夺回自己的一丝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