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重新焕发出活力的慕轻微,翠儿的眼中亦有一抹惊艳。
“是!我这就去!”
这才是她一直追随着的那个姑娘,怎么可能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自己的方向。
她自己都告诉她无论成婚已否,女子都不能完全依赖别人,她自己有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当只富贵人家的金丝雀。
于是,一日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第二日一早慕轻微便出发去了香闺阁。
这次还是那辆简陋却不简单的马车,慕轻微特意让桃枝给她弄了个京城普通妇人的发髻,又换了一身简单的裙子,最后戴上那方白色的面纱。
这样一通打扮下来,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富之家的夫人,走在富人扎堆的京城里真是比街边的乞丐都要不起眼。
慕轻微很满意自己今天的装扮,就这么赶到了香闺阁前。
待她下了车之后,那轻功极好的车夫仍旧忍不住问她。
“夫人,真的不要小的陪您去吗?”
慕轻微摇摇头,“真的不用,你快回去吧,我待会儿跟我朋友坐同一辆马车去。”
见说不动她,车夫只好妥协,赶着马车消失在了长街上。
她今日出门并没有带太多人,就只带了一个武婢岸芷和翠儿,倒也符合她现在的形象。
带岸芷当然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带翠儿则是有别的原因。
前段时日,翠儿原本在府里帮她看账,可自打石伯来了,那些账本就都移交到他那去了。慕轻微见此就仗着自己与香闺阁掌柜印蓉的交情,硬将她塞到香闺阁里来学习了。
原本慕轻微和印蓉也没什么交情,但大约是为了感谢她当初的赠匕首之情,其间有一次她亲自带了礼物上门,到宁安候府来拜访。
她那时也无聊便见了她!
原本只是很平常的一次见面,后来不知道怎么地二人就聊到了首饰的话题上,慕轻微吐槽香闺阁的首饰太死板,印蓉便向她讨教如何做才能让首饰更灵动。
慕轻微觉得她挺有诚意,便自己画了些首饰的花样,拿给印蓉看。谁知印蓉一瞧见便爱不释手,非要慕轻微将画卖给她,她准备让香闺阁里的工匠打造出来。
慕轻微没有收钱,只让她先将画拿回去试试,看能做出个什么样子来。
这一来二去,双方都觉得对方的脾气很对自己的胃口,慢慢地就以朋友相称了。
此番印蓉约慕轻微去星月湖游玩,其实也不止是游玩,她是打算在星月湖旁边建个山庄,刚好约上慕轻微一起给她参详参详。
正回想着,慕轻微就携着翠儿与岸芷一起走进了香闺阁。
时候还太早,香闺阁中还没多少客人,正立在柜台后面看账的印蓉一眼就瞥见了刚走进来的慕轻微。
虽然她脸上蒙着面纱,但是她一看跟在旁边的翠儿,自然也就知道了慕轻微的身份。
于是她连忙从柜台后面迎了出来,“侯夫人你就来了!”
慕轻微对着她弯唇笑笑,然后主动走过去挽住了她的手,小声提醒她道。
“别再叫我侯夫人了,叫我的名字轻微,以后都这么叫。”
印蓉了然地点点头,“好,那我就厚脸皮一点,叫你轻微妹妹吧!”
二人就这样一起上了香闺阁的二楼,二楼雅间里,印蓉让人端上茶水然后迫不及待地就问慕轻微。
“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慕轻微点点头,一扬手翠儿便拿出了好几张画纸递给印蓉。
印蓉接来展开,这几张画纸上绘制着的正是一副完整的头面设计图。
目不转睛地盯着印蓉,慕轻微问。
“你看,这样可以吗?”
印蓉随即面露喜色,“可以,这样就很好了。”
虽然慕轻微本身不是个专业会设计的,奈何她以前所处的世界是个信息时代,这种东西她见得多了。随随便便加点元素,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想也不想不到的创新。
只见印蓉将画纸小心收好,递给立在后面的下属。
“轻微,你这图画的好,样子也好。要不是因为你已经嫁人了,我真想把你请过来专门给我画首饰图。”
慕轻微被她夸得心虚脸红,连连摆手。
“你就别笑我了,我这画技连入门都达不上,也就这种样子图要求不高,能看懂就行!”
其实她只在小时候学过几年画画,原本早就忘得差不多了。然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又是画香水瓶子又是画首饰的,硬生生地把曾经都快丢了的技能又给捡回来了。
印蓉也没跟慕轻微客气太多,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随即道。
“从我们这去星月湖路上可要走半天呢,差不多我们就出发吧!”
“那就走吧!”
如此,印蓉便携着慕轻微下了楼,坐进了她一早就准备好的宽敞马车,二人一起出了京城往南边的星月湖行驶而去。
印蓉出身商贾,虽然家里有的是钱,可身份地位到底是排在最末。
再加上她做事谨慎,是以她这辆马车虽然够宽敞里面也该有的东西都有,但从外观来看依旧是朴朴素素的。
马车行驶在路上也没有人来打搅,慕轻微便在车上与她闲聊起来,她这才慢慢知晓原来看起来干练的印蓉其实也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心酸过往。
印蓉出身自京城印家,父亲本是一名落榜的秀才。他参加了三次科举,次次落榜,最后无奈之下才弃文从商。
也许有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可是行商却很厉害,印蓉父亲就这样慢慢打拼挣下了如今印家的家业。
可好景不长,就在印蓉的幼弟刚刚六岁的那一年,印父出门谈生意不怎么地与人喝多了,竟在骑马回来之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脖子。
印父一出事,尸骨还未寒,族里的叔叔伯伯们便上赶着要来分家,还美名其曰为印家小弟保管。
印蓉的母亲是个性子软弱的内宅妇人,弟弟又只有八岁,八岁的孩子又怎么斗得过那些大人。
眼看偌大的家产就要落于外人之手,印蓉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