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善无谓的逐一接过查看,越看脸色越黑,最后丢下手里口供,跳脚骂道:“毒妇!毒妇!她这是要坏我贾家门风,坏我祖宗基业啊!
真是岂有此理!
亲家,贤婿,你放心,我贾代善,一定会给你们个解释。”
说完,贾代善就想出门,林如海上前挡住贾代善,恳切的说:“荣国公,等一等。”
林老太太正了正身子,坚定的说道:“俗话说,有一日防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何况还是家贼,太难了。
荣国公,我林家几代单传,真的不敢赌!你就带你家的姑娘回去吧,我老婆子代林家的列祖列宗求你了。”
说完,林老太太跪下哀伤痛哭。
林如海看到跪下的林老太太,赶紧上前扶住,“娘,你起来,你中毒了,刚吃了药,受不得凉。这件事,有我在呢,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中毒?”
旁边坐着的林家族人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老太太,对视一眼,一人上前,抢过托盘里的几张纸传阅了起来。
扶着老太太坐上椅子,林如海转身看着贾代善,诚恳地说道:“荣国公,当初能娶到贾敏,能当您的女婿,我真的很高兴!
可是,当初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后悔!世上有同族抢夺家产的,外戚真的没有听说过。你们家,创造了神话,也让我开了眼界。”
贾代善激动地想解释,林如海打断他,“荣国公,请听我说完。”
“我把家放心的交给了贾敏,把母亲交给她照顾,她没有管好家,没有照顾好母亲!
呵呵呵,家里就三个主人,我母亲中毒,我中毒,就是我的通房也中毒了。你说,这样的妻子,我要她何用啊!
自己的陪房不听自己的话,听娘家嫂子的话,说出去谁信?都会当笑话吧?可他妈的这就就是真的啊。
荣国公,我差一点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啊!我的心就像有人攥着一样的疼,疼的喘不过气来。
你说,这样糊涂的妻子,我敢留吗?敢要吗?我怕留下她,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啊!”
林如海泪如雨下的哭诉。
“休妻!”
“我们林家要休妻!”
“必须休妻!这样的媳妇,留下就是祸害,不能留!必须休妻!”
林家几个族人看完脉案、口供,义愤填膺的高声喊道。
贾代善看到激动的林家族人,再次面对林如海,问道:“如海,贤婿,你再想想吧,再给敏儿一次机会,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之间,总是有感情的,咱再商量商量,好吧?”
林如海沮丧的摇头,“没有了,没有恩了,我一闭眼,就是母亲中毒,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
贾敏,太令我失望了。
荣国公,你现在就把她领走吧。休书,我已经写好了。”
司琪转身,端出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贾代善颤抖地接过休书,看了一遍,闭眼沉默了好久,睁眼,向着林如海求恳求道:“贤婿,贾敏,我今天带走。我贾代善求你了,你给我一份和离书吧?”
“不行,必须是休书!是她贾敏没做好,我们林家没有过错!”林老太太坚持。
林如海看了一眼颓丧的贾代善,苍老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呼出一口气,说道:“荣国公,就贾敏的作为,给的只能是休书;
说实话,我心里一直很是敬佩你,有你们常年在外征战,我们才会安居乐业。
看在你面子上,我可以给合离书。”
“不行!如海,必须是休书!”老太太激动地大声喊道。
贾代善激动地拉着林如海的手,泪流满面的连声说:“老嫂子,算贾代善求你了,就给个和离书吧!
如海,谢谢你,谢谢你体谅我一个老父亲的心,嗨。”
林老太太看到林如海改了主意,正要挣扎站起来再次阻拦。林如海对着她摇头,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一眼贾代善,转身、闭嘴不语了。
“保家,叶香、叶韵,去后院请贾家姑娘出来。荣国公,现在还早,我们就去衙门办和离手续,请你派人来拉贾敏的陪嫁,带走陪房。”
林如海吩咐完,提笔又写了一份和离书,递给贾代善。
叶香、叶韵跟着谢保家去了后院,看到还在和仆从吵闹的贾敏,吩咐:“把贾敏绑了,堵上嘴,让她回去贾家了,慢慢吵!”
“贱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当家主母,你这是犯上!”贾敏大骂着,看守的下人迅速堵住她的嘴,拿来绳子五花大绑了她。
“贾敏,过去你是主母,现在不是了,你被和离了,你爹荣国公来接你回家了!”叶香笑了笑,好心解释。
“呜,呜,呜......”贾敏挣扎的更剧烈了。
贾代善看着被绑住手臂、被堵嘴的贾敏,愣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转身拿起桌上的和离书,大步出门。
贾敏看到贾代善,疾走几步,委屈极了,呜呜呜的说个不停。可看到父亲看见自己就走,一点也没有为自己解绑、为自己申冤,委屈的眼泪哗哗直流。
到了大门口,只有两匹马,没有马车。
林如海吩咐,赶来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把贾敏送上车。贾代善骑上马,回头看了一眼林如海、林府,叹口气,领着马车,缓缓走远。
林如海回屋,看到林老太太拉长的脸,拉着她的手,小心的解说:“娘,休了贾敏,贾林两家就是结大仇了。荣国公,毕竟位居高位,总要面子的。
给她和离书,保全了荣国公的面子,也赶走了祸害,保住了咱母子两的性命。
咱们林家人丁少,娘,保命要紧,咱伤不起啊!
我知道,你坚持休妻,是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是为了我好,是想着能再娶一个好媳妇。
娘,你的想法我知道,我也理解,我谢谢娘为我考虑。
可是,休妻也好,和离也罢,名声再好听,我也是二婚头了,该嫌弃的人家还是会嫌弃。娘!”
林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只是还不想说话。
“就是啊,老夫人,族兄还要在朝廷当差,和贾家撕破脸,不太好。”一位林家族人劝说道。
“娘,这件事情可以缓一会儿了,你刚喝了药,快歇歇。我去衙门,办一下和离登记,以防出现变故。”林如海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叶香、叶韵,出门了。
叶香、叶韵赶紧劝说着林老太太休息了。
申时,林如海和贾代善一起回来,同来的还有荣国府的一众拉嫁妆的下人车马。
荣国府大管家林之孝陪着贾代善,林之孝家的带着下人去后院,按照嫁妆单子抬东西,谢保家的带人盯着贾府的人 ,以防他们趁乱多带了东西去。
贾代善拱手对林如海诚恳的说,“如海,谢谢你全了我的这张老脸。唉,好好地女婿就这么没了。”
“如海,你委屈了。这是我给你的补偿,我再求你一次,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说完,示意长随端上锦盒。
长随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一张庄子的地契、一枚和田玉佩。
林如海看都没看一眼,示意司琪接过。
林如海看着贾代善,低头默了默,抬头,“荣国公,我只能保证消息不会从我这里传出去;可是,你们府里的事情,我就爱莫能助了。”
贾代善想到自家筛子似的后院,落寞的闭嘴离开。
荣国公府后院,贾母看着堵着嘴、五花大绑回来的贾敏,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哭,“敏儿,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啊?”
贾母上前抱住贾敏,边哭变上下检查,发现没有受伤,看到围观的仆人愣着没动,骂道:“都是死人啊,还不给姑奶奶松绑。”顺手掏出了贾敏嘴里的布头。
“哇——娘啊,我被和离了,我被林家赶回来了!”贾敏抱着贾母痛哭流涕。
屋里的下人听到贾敏的哭诉,吓了一跳,互相看看,默默地走到屋外。
“敏儿,到底咋回事?你咋是被绑着回来的?你是咋回来的?林如海呢?”
“我不知道。娘,我不知道咋回事被和离!他们林家欺负我,娘,你要为我做主!
如海不理我啊,娘!呜呜呜,是我爹,是我爹带我回来的。爹也不理我。娘,我委屈啊!呜呜呜......”
“这死老头子,干啥事也不和我商量。赖嬷嬷,你去看看国公爷在家吗?让他来找我。”贾母转头,看到屋里只有母女两人,向着外面大声叫道。
“敏儿,你到底做了啥错事,快给娘说说,娘帮你想想办法,啊,快说。”
贾敏只是哭泣,一句话也不说。
赖嬷嬷正在门口迟疑,听到屋里贾母的叫声,推门进屋,小心的看了一眼贾敏和贾母,低声说:“老太太,国公爷在家里转了一圈又出去了。他吩咐林大管家带人,把二夫人的院子堵了,把二夫人的陪房绑了。”
贾母惊得睁大眼睛,再次问:“真的堵了二太太的院子,二太太的陪房?这是闹哪样啊?敏儿的事情还没处理呢,又来了一件儿!
大太太呢?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咋还不见她的影儿?真是的,小门小户的,就是上不了台面!”
叶香看着系统转播的贾府乱象,摇头笑了笑,回屋修炼去了。
解决完贾敏的事情,林老太太身体还没好,后院没了主事的人,又少了很多人,有些事情顾及不到,下人们乱了两天。
林如海在谢保家夫妻的协助下,两天时间就把府里理顺了。
书房里,林如海手里把玩着玉雕,两眼盯着墙上的山水画出神。忽然,他猛然站了起来,拔腿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