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四十九,电话
第二天下午,马红骑着摩托车带着陆振华,从市区返回到长城区,把陆振华放到煤矿,马红返回到总库的时候,才两点四五十分。
由于之前陆振华去市里把该办的事都办妥了,实际上这天他们去了出租屋,两拨人会合,包括陆振华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领着他们几个学生分别到一中和三中与校长见面打招呼的事情,在十一点半之前也都结束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又迅速。新的环境,新的学校,而且出租屋分别距离这两所学校又都很近,步走无非就是十多分钟的时间。这个情况让两拨人都是非常高兴的。几个孩子本身都是同龄仿佛的学生,本能的有很多共同的语言,而且由于中间有陆振华和马红这两个粘合剂,两拨人都是那种一见如故,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亲近起来,成了那种无话不谈的同学和朋友。这种情况让陆振华和马红看了都是非常高兴的。他们两个人不住的给两拨人说着,以后要如何团结,如何互相帮助,彼此照应的话语。
不用说,几个孩子们都是七嘴八舌给他们满口答应的情况。
当然陆振华也没忘记给弟弟妹妹和马红的妹妹,一一再强调人家教育处处长和两个学校的校长,给他强调的那些话语。在说到这些话语的时候,陆振华是非常严肃的。他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他们来到这么好的学校不好好学习的话,保不准半年以后就会让人家劝退,到那时候他无论如何是没有办法的。
三个孩子都拍着胸脯给他表态说,放心,他们一定要拼了命的读书,绝不辜负老师和两个哥哥的期望!
中午,陆振华和马红请这两拨人,在学校不远处一个饭馆吃了饭。在买单的过程中,刘念京与陆振华和马红争执了很久。当然最终还是没有争过陆振华和马红。
马红并且还代表陆振华给刘念京兜里强塞了五百元钱,说是他们给刘怡静姐弟俩留的生活费。另外以后他们隔三差五下来还要继续给姐弟俩呢,这方面让他就放心好了。
刘念京含泪喃喃地说:“房租费你们付了一年的,小饭桌费一次付了半年的,又给留这么多钱……两个娃娃,你让叔叔怎么报答你们呢?”
陆振华和马红赶紧说,不用报答,叔叔不要想那么多,这都是他们两个人自觉自愿的。刘怡静姐弟这么聪明上进,将来一定有大出息。两个孩子将来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可能把他们现在帮助这点费用,十倍二十倍的都给他们还回来了,让他不要想那么多!
反正人家强塞到兜里的钱,无论如何再也不让他还回去,搞得刘念京也没有一点办法,最后只好含泪把这些钱装起来。
陆振华和马红给三个弟弟妹妹留钱,那当然是必须的了。事实上,这三个孩子和那姐弟俩下来时候的心态做法完全不一样,家里本来就没有给他们拿钱,知道下来以后一切的一切都有他们的两个哥哥呢。
大家看到他们两个人都是那种着急忙慌的模样,两拨人都是劝他们,这边反正已经安顿住了,不用他们操心了,他们要忙的话就赶紧返回到长城区吧!
尤其刘念京对他们两个人说,他还准备在这边陪着闺女和儿子待三五天呢,包括他们的弟弟妹妹有什么事,他也一并帮助招呼,所以这边就不用他们两个人操心了,让他们赶紧忙吧。
好吧,陆振华和马红想想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既然他们在出租屋里已经安顿好了,学校已经接洽上了,又有一个大人待着帮助招呼,确实也没什么事儿,为此吃过饭以后,两个人就早早的骑摩托车返回到了区里。
马红刚回到总库的办公室,做饭的王大嫂就把记录电话号码的一个笔记本递给他。
之前好多的时候,武林虎他们四个人,还能留一个在办公室配货啊,接听电话啊,同时也是替换着歇息一下。今年过完年以后,通达贸易有限公司的生意忽然之间感觉比以前越来越好了,弟兄们都忙得受不了,根本就不允许留下一个人接听电话。事实上这以后马红感觉到,电话接单其实不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避免了许许多多盲目送货的无用功。
再者,弟兄们吃饭也是一个麻烦,为此今年来到总库两三天以后,马红就雇佣了总库这边一个装卸工弟兄的媳妇儿,给他们做饭,同时帮着他们接听电话。
按照马红的安排,所有打进来的电话,王大嫂能记录清楚对方说什么要什么更好,如果记录不清,至少把对方是何许人也,还有电话号码记录下来,然后等到他或者弟兄们回来,就根据记录的情况筛选出重要的号码,依次给拨打回去,也基本就把他们不能当时接听电话的这件事情解决了。
马红这小子,至少是数字方面的一个天才,别人就是在他忙碌的过程中给他说一个电话号码,他当时就能牢牢的记在大脑里,从来也不用专门把一些电话号码记在笔记本上。记录在笔记本上的这些电话号码,他飞速的浏览一遍,就知道哪些是老熟人的重要电话号码了。
在马红看那个笔记本,今天大半天他不在的时候别人给打进来电话号码的时候,王大嫂给他说,其中一个是区里农行行长打来的,说只要马总一回来,立刻给他打电话,他们的贷款批下来了!
我的天啊,马红当时差一点要激动得跳起来。
这是这段时间他和陆振华盼星星盼月亮,盼着要解决的一件事情啊!因为人家那两家国营大矿的负责人,已经好几次都在催促他,要给人家调某某几种机电产品了。事实上还不光是这两家,这段时间在等待和催促贷款期间,他联系的其他一些较大的矿点,也都是这种情况。而且这个期间,抽空他不仅给之前记录的那些机电产品的供应商打过电话,落实过各种各样的产品和型号,详细的探讨了价格,有好几次还专门飞驰到市里,和这些厂家的业务代表进行了接洽,对许许多多的机电产品进行了了解,比对和筛选。可以说之前上下游所有的铺垫工作他都做了,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需要钱款到位,他立刻来投入供应机电产品的运营中。
马红立刻给行长拨打了一个电话。行长说,今天上午十点多,他们二十万的贷款就批下来了。他只要需要,随时随地的可以来银行把这笔款转到通达贸易有限公司的大账上了。
马红说:“谢谢武行长,感激不尽,马上就过去转款,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这笔款呢!”
挂断这个电话之后,马红给那两家等着要机电产品的国营大矿两个负责人,分别拨打电话说了他钱款到位,随后立刻就能给他们供货这个消息之后,人家对方也是很高兴的,说那么立刻操作介入吧,千万不能再等了!
马红拿了公章印鉴,准备出门去农行转款的时候,又给董玉琴拨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拨通的那一刻,没有任何一句废话,他立刻将贷款批下来这个情况,给董玉琴汇报了一下,还对他说了一声声的感谢话语。
马红能够明显的听出来,电话那头的董玉琴是很高兴的,不住的给他说着祝贺的话语,还说,一定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的!随后,她和爸爸立刻会帮着他们把这方面的部分产品,推销到他们大队下辖的各个煤矿。别的不敢说,至少那些常用的电线啊,倒闸,配电设备等等,能让那些煤矿用上。
马红说:“让我非常尊敬的董姑娘,关起门来给你说,我心理上的好三嫂……”这是马红第一次与董玉琴这么说话,当时他能够明显的从电话里听出来,电话那头的董玉琴,连续不断的发出好几声激动不已的哦哦声!
董玉琴说:“马红好弟弟,虽然我不免感觉到你这么叫我有些孟浪,为时过早,但是关起门来说,你这么叫我,我心理上还是非常甜蜜幸福的!”
马红说:“这不是关起门来在叫你嘛,事实上你也知道,其实这也是我心理上的一个愿望和期待。”
“谢谢!”
马红说:“关于贷款方面,方方面面该打点的都打点了,人家给我们帮忙,我们不能落下人家的亏欠,这是理所当然的。唯一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给喝过的,就是你和你爸了。你让我们俩人该怎么感谢你呢?”
“问题是你觉得我和我爸需要你们感谢吗?有那个必要吗?咱们之间存在这么一说吗?”
马红说:“自家人就不需要感谢了吗?必须要感谢,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人就是不懂道理的人了。事实上别人给我们帮忙都是次要的,唯独你和你爸给我们帮的忙才是重中之重的,当然也是让我们非常感动的!”
“自家姊妹不需要,千万不要说这样的客套话,说了就见外了。”
马红说:“不,鞋大鞋小,千万不能走了样子!干脆直接给你说吧,我们两个人已经合计好了,准备给你和你爸两千块钱,虽然不多吧,至少能够表达我们一份心意,让你们也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别人帮了忙都不知道一点感激之情的榆木疙瘩,仅此。所以你什么也不要说,待会儿我忙完事儿返回手给你送过去!”
电话里,董玉琴除了对他们一声声的感谢,就是坚决拒绝。而马红又是坚持要给的话语。彼此拉锯战中说了好多废话,同时也说了好多感人肺腑的话语。这一刻,他们这种并肩战斗的异性哥们儿关系,得到了更进一步的升华。
最终这一通拉锯战,谁也没有说服谁,最后马红就说,不说这么多废话了,见面再说。太遗憾了,大队煤矿没有电话,这以后越来越感觉到不方便随时和陆振华沟通一些事情。
贷款这件事情,这段时间陆振华也是非常着急,时刻在关注着呢。这么大一件喜讯,如果他那里有电话,他特别想在第一时间给他通知一下,让他放心。由于他那边没有电话,搞得他要么只能放弃,要么就得这么老远一趟趟骑摩托车再跑过去。假如他那边要是有电话的话,一切问题都能立刻解决了。
董玉琴也同样说了这么一番大同小异的话语,说真的太不方便了,好多的时候她和爸爸这边与陆振华有事儿说,没办法只能一趟趟的安排工人,步走着翻山去煤矿给他通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马红说:“大队煤矿本身有电话没电话无所谓,什么事儿也不影响,况且胡富贵从来也没考虑过给上电话的事情。可是对于我们两个人就不一样了,每天需要沟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何况明天天不亮,我又要骑着摩托车去市里,从那一刻开始,我整个要忙起来了,要不断的在市里和那些厂家联系,给区里那些煤矿购进各种型号的机电设备,根本就没有时间在总库办公室坐下来。这样我和他沟通的事情就更多了,真耽误事儿啊。”
“无论如何应该想办法给你们大队煤矿装一部电话了!”
马红说:“是啊,问题是难啊。我们也没指望让胡富贵给报销安装一部电话,可就是我们自己想花几千块钱装一部电话,唉,一次次的和相关部门联系,人家都说太偏僻了,距离太长拉线不划算,那一趟线路下来,他们要贴进十几万块钱,又没法从我们这里收取,所以我们一次次的申请,只能一次次的被人家驳回!”
董玉琴说:“我认为都是相关部门卡脖子的一种做法,哼,我就不相信,从我们磨石沟大队,直线到你们煤矿无非就是四五公里的距离,能用这么多钱?退一万步说,我们干脆不用它们考虑架线的事情,电线杆包括电话线,都由我们自己解决了,只让它们收取最低的费用不就得了吗?”
马红说:“问题是我们做不到这一点啊!”
“有什么做不到的?我们磨石沟大队下辖好多废弃的煤矿,不用的那些电线杆,在辖区的山湾里不知道戳着多少根,我让我爸安排人把那些电线杆拔起来,直接从大队给你们煤矿把电线杆立过去,电话线嘛,好像我们大队库房里也有不少。何况嗨……其实我认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值钱。随便找一些熟人从相关部门要一些都有了。放心,干脆从现在开始这方面的事情就不用你考虑了,一切由我给你办吧!”
“真的?”
董玉琴说:“我能和你说假话吗?这点小事儿,真的,我认为压根就不叫事儿!”
挂断董玉琴的电话之后,马红在心里感慨道,董姑娘绝对是干事业的一把好手啊,人家有能力有魄力,说话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行动又是那么雷厉风行,陆教书匠的三儿子如果把这姑娘娶成他媳妇儿,绝对是他们陆家几辈人逮了一个大便宜,只可惜这个忘八丹时至今日,好像除了对人家有所感激,压根就没有男女方面的意思。真TM是有眼无珠啊!其实人家这姑娘在别人看来还是一个美女呢,要身材有身材,要个头有个头,可是这忘八丹却是一个二五眼!
马红心想,说的再自私一点,下一步就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发展的需要,也必须撺掇要让他们两个人走到一起!
……
马红去银行办完了各种手续,把二十万贷款转到通达贸易有限公司大账,并且取了部分现金,然后就飞驰到那两家国营大矿。他分别和俩处国营大矿的负责人,把明天要给他们进的各种机电产品一项项落实登记清楚之后,就赶紧飞驰回磨石沟大队,坐在了董玉琴的办公室里。
董玉琴赶紧给他沏茶倒水。同时董玉琴对马红说,关于给他们大队煤矿栽电杆架设电话线,安排上电话的事情,她已经安排了,放心吧,这件事情就不用他们考虑了!
马红赶紧再一次对人家说着一声声的感谢话语。
董玉琴说打住,小菜,不必要口口声声的挂在嘴上。
马红说好吧,大恩不言谢,那么他就不挂在嘴上了。
马红把整个办公室左看看右看看,用那种略有点好奇和吃惊的眼神在望着董玉琴说:“怎么,董姑娘,去年年前不是你还在旁边和别人一起办公吗,怎么忽然之间鸟枪换炮,有了独立的办公室啊?”
董玉琴笑着给他说:“腊月,人家乡里决定提拔我成为我们大队的会计总监不说,年后又提拔我为大队治保主任了,所以自然就给我配备了独立的办公室。”
当时马红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说董姑娘升迁的速度,简直堪比坐上火箭炮啊!何况在他的认知里,治保主任不应该是一个男人干的事情吗?怎么让她一个女同志来充任了?
董玉琴说:“千万不要让我坐火箭炮,坐上火箭炮就永远没有下来的时候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工作我干不了了?不具备这个能力?”
马红赶紧给人家解释说,绝对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一直以来在他和大家的印象里,这个工作应该是专门为男人量身定做的。绝对不是说她干不了。
董玉琴说:“不要少见多怪。从我们家到我们大队,好像从小就没把我当一个姑娘来看待,由于我的性格本身也像个男人,再加上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大家在潜意识中认为我就是一个男孩子,就这么简单。何况这个治保主任,又不是要天天下去和人打架,只不过是我坐在这里给下面的一些人发号施令,让他们隔三差五的去敲打这家煤矿,收回那家煤矿而已,又不用我出面具体做什么,这主要是一个思维问题,知道吗?”
“知道啦!”
董玉琴继续说:“何况说到底,由我爸在上面造成的势态,我说什么话在我们大队都好使,就这么简单。再说了,可能是上面准备提拔重用我,好坏先给我这么一个头衔,把我的身份地位提起来。唉,不说了,本来这些话不应该和你说!”
马红说:“那么董姑娘,今天晚上能不能为我们贷款成功,和为你迅速的上位咱们庆祝一下呢!”
“当然,谢谢!关键是为你们贷款成功庆祝。再就是能和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红火热闹。至于说我的高升,嗨……从内心里来说,我没当回事儿,因为在家族中的长辈们认为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没有往心里去。”
看到董玉琴答应的那么痛快,马红就说,他和陆振华私下里不知道多少次合计,要请董姑娘去煤矿或者街上吃一顿饭,可是把董姑娘请到煤矿吧,煤矿的条件太差了,黑乎乎的感觉到对不起她。把人家一个大姑娘请到街上吃饭,又怕给她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从来也没敢提这个话!
董玉琴说:“小家烂气!想的太多了,煤矿怎么了?整个长城区哪家煤矿不是黑乎乎的?这个区的成立和存在还是因为煤矿,好多人的腰包鼓起来也是因为煤矿,所以事实上在这里呆着的人就没有讨厌煤矿的。是你们不邀请吧,或者说你压根就是在撒谎吧?难道说你们邀请本姑娘,本姑娘推脱了吗?真是的,早应该这么安排了!”
马红赶忙说,是真的,当然是真的了!立刻安排,以后多安排!
董玉琴说:“我才不是那种小家碧玉呢,反正从小就是这种大大咧咧的男人性格,和我接触的多数都是男人,身正不怕影斜,从来也没考虑过别人说三道四的事儿,反倒是可能有些人在借此打马虎眼吧?”
马红赶紧岔开话题,随后两个人三言无语就合计好,马红立刻出沟口买活羊,晚上在他们大队煤矿炖羊肉,到时候陆振华骑摩托车来磨石沟带董玉琴过去。
说定了以上这些事情以后,马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立即从兜里拿出一个较厚的牛皮纸信封。
但是就在他将这个动作做到中途,他正准备张口对董玉琴说什么的时候,董玉琴用那种飞快的语速和严厉的口气说:“马红,你必须把这个装起来。如果你今天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把这个留下来,不管你和陆振华之前给我和我们家人留下多么好的印象,也不管我对陆振华多么喜欢,我们家与你们两个人的交往,从此就结束了。说明你们两个人从始至终就没有把我们当真正的朋友,或者自家人来看待。那么你选择吧!”
马红愣愣的望了董玉琴片刻之后说:“你是发自内心的吗?没有收回成命的可能吗?”
“我说的是我的内心话语,绝没有更改的余地,你选择吧!”
马红只好讪讪的说:“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也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了。真让人感动啊!山高水长,来日方长,你和你爸的这份情谊,我们刻在心里了,只能慢慢的和你们交往,慢慢的来补偿你们吧。不过我希望你能把我们两个人的这份心意给你爸转达一下,至少让人家知道,我们不是不懂道理的人。”
“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的。”
马红在感慨和感激中,与董玉琴告别,骑摩托车飞驰到磨石沟沟口北面,踅摸买羊。这一块西北有一大片空地,除了搭建了几个临时棚子,卖一些烟酒吃喝,还有几个零时小饭馆。再就是北面的山坡上临时放养着三五十只一群群羊儿,以便随时随地的出售。这些羊儿绝大都是当地一些村庄人们放养在这里的,当然个别也有从陆振华他们老家那边赶下来逐步出售的。所以这一块是一个自然形成的非常简单的大杂烩市场。
马红是这里的常客,他大概是这里买羊最多的一个人了,所以这里就没有不认识他的。看到他远远的骑摩托车过来,人家就热情不已的招呼他。
马红和一个老板简短只三五句话,就挑好了两只各四十多斤的羊儿,让他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屠宰送到大队煤矿。
老板说没问题,放心,立刻就照办去了。
马红随即跨上摩托车,飞驰向了大队煤矿。
红昌煤矿。这会儿陆振华正坐在窑口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一边望着窑口一边在发呆呢。
磨石沟这个名字不是随便给起的,是因为整个周围这一带山上的石头,都是那种略有点松软的.可以用来磨刀的细油石。这种石头相比当地其他山上的那些石头,要松软易于打掘进。刚开始红昌煤矿打洞的时候,露在外面的岩石也是这样的,但是越往里面打掘进,明明看到里面的石头还像外面那样的磨石,但是事实上却越来越坚硬,甚至拿工人的说法,比其他地方的那种大青石还要坚硬,不要说大锤,就是风钻打眼,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现在每往前推进一米都是极其困难的。
年后,陆振华和马红,董全人父女和牛喜人副矿长都信心百倍。包括在牛矿非常巧妙的鼓动下,年前的工人和年后逐渐又增加的很多工人弟兄们,也都干劲十足。但是打掘进越来越难的这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
可以说如果不是在柏树召的奇遇,如果要不是过年那天晚上他与马红梦境中的那个奇遇,现在首先陆振华已经没有信心了。因为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啊,天天如同烧钱没有什么区别啊!
由于岩石越来越坚硬,带动风钻的柴油机要消耗掉大量的柴油,此外钻头被大量而频繁的磨秃,甚至包括钻杆也要被频繁掰断,这种情况不要说对于他们这种刚伸手开煤矿的人了,就是开了若干年煤矿,手里已经因为开煤矿赚了好多钱的人,遇到这种情况十有八九只有放弃。如果要继续开下去的话,眼看着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全部烧光的情况啊。
事实上过年从初七上班到现在,短短十天的时间,他和马红,与董全人父女,总数又烧进了五六万。这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大数中的大数,因为当时当地正常开一个小煤矿,差不多有这三分之二的钱就够了,就已经开始出煤见钱了。可是他们的煤矿没有一点见到煤头的迹象。
陆振华左想右想,他和马红两个人最大的家底,撑死还能烧三四万,再就是马红回去把两个姐姐和老马大夫总数加起来的几万借下来烧进去,如果还不见什么结果的话,那么他们的红昌煤矿好坏也只能放弃了。因为他们塌下的窟窿,至少需要通达贸易有限公司明年生意那么火爆,用一年才能给弥补起来,这还不说董家父女跟着他们烧掉的钱,那也是需要他们给往起弥补的啊。
是啊,没办法,即使有那一次次的异象,在心理上给他们支撑着,也只能这样。
实际上大队没矿这以后没什么事儿,都是顺顺利利出煤的情况。现在大队煤矿几乎不需要他操什么心。陆振华隐隐担心和心里焦虑的,还是红昌煤矿。
可是在那一次次的异象发生过后,尤其是他把这些情况几乎都给最关心红昌煤矿成败的几个人说过的情况下,他就是心里再怎么焦虑,也不能给人家流露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一种自相矛盾,让人家也忙无头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一种情况了。
其实就是陆振华待在红昌煤矿也给人家打掘进帮不了什么忙。事实上他在不在这里,人家还是照样那么干着,但是陆振华心里总是牵挂着这边的情况,从而这段时间他即使在外面忙这样那样的事情,他的心还是牢牢被牵挂在这里。
这会儿陆振华正在七上八下,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听到帐篷外面有摩托车喇叭的声音,他一看,是马红兴冲冲的飞驰过来了。
回到帐篷之后,马红用飞快的语速,将今天下午他们分手到刚才,所有的事情挑拣重要的都给陆振华说了一遍。
陆振华大喜过望。贷款这件事情对于他和马红来说,目前非常重要。通达贸易有限公司的资金,现在让他一点一点的挪用到了红昌煤矿这边,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把贷款解决了,实际上不要说下一步做机电产品了,就是继续做之前的日用品生意都有些周转不过来了。
这件事情总算已经彻底的解决了。
给煤矿安装电话这件事情,虽然无论如何不能和贷款相提并论,不过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也感觉到越来越重要。最近这段时间,陆振华也越来越感觉到没有电话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好多的时候有事需要与马红联系,可是由于没有电话,两个人只能互相寻找见面,这样一来,彼此都是非常耽误时间的。
如果煤矿这边有电话,不仅他能与马红及时的联系,总库那边销售方面的好多事情,他也能在煤矿帮着打电话给联系安排啊。
在陆振华惊喜之余,马红用那种半开玩笑半命令的口气说:“陆教书匠的儿子,千万不要当一个榆木疙瘩了,像董玉琴这种姑娘,我确定你们三代人打上灯笼也是找不到的!好不容易现在人家没有任何条件愿意倒贴给你,你如果还要像之前那么不冷不热的对待人家的话,我就要鄙视你了。这姑娘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配你都绰绰有余。何况人家对我们的帮助太大了,而且人家都是无私的。所以我警告你,为了我们的明天更加辉煌,你也要转变死脑筋了。”
随即,两个人几句交流之后,陆振华就赶紧出去跳上马红的摩托车,去往大队煤矿,他要立刻准备招待人家董玉琴晚上来赴宴的事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