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扶着张初久躺下。
她见张初久一副沉思的模样,生怕他有什么不舒服,皱眉道:“师兄?”
看师妹担心的都快哭了,张初久连忙笑道:“我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
“凶手都抓到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管家为何要当众行凶。按道理说他完全可以像毒死邹夫人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
“他见有机会就做了,哪里想这么多。”
看师妹单纯的眼睛,张初久笑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根经。”他摸着下巴,猜测道,“总不会是因为该杀的人杀完了,反正也不想活了吧?有人会不想活吗?咳咳……”
见师兄咳地满脸涨红还嘴里还在絮叨,张芸不高兴起来:“师兄,再不好好休息,等师父来了我一定告你的状。”她说着,强制把人按在了床上。
张初久还没进入梦乡,一道焦急的声音的传来:“师兄,不好了。那个管家,那个管家不见了。”
见小弟子气喘如牛,话都说不清楚,张初久气息沉稳道,“慢慢说,怎么不见了?”
“棺材底下有个密道,我们守在外面,一不小心……”
张芸听得直跺脚:“你们一定又是在偷懒了。”
见小弟子一脸羞愧,张初久拦住张芸:“现在不说这些的时候,快派人去找。”
小弟子立刻又跑了出去。
张芸见张初久一脸严肃,心中不以为然:“师兄你就别担心了,那个管家逃跑,我们抓回来就是了。”
“他只是普通的逃跑还好,我担心他的计划并没有完成。”
听到师兄这么说,张芸心里好笑:“他总不会杀自己恩人的女儿。”再说,这千雪山庄也没什么人能给他杀了,天师府的人又与他无冤无仇,
此时,密道出来的管家来到自己的院子里,从床下抽出一把刀来,大步往外走去。
见一个小女孩从门外跑进来,管家难得露出慈爱的表情:“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跟姑姑走吗?”
“我不要,我要爹爹,花花已经没了娘亲,不能再没有爹爹了。”
看见紧跟在后面的女人:“不要闹了。小妹,快把花花带走,离开千雪山庄,永远不要回来。”
女人抱起花花,担忧道:“哥,你要来找我们。”
见花花不肯,一直扭动着身体,管家沉默了一会,亲了亲花花的脸,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道:“花花听话,爹爹就早点去找你,不听话的话,爹爹就会担心,就会被大怪物吃掉了。”
小女孩听闻一下就哭了:“哇,我不要爹爹被吃掉。”
“那听不听话?”
“听话。”
见花花虽然还在哭,但总算安静下来,管家松了一口气,看向女人:“快走,往龙江走,天师府的人不错,龙江应该治理的很好。”
“哥…”
“走!”
此时,百花阁内
初靓宁对着镜子正在美自己的脸。
只见镜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孩子,仔细一看,是那个小哑巴。
初靓宁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其实你该叫我声姨姨。”
见小朋友二话不说又开始施展术法,初靓宁翻身站起来,有些不高兴:“小朋友,你也太没礼貌了吧。”同时,屋顶“哐”的一声砸下个邹老爷,就落在她刚才坐得地方。
银光四散,看着哑巴自信的表情,果然奇门已经对高级僵尸没用了,只有毁尸灭迹一条路了,可是她打不过啊。
初靓宁边施展云空步躲避,边暗想:才过去半日,小哑巴就彻底控制住了邹老爷?这种天赋,在顾家那是前无古人,后也不会有来者了。如此天才,顾家难道是为保全,刻意隐瞒?可是他自己已经是个僵尸了,还是有意识的僵尸,做这个僵尸的又是谁?
周旋了许久,见小哑巴越来越急,最后嘴里发出了类似乌鸦的叫声,窗外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墙上倒映出一个个的人影。
怎么还急了。
后窗“砰”的碎开,几个僵尸倒头栽了进来,仔细看去,身上都带着泥,明显才挖出来不久。
看着小哑巴手指缝里还残留的泥巴,初靓宁抽了抽眼角,好家伙,你昨天半天不见人影都是去挖坑进货了是吧。
“你知不知道刨人祖坟犹如杀人老母啊,真是小混蛋。”
眼见着被逼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少,身后的邹老庄主步步紧逼,现在只有想办法把这群僵尸先困在房间里再说。
她从窗户翻了出去,手指竖起:“坎字-云窗雾阁。”反手打入百花阁。
阵阵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此时管家已经走进了百花阁。
听着里面框框作响,但又跑不出来。还有小朋友越来越焦急地吼叫。初靓宁嘚瑟地摸了摸鼻尖,小朋友就是小朋友——还嫩。
突然,耳边刮过细微的风动,是武器划过空气的声音,她下意识弯腰,刀映出她皱起地眉眼,见刀身一转砍了下来,她在空中极限旋转了一圈,同时看清了来了的脸——管家。
“你果然如张芸所说,是贪图邹家财产。”
“如果你真的是小姐,我白日在众人面前就自戕谢罪了,但你不是小姐,我自当拉你下去给小姐陪葬。”
被挑了身份,初靓宁也不装:“求我我都不想来。”她一脚踩在刀背上,猛地踢在管家的手背上,把人生生逼退,刀落在了地上,“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姐根本没有你这一身的好本事,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老爷临死的时候把功力功法传给了你,后来我才发现老爷的内力还在他的身上,仔细想想,你施展的武功和邹家根本是天差地别,不过那也只是怀疑。直到白天我亲手在你面前杀害了邹三爷,你居然帮着天师府的人,对我没有丝毫情分可言,我才确定了你不是小姐。”
确实,她马脚实在是太多了。毕竟她从来都没有做过遮掩,也不屑遮掩。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听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初靓宁眼皮子都没掀,指间抬起:“慢扎贡!”
管家瞬间在空中摔落,看着他脸上凶狠的表情,初靓宁拿起他的帽子遮住他的脸:“你死得轻松,只会让活着的人余生痛苦。我记得你有个女儿的吧,听说多年前,你们一家出门游玩不幸遇到山匪,邹老爷恰巧路过,救下了你和你女儿,但夫人被山匪迫害——不幸遇难。”
“你说这些是嘲笑我无能?”
听他言辞激动,感觉慢扎贡都有些控制不住,初靓宁只是淡淡一笑,道:“也不怕你笑话,我年少丧母,青年家族巨变,父亲逝世,加上一点意外,不过一年,我便绝了生念,你总不想你的女儿和我一般吧。”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
“人间如地狱,即使是天下第一人也会有走进死胡同的一天,那时候是需要人拉一把的。”
感觉慢扎贡的拉扯力减少,初靓宁欣慰道:“管家,世道炎凉,人人都在淤泥里挣扎,倘若还是孤身一人未免也太可怜了些。”
管家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真的不是趁着小姐遭遇巨变,心神不稳,抢了她的身体?”
见他还是怀疑,初靓宁失笑:“我不抢一具武功高强的,抢你家小姐?”
“看来是我想错了。”管家沉默很久,才小声道:“我答应你,倘若我为做过的事承担了后果依旧能有幸活下来,我一定去找我的女儿。”
“不是答应我,是答应你的女儿。”
管家笑了笑:“现在可以帮我解开了吗。”
初靓宁挥手便撤了术法,突然,一道急促的声音传来:“前辈,小心!”只听“轰隆”一声,不堪重负的百花阁变成了废墟。
闻到鼻尖的尸臭味,她心中叹气,到底有完没完,侧身躲过袭来的刀,一脚踢在邹老庄主的腹部,没踹动。
真麻烦,要是她自己的身体,这一脚下去,邹老庄主的脊椎都能踹断。
后退数步,感受到身后张初久的手托了她一把,初靓宁急促道:“身体不好就站远点,这里不用你,别裹乱。”说完,拔出他的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前辈还会用剑?”
听出他话中的惊讶,初靓宁笑道:“我会的多着呢。”
正当她要出手的时候,眼前一阵金光闪过,不同于小辈们的金光咒,这道金光刺目亮眼,堪比太阳。
来人一身素衣,头发只由一根简单的白布随意的拢在脑后,两缕秀发垂在脸边,飘逸灵动,颇像踏云而来的仙人,腰间挂着一个酒壶一把长剑。
虽然浑身气质出尘,当得地上明月的美称,但回过头来神清骨秀的脸上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下生了颗红色的小痣,许久未见,依旧勾得人心惊肉跳。
与淏同游,同若明珠之在侧,朗然照人——真是半点不夸张。
感叹之余,初靓宁重新把剑插回了张初久的剑鞘中,心想:来的还真是及时,再晚半分,张淏就会亲眼目睹她和邹老庄主斗法,死人突然活了过来,估计真能把她抓进天师府严刑拷打再火化处死。
但毕竟有曾经的情分在,说不定会让她死得好看点。其实也无所谓,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但能活她还是活着吧。
拍了拍张初久的肩,初靓宁打算溜了:“张小天师,替我向你师父问好啊。”
“前辈,你为何不自己和师父说?”
“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有缘再见啊。”
张初久还没说话,张芸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别人想和我师父说话还没资格呢,你勉强够得上,还不留下来在师父面前露个脸?以后有什么麻烦事也好……”
听出张芸的弦外之音,初靓宁笑着捏捏她的嫩脸:“没白疼你,下次再见了,小芸儿。”说完,摆手脚步奇快的跑了。
还能听见张芸愤愤道:“疼谁了!谁是她小芸儿!师兄,她还掐我脸!”
拐出门还没几步,只听“哎呦”一声,她低头一看,一个还没到她腰的小女孩撞到她的身上摔在了地上。
“小姐。”
只见一个女人抱起小女孩朝她行完礼,转身就跑,嘴里还骂着:“让你别跑,你还要跑。”
“我舍不得爹爹,让小姐姐不要和爹爹计较。”
认识她?爹爹?看着小女孩和女人的背影,初靓宁困惑地继续往前走,猛地又撞上了什么矮个儿的东西,今天怎么不长眼的小孩儿这么多,一转头。
顾家小孩儿阴森森的脸就出现在面前,初靓宁吓了一跳:“小朋友!你吓死人啊。”她挑眉往院子里看去,邹老庄主的身体已经变成了碎肉彻底没用了,张淏正在用“千灯过”治疗张初久的心疾。
小朋友依旧不讲武德,挥手间无数僵尸从四面八方袭来,生生把初靓宁逼回了院子里。
初靓宁看了眼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再看着前面就哑巴眉眼间全是杀意,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你这小孩,我跟你有仇吗?你就逮着我一个人是吧?”
初靓宁看了眼身后的张子瑜,一掌拍飞靠近的僵尸,真麻烦,等她躲在张淏身后,看你怎么打得到我。
她不过背过身的功夫,只听身后管家一身呐喊:“小姐,小心!”
一片尸毒粉当头洒下来,数量之大,连云空步都躲不过,这小孩阳的玩不过,居然玩阴的,糟了,没想到她初靓宁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瞬息间,她感觉身侧一阵推力。同时眼前光亮闪过,是张子瑜的雷法,瞬间无数僵尸变成了干尸,倒在地上不动了。
初靓宁连忙朝顾家小孩看去,只见他用满是仇恨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从喉咙里挤压出几个字:“坏人……杀你。”说完,忌惮地看了眼旁边的张子瑜,又犹如小狗一样钻进草丛不见了。
原来小哑巴不是个哑巴。
邹千雪按道理说和顾家没有关联才对,管家也不认识顾家,小孩为什么说她是坏人?都说顾家赶尸人对尸体格外敏感,可以通过闻味道识人。
她总觉得小哑巴知道她不是邹千雪,仇恨也是冲着她本人来的,可是她和顾夫人关系很好,初家也没有得罪顾家的事,真是奇怪。
“爹!”
小女孩凄厉的声音响起,是刚才撞到的女孩,竟然就是管家的女儿?
“花花乖,你哭了爹爹也想哭了。”
见父女俩抱在一起,管家又是为了救她,初靓宁蹲下认真道:“你救了我,我自当要报答你,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一定帮你完成。”
“我不是救你,我是救我的小姐。我要去见小姐和老爷了,可是我弄丢了老爷的尸首,又没保护好小姐,他们怕是不肯见我。”
见他说得情深意切,初靓宁叹了口气:“就当是让我少点愧疚。”
“姑娘武功高强,我唯一的牵挂又只有——”管家拼尽全力想把女儿的手递过去,“花……花,求……。”他话未说完就咽了气。
“爹!”
眼见着管家的手落了下去,初靓宁心中感觉一阵轻松,所有的制约都消失了,困在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消散,没想到最后的这一点制约居然是管家。
她顿时神色复杂,管家为就邹小姐的肉身而死,却不知邹小姐在死后也是恨着管家的。
再看着旁边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女孩,她心里着实为难,一方面于心不忍,一方面是她自由自在惯了,还真不会带孩子。
谁知她还没开口,一旁的女人先忍不住道:“花花是我的侄女,没道理交给外人,哥哥的意思也不是要你养花花,你不要自作多情。”
还这是瞌睡送枕头,初靓宁点头:“自然孩子还是要跟在亲人身边,姑姑?这样,我收花花做徒弟好了。”
收徒弟要有见面礼,她摸了摸身上,连块玉都没有。至于邹千雪的那些首饰又都是俗物,她突然扫到一旁的梨树,眼睛一亮,折下来一截,拿着匕首划成簪子的形状,戴在了小姑娘的头上。
簪子发出了一道光,隐隐约约能看出符咒,和送给映红的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了,有了这个簪子,但凡有危险,无论你在哪儿,七日内必到。小丫头朝我磕三个响头,大富大贵不好说,定保你平平安安。”
“既然哥哥说你厉害,你必然不是一般人,花花,给你师父磕个头。”
看着小女孩眼角带着泪规规矩矩地磕头,初靓宁心中慈爱,忍不住提点道:“为师座下已有一弟子,你是第二个,你师姐是北约盟的人,姓扬,日后实在紧急又找不到为师,可拿着簪子去北约盟求救,她必然会帮你。”
目送着小女孩跟着姑姑远去,初靓宁心中叹气,没想到重来一世最大的收获是多了个徒弟,这是老天在冥冥之中不想让她死啊,心有挂念,如何还能安心去死?
正惆怅,鼻尖闻到一股子清苦味,身后传来熟悉到令她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邹庄主,多谢近日来对初久和芸儿诸多照顾。”
初靓宁根本没听清张子瑜说了什么,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因为他的声音而沸腾起来。
子瑜,许久未见,心意依旧,只是相见不相识。
不等她心里多加感叹,张芸哼唧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师父,我和你说,我们雷法居然也有克星,就是太……太……”
“太极云手。”
“对,而且她还说她的轻功比你的蜉蝣步还厉害。”
“芸儿,不可说人闲话。”
“我是实话实说,师父,还有呢,她还说你打不过她。”
见师兄妹两人一唱一和都快把她底裤扒了,还好张子瑜是个闷葫芦,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
初靓宁转头看见张淏一副礼貌生疏的样子,心里顿时冷静了几分,恢复成了平日了懒懒散散的样子,笑哈哈的想扯开话题,张开口却是担心人的话:“张淏天师怎么浑身一股子药味,是身体有哪里不适吗?”她没问出口的是他腰间的酒壶,天师府禁止饮酒天下皆知,作为天师传人的张子瑜居然随身带着个酒壶?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见师徒三人没一个要说话的意思,初靓宁非但不觉得尴尬,反而笑道:“你身体不好吗?不是有千灯过在身,怎么还会生病?”
“没什么不好说的。”张淏笑道,“我有点顽疾在身,见笑。”
初靓宁几乎没有思考,语速很快:“顽疾,什么顽疾?”说完,才觉得冒犯,第一次问可以是好奇,关心;再深问就是越线,对于陌生人来说,她的语气也太过亲热了些。
“师父,我想起来了,她之前还不要脸的说你会喜欢她。我看是你暗恋我师父吧,一听我师父生病了,你看你急的,之前抓僵尸都不紧不慢的,现在就差跳脚了——一定是喜欢我师父,我就说这世界上就没人不喜欢我师父。”
初靓宁却自顾自得想道:还是快些走吧,她现在是邹千雪,以她对张淏的了解,问再多,也只会得到一些模棱两可的回答。
山高海阔,任鸟高飞。与其陷在过去的复杂关系里,还不如往前走,毕竟会知道的终会知道,不会知道的强求也不会知道。
重活一世,她不是初家主,她只是喝酒、吃饭、打秋风的初靓宁啊。
“邹千雪,我和你说话呢!”
见张芸红着脸的样子,初靓宁忍不住逗她:“你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多谢天师府各位相助,千雪感激不尽,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只要你们能找得到我,她一拱手,“如今千雪山庄只有我一人,我想遣散仆从,出门远游,宜早不宜晚,现在就出发,日后再见都是朋友,都是朋友啊,告辞。”
张芸气得眼眶都红了:“亏我还想请她上天师府做客,这就走了?连顿饭都不招待?几句话就打发了?”
初靓宁心虚的只拍胸膛,暗暗想:谢谢了,天师府的清汤寡水你还是自己喝吧。还吃饭,你们不都只吃草吗?草我还招待啥,点一桌子青菜啊。再说和你师父呆下去,她都要情难自抑了。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张初久一本正经的问道:“师父,您急匆匆地去往了何地?为了何事?”
初靓宁不由自主的减慢了步伐,差点忘了正事,还好张初久是个靠谱的。
“岑梓。”
初靓宁脚步一顿,叫这个名字,据她所知只有一人——她姐姐的儿子。名字还是她取的——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取梓意欲她的大外甥生机勃勃、自强不息。
她死的时候,岑梓才刚出生不过半月,如今想来已有八岁,怕不是早就能言能语能跑能跳了。
想着,心中不由担心起来,岑梓出了什么事?
张芸见师父半天不说话,急了:“岑梓弟弟出了什么事,师父你快说啊。”
“岑梓杀父,现关押在北约盟地牢,我去看过,不算好。”
“什么?”张芸的声音拔高,“师父,那我们快去救人啊。岑梓年纪虽小,但从小连谎都坚决不说,怎么可能杀父呢?”
张初久犹豫道:“可是顾家赶尸人难道就不管了?”
张淏严肃道:“我去看岑梓的路上也遇到了僵尸,是一只高级僵尸,赶尸人一脉都是单传,绝不可能出现第二个赶尸人,恐怕就是我杀了他趁手的武器,他才会到千雪山庄寻第二个。”
“这么说,赶尸人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在岑梓那边。”
“既然目的地一致,没什么犹豫的,我们即刻出发。”
见师徒三人议论完就要动身,初靓宁立刻踱步过去:“走了?走吧。”那样子好像她本来就和他们一路的。
张芸声音凉凉道:“你不是要出门远游?”
“前辈,你要和我们一起?”
听着张初久惊喜的声音,初靓宁笑道:“是啊,张小天师,不欢迎?”
“当然欢迎。”
初靓宁看着张芸嘟着嘴的样子,故意逗她:“不过既然芸儿不愿意,要不还是算了。”
“谁说我不愿意!”她说完才看见对面戏谑的笑,登时恼羞成怒,“我不愿意,不愿意,说什么也是不愿意。”
初靓宁只是摸摸她的脑袋,宠溺的笑笑。
看着张淏有些顾虑的模样,初靓宁笑道:“就是顺路而已——结伴,到了地方我自行离开。”
只见张淏十分养眼的行了一礼:“邹庄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