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献宝似地递给毒爷:
“我看老前辈手上中的怕是金蚕毒,这种毒乃是西域特质的品种,我手上正好有此毒的解药,老前辈不防用这药,晚了怕是手保不住了。”
毒爷脸色乌青,他一辈子钻研毒丹毒药,自然知道中了涂琒纸扇淬的毒后,自己的解药并没有起到作用。
亏得他每日与毒物作伴,金蚕毒虽厉害,他现在还能勉强支撑。
但是若是再过一个时辰,他也不能确保自己身体能不能扛得住,牺牲一只手,怕是最好的结局。
涂琒恨恨盯着铃儿,怒道:“刚才姑娘救了我,我确实应该感激你。可你现在又这么糊涂,把解药双手奉于这个老东西,难道你当真觉得你讨好他,他会放过你一马!”
铃儿噘着嘴反驳:“自小家人就告诉我,对人要善良,能够帮的都应该帮。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怎么只准我帮你,我帮这老人家你就不乐意了!”
毒爷大笑,冲着铃儿伸出大拇指:
“你家里人把你教育得很好,尊老爱幼的道理这混蛋他不懂!他从小被人教的坏了胚子。
小姑娘,既然你出于一片真心,老夫还真得没有理由拒绝你的善意,这药,我用定了。”
毒爷涂了药,狠狠踹了一脚坐在地上的涂琒,“站起来!”
他又递给傀儡一根绳索,“把他们两个给我捆起来!”
铃儿顿时泪眼汪汪地望着毒爷,啜泣道:
“您要捆我!?前辈难道认为我是个坏人,不值得您信任!我好难过,亏我还一定将您当成盖世英雄,呜呜呜……”
毒爷最烦女人哭哭唧唧,若是平时,他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是现在,秘籍还没有到手,他得继续装。
“哎呀呀,小姑娘,是老夫口快,一时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捆那个坏小子一个人,不捆你,不捆你。”
铃儿这才伸手抹了一把泪,又拿眼睛瞪着涂琒,见傀儡把他捆得跟粽子似的,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你这姑娘幸灾乐祸,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涂琒嘴里叫喊着:“你这老匹夫,不讲武德,打人不打脸,你把我捆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因为嫉妒我样貌风流!”
“堵住他的嘴!”铃儿和毒爷同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傀儡果真寻来一块破布,堵住了涂琒的嘴。
“跟紧我,前面机关重重,若是再掉进陷阱去,就算我好心赶去救你,你怕是也被那些个异兽吃得七七八八了。”毒爷回头望了一眼铃儿,背着手向前走去。
铃儿当然相信他说得是真事,其实这一路上,她也遇到了不少机关,不过她都提前避开了。
后面的路,怕是更加接近毒爷老巢,机关会更加密集可怕。
涂琒被傀儡扛在肩上,他一直哼哼唧唧地,也不知说得什么。
铃儿瞥见地面上躺着的小剑和一只红色雏鸟,她经过它们时,特意踩了一脚小剑,她不敢用内力,怕毒爷发现她的真实实力。
小剑觉得剑身一痛,等它迷迷糊糊地醒转来,就见到铃儿的背影已经老远。
“我怎么晕了这么久!老东西可真毒!”它心中愤愤,把所有能想到的恶毒语言全都骂了一遍。
再往地上一看,那只笨鸟还躺在地上,再看,那雏鸟竟然翻了个身,像是睡得很是香甜。
“混蛋,这家伙还睡得着觉,它真是没心没肺,主人早就应该把它扔掉。”
小剑重重朝雏鸟肚子上砸去,雏鸟全身疼得一哆嗦,在地上打个滚,全身泛起火光。
“现在显摆个什么,刚才那老毒物一口毒气喷出来时,也没见你挣扎一下。”小剑甩甩剑尾,唰地去追铃儿去了。
雏鸟这才缓过神,也蒲扇着翅膀,紧随其后。
走了不多久,毒爷按动石壁边的一块凸起,石壁裂开,里面是一间间密封的房间,房间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地底异兽让铃儿大开眼界。
“老前辈,这些都是你养得吗?这么多异兽,它们每天吃什么呀?”
不懂就问,是铃儿的美德。
“本来今天准备拿你当点心的,这不是没吃上吗,哈哈哈哈。”
毒爷笑声回荡在巨大的地底世界里,听得人寒毛倒竖,连异兽们都被吓得挤成一团。
“你带什么人回来了,怎么有女人的声音!你难道是嫌弃我不漂亮,又去找其他女人去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毒爷连忙止住笑,赔小心地温柔回应:“莲儿,你又多心了,我对你一片痴心,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要怀疑我不成。”
“哼,你的意思就是嫌弃我老咯,你想去找年轻女人,我不活了,不活了!呜呜呜。”
“哎呀,我的好莲儿,你别哭呀,你一哭,我心痛得都要活不成了!”毒爷扔下铃儿和涂琒就跑。
傀儡像是习惯了这种情况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毒爷身后,继续向前。
铃儿偷偷朝涂琒眨眨眼,示意两人一同干掉傀儡。
涂琒摇摇头,他完全恢复神魂,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若是现在出手,他功力最多只能使出十之一二。
男人就是麻烦!
铃儿想扔下涂琒自己先逃,可是她脑子里却总是萦绕着回忆中涂琒那张痛不欲生的脸,心里就是狠不下心。
铃儿叹了口气,只得跟在傀儡身后。
顺着一条长长的阶梯向上,铃儿闻到了地面上泥土的芬芳,一盏油灯晃动,铃儿认出来,他们马上就要到茅草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