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心眼比较实在,所以当他听到杜必书说自己被撸成长老是一件好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生气,想把他逐出师门。
杜必书一看他攥紧了拳头,赶忙捂住脑袋,“师傅,我知道您很急,但请您先别急,听我给您慢慢解释。”
田不易哼了一声,“不必了,反正你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
“师傅,您一定要相信我,这真是件好事。”杜必书悄悄往后挪了半步,低声说道:“您还记得我之前的计划吗?”
“不记得了。”田不易老实摇头。
“就知道您会忘了。”杜必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就是让你当青云掌门的计划。”
田不易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臭小子,都这时候了,你竟然还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杜必书出溜一下,身体钻进洞里,只露出个头在外面,“师傅,您该不会动手打人吧?”
田不易喘着粗气,“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我不出去,咱们还是就这样说吧,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杜必书弱弱说道。
田不易咬牙切齿道:“你说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混账当徒弟呢。”
杜必书一脸委屈的说道:“师傅,我可是您的福将啊,要是没有我,您怎么能当上这青云掌门呢!”
“你还说!”田不易怒不可遏,仙剑都抽出来了,只想立刻为师门除害。
杜必书委屈的嘟囔道:“我这也都是为您好啊。”
田不易说:“我就纳了闷了,道玄究竟哪得罪你了,让你五次三番的想拉他下台。”
杜必书回道:“他现在是没得罪我,但以后就说不准了。?”
“以后?”田不易怒极反笑,“别告诉我你得了咱们开派祖师的传承,学了一身能掐会算的本事,否则这未来啥样,你怎么可能知道。”
杜必书不由得呼吸一滞,心虚的辩解道:“我这当然是大胆假设,小心论断,好不容易计算出来的结果啦。”
田不易不耐烦的点头说道:“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你都假设了些什么。”
杜必书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您,道玄早晚有一天,会变得和他师傅天成子一样。”
田不易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涌上心头,宛如十八级海啸,瞬间吞噬一切。
赤焰仙剑“哄”的笼罩上一层橘红火焰,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向杜必书劈了下去。
“轰隆”,山石崩碎,原本狭小的洞口,现在大到连头成年黑熊都能轻松进入。
杜必书满脸愕然的站在那里,额前头发在火焰的炙烤下弯曲萎缩,只要轻轻一捋,就哗哗的往下掉。
“师傅,您想杀了我吗??”杜必书难以置信的问道,刚才那一下,剑尖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落下去的,只需再往前一丁点,他就要被一分为二了。
田不易面色肃然,冷冷说道:“告诉我,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我要是不说呢?”杜必书注视着他的双眼,眼底闪过一丝哀求与期盼。
田不易斩钉截铁的咬牙道:“你必须说。”
杜必书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莫由来的多了几分失望。
看来和那个秘密比起来,自己这个徒弟,似乎也真算不得什么。
杜必书自嘲一笑,淡淡说道:“我答应过那个人不说的。”
田不易瞳孔一震,就连声音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个人……是……是谁?他……现在……在哪?”
杜必书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调笑道:“师傅,您紧张的就好像是要见公婆的小媳妇儿。”
“别岔开话题,赶紧告诉我答案。”田不易急的百爪挠心,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自己把答案翻出来。
杜必书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不装了,我摊牌了,没错,他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哪个人?说清楚。”田不易愤然大叫。
杜必书缓缓吐出三个字,“万剑一。”
听到这个名字,田不易仿佛被抽离了灵魂,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边落泪,一边不停喃喃自语,“万师兄还活着,太好了,万师兄还活着。”
念叨了一会儿,他突然又一抹眼泪,提起仙剑架在杜必书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质问道:“你这逆徒,又在拿我开涮。”
杜必书一下懵了,心想我演的这么像,他怎么看出破绽来的,莫非师傅开窍了?
随后转念一想,突然明白过来,他这是被骗习惯了,下意识当成最坏选择,所以只要能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一切就都迎刃而解。
“师傅,您看这是什么?”
杜必书自信一笑,以指代剑,朗声高呼。
“天地正气,浩然长存,不求诛仙,但斩鬼神。”
如虹剑气顺着他的指尖激射而出,一下扫平了大片黑节竹。
“这是…《斩鬼神真诀》,万师兄他真的没死。”泪水在眼眶中决堤,田不易直接扔掉赤焰仙剑,一把抱住杜必书,哭的像个孩子。
哭着哭着,他又开始嘿嘿傻笑,而且一边笑,还一边用极其诡异的目光看着杜必书。
“师傅,您没事吧!”杜必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紧张的用双手牢牢护住胸口。
田不易忽然反应过来,没好气的在他头顶扇了一巴掌,“你这是什么反应?你把为师当成什么人了?”
经历了一番波折,师徒二人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了。
两人刚盘腿坐下,小灰就跳出来,冲着田不易一通龇牙咧嘴。
“小灰,不再闹了,小心胖子杀你吃肉。?”杜必书使用法术与它沟通,全然没有注意到,本应该在心里说的话,一不小心全被他从嘴里秃噜出来了。
小灰听后,瞬间变得乖巧老实,用同情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嗖的转身逃向洞穴深处。
杜必书低声抱怨道:“这个死猴子,话都不说一句就跑。”
“我倒是很好奇,你口中那个会吃猴子肉的胖子,值得是谁?”田不易好似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背后,幽幽问道。
杜必书身体一紧,颤颤巍巍的解释说:“没有,您一定是听错了,我说是桃子,我说一会儿小灰桃子肉吃。?”
田不易微笑点头,“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不久,洞穴里响起了杜必书悲壮凄惨,如泣如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