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封密信之后,朱由校轻笑一声,然后抬头看向殿外。
“来人!!”
“皇爷有何吩咐?”
殿外值守的一名小宦官快步走了进来。
朱由校吩咐道:“去,把英国公叫来!”
“是,皇爷!”
小宦官恭声应是,旋即快步退了出去。
等了没多久,张维贤便跟在小宦官身后来到了暖阁外。
刚一进入暖阁,张维贤便向着案牍后的朱由校躬身一礼。
“臣拜见陛下!!”
“英国公不必多礼,朕叫卿过来,是有个东西要你看一下!”
朱由校摆了摆手,说着拿起那封密信,递给了一旁的小宦官。
小宦官恭敬的接过密信,来到了张维贤面前。
“这……怎么会?”
看到密信上的内容,张维贤也不由愣住了。
“朕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朕不信!”朱由校的声音在张维贤听来,忽远忽近,若有若无。
张维贤此时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同为勋贵,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朱纯臣真的会有谋逆之心。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天子绝对不会拿一封假冒的信,来诬陷一名与国同休的国公。
“陛下,成国公府,世受国恩,却行谋逆之举,实在罪不可赦!!”
最终,张维贤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与那些文官相比,勋贵的背叛,是最不能原谅的。
朱由校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朕叫你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不过,成国公身份非同一般,交给文官审理不太好,因此朕准备叫你去处理一下……”
说着,朱由校顿了顿,“勋贵的事,由自己解决最好!”
“陛下说的是!!”
见天子无意让文官插手此事,张维贤不由松了一口气。
如今大明的勋贵,文官压制的死死的,要不是靠着祖上的功劳,早就被那帮文官给赶出朝堂了。
如果成国公谋反一案交到了文官的手上,他们定会借题发挥,趁机打压所有勋贵集团。
这其中的后果,想想都让张维贤感到脊背发凉。
朱由校随即看向张维贤,沉声道:“好了,带着那封密信去抓人吧,审讯什么的也全都免了,让他去的体面一点,也算是给第一代成国公一个交代吧!”
“臣遵旨!!”
张维贤恭声应是。
随后,朱由校命人拟定了一道圣旨,还命人取来了三尺白绫,一并交给了张维贤。
离开皇宫之后,张维贤直接来到了京营。
点齐了三千人马之后,张维贤也亲自带队,向着成国公府赶去。
不多时,三千京营士兵便赶到了成国公府,并将其团团围住。
府门外值守的两名下人见状也一脸惊慌、跌跌撞撞的向着府内跑去。
翻身下了马背,张维贤看了一眼大门上方写有“成国公府”这四个大字的牌匾,不由暗自叹息一声。
虽然他之前因为整顿京营一事与朱纯臣有过矛盾,但却从未想过弄死对方。
如今自己带人前来送成国公上路,张维贤的心中,也不禁唏嘘不已。
感叹过后,张维贤看向紧闭的朱红色大门,而后招了招手。
跟在张维贤身后的一名千总会意,当即带着一队士兵向着成国公府内冲去,张维贤也缓步走上前去,
众人刚刚进入院中,接到下人通报的朱纯臣也从后堂之中赶了过来。
看到院中的一众士兵以及士兵后方的张维贤,朱纯臣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
“英国公,你为何擅自带兵,冲入我的成国公府?”
“哼~,我为何前来,难道你真的不清楚吗?”
张维贤冷哼一声,旋即走上前去,然后取出了那封密信,神色冷峻的看向朱纯臣。
“英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朱纯臣尚不知晓朱常洵的密信一事,因此,言语之中也满是恼怒与质问。
“什么意思?”
张维贤冷笑一声,旋即取出那封密信,“你暗中与福王联络,已经事发了,陛下口谕,特来让我送你上路!”
“什……什么?”
一听这话,朱纯臣不由脸色一变,双眼看向张维贤手中的密信,目光之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的确与朱常洵有过联系,但也只是做生意,偷偷贩卖了一些军械而已,完全罪不至死。
虽然他之前因为儿子被阉一事,对包庇魏忠贤的朱由校心有怨恨,也曾想过搞些动作出来。
可是,随着秦良玉率领两万川军进京,并组建勇卫营之后,朱纯臣心里的那点儿想法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并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如今都这样了,天子为何还不放过自己。
“成国公朱纯臣,枉顾国恩,串通福王,谋逆犯上,今传陛下旨意,削夺成国公一爵,并赐白绫!!”
就在朱纯臣愣神之际,张维贤也大声的宣布了对他的惩处。
接着,张维贤身后的一名士兵,捧着三尺白绫向着朱纯臣走去。
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士兵,朱纯臣也回过神身来,不由转身看向皇宫的方向,大声喊道:
“冤枉,臣冤枉啊陛下~!”
朱纯臣那悲凉的喊声,回荡于成国公府内,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哼~,冤枉?冤不冤枉,你自己清楚,如此大喊大叫,真是丢人!!”
张维贤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至极。
在他看来,朱纯臣的这个表现,可谓是丢尽了国公的脸面,真真是勋贵之中的耻辱。
“成国公,请吧!!”那名士兵也捧着白绫,来到了朱纯臣的面前。
“不……我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我罪不至死,我冤……”
看着眼前的白绫,朱纯臣好似失心疯了一般,一边呢喃着,一边将那捧着白绫的士兵推到了一旁,然后拔腿向着府在跑去。
张维贤见状,当即大怒,“混账,把他给我拿下!!”
“是!!”
跟在张维贤身后的几名士兵当即冲上前去,将朱纯臣给拦住,并按在了原地。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去见陛下……!”
朱纯臣一边挣扎,一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
张维贤也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了,凝声道:
“朱纯臣,陛下仁慈,赐你白绫,给你一个体面,如果你不想全家跟你一起陪葬的话,就自己安静的上路,否则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