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莲儿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暗灰色轻纱青衣衫,腰间系一暗紫师蛮纹玉佩,脚蹬罗帛重台履,显得气宇轩昂,气度不凡。
“莲儿师妹,师父已经离世多年,你怎么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唉,虽说当年师父做了许多错事,但他毕竟是我的师父,我不可能落井下石!”
那个男人说得言辞恳切,再加上他气质卓然,看热闹的人不免偏向于相信他说的话。
“赖宜然!你这个叛徒!当年小师弟亲口告诉我,他看见为那些坏人引路上山,助他们围攻师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知悔改,还妄图夺走师父留给我的青云剑!”
“小师弟当年不过六岁孩童,他的话哪里能信!我是师父的大弟子,师父的衣钵理应由我继承。这些年我修炼已经大成,青云剑在我手上,才能再续往日辉煌!”
莲儿一双眼血红一片,她将一把重剑紧紧抱在怀中,赖宜然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伸手去夺。
莲儿一时激愤,脑子又不太灵光起来,竟然上嘴去咬赖宜然的手。
“啊!啊!你是狗吗!还咬人!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穿着满是泥水的红嫁衣,披头散发,鞋也掉了一只。
就你这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将高贵的青云剑据为己有,你就不怕你是在玷污它吗!”
赖宜然边说边气愤地一把推开莲儿,在围观群众看起来,这个动作只是自保。
但铃儿知道,他是使了十成内力,是想直接将莲儿置之死地。
莲儿被赖宜然的内力直接震伤了内脏,一口血从嘴角溢出,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啊,这女人吐血了!”
“啧啧啧,她这样子就不太正常,莫不是得了什么痨病?”
“你是她的师兄吧,虽然她是个疯女人,但是你不能不管她呀。”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看赖宜然的眼神都有些指责的意思。
他心里厌弃莲儿,却又不得不假惺惺地搀扶起莲儿,往那僻静的小巷子里走。
避开人群,小巷的尽头是一家仅有两个桌子的茶水铺子,他将莲儿往长凳上一扔,又取了几文钱交扔在桌上。
老板追出来让她把莲儿带走,他装作听不见,手中紧紧握着青云剑,满面春风地离开了城内。
莲儿歪倒在地,老板返回时,似乎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真是造孽呀!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怕是要被扔到乱葬岗子里。”
老板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息,正准备收摊报告官府。
就在这时,路边突然走出一个满头赖包的老乞丐。
“她还活着嘛,活人不能被扔进乱葬岗,那是要遭报应的。”
老乞丐伸出满是污垢的手,从他肮脏油腻的兜里,取出一颗黑色小药丸,塞进莲儿嘴里。
乞丐又在莲儿背后轻拍了几下穴位,莲儿呼吸渐渐平复,憋得青紫的脸,也缓和起来。
老板眼睁睁看着老乞丐救活了这个将死的女人,惊异不已,心想城里最厉害的许神医也没他这种本事。
老乞丐见莲儿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转身就要拿起他的破碗离开,老板急忙伸手想拉住他。
“老人家,你医术高明,所谓送佛送到西,这女人你带走,肯定能活命。
若是留在我这里铺子里,我一来要忙生意,没有时间照顾她,二来就算把她带回家里,老婆肯定要闹,总之是个大麻烦呀!”
老乞丐呵呵一乐,拿眼角瞥了一眼巷子拐弯处,压低声音道:“马上就有人来把她带走了,而且你还能借此发笔小财。”
老板顺着老乞丐示意的方向望去,两个姑娘手牵手走了过来,等他转头想夸赞老乞丐猜得真准,却发现老乞丐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铃儿并不靠近莲儿,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见她气息平稳,和刚才危在旦夕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碎银子,扔给老板:“刚才有人救了这个女人?”
老板接过银子,心里乐滋滋地回答:“是有个乞丐救了她,那乞丐医人的本事真是了不得,明明快死的人,他就味了一颗药丸,又这么拍了几下,就活过来了。”
“嗯,这就合理啦。”铃儿问完,牵起秋月的手就走。
老板慌神了,追着铃儿,边跑边着急的说:“两位不把这女人带走吗?不是应该把这女人带走的吗?”
“我们为什么要把这女人带走,你这人真有意思呢,我们和她无亲无故的,何必给自己找这个麻烦。”秋月眼神犀利,瞪得老板脖子一缩,说话声音小得细如蚊蝇。
“姑娘说得有道理,可是那个老乞丐说你们一定会把她带走。”
“那个乞丐真有点意思,他怕是个术士。”
铃儿对秋月的话表示赞同:“他肯定是个高手,但是我偏就不随他意,就不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