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温行风说着，关闭了图像，重新翻开文件。
“哇喔，余锦瑟好狠心啊，杀人诛心啊！щ(゜ロ゜щ)果然当特工的都不是一般人。 ”长宁感叹道。
一边分析情报，温行风一边和长宁说话：“狠心点好，不狠心容易被人欺负。到最后她还是有些心软了，所以才会把那两个人交给老师，而不是自己动手。”
“也是哦，沈培风的手段可比她狠辣多了。”长宁附和道。
三个人培养了几天默契，就坐上了开往苏州的列车。
他们已经得到了情报，日军据点的守备很严重，人员流动极为隐蔽。斟酌过后，他们决定深夜潜入，至少要弄明白是不是他们猜测的那样丧心病狂。
他们很快就到了日军据点附近。日军的据点位于一个小镇，离苏州城有二十公里，三面都是丘陵，一条河蜿蜒穿过。据点就在河岸上。
“三点钟方向的那个屋子周围没有岗哨，巡逻的人也不会去靠近，但我们的情报人员说早上八点和晚上十点都会有人进入，看着像是放东西。”
半山腰上，三个特工一身青绿色，趴在草丛里往据点看去。
把望远镜递给温行风，游博衍低声说着疑点。
“外表是废弃的，但是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废弃的屋子里，而且，它的门窗太坚固了，很不协调。”余锦瑟用另一把望远镜查看情况，一眼就发现问题。
同时温行风也在看那里：“我们的人进去过吗？”
“没有，已经折了三个行动小组了。”游博衍忧心忡忡。
根据情报，据点十步一岗，二十步一哨，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口令，每过半小时巡逻一次。据点最特别的地方是有两栋楼房，紧紧挨在一起，同样有人巡逻。先前的行动人员都没能进入，只确定有地下室。
放下望远镜，温行风转过身，心语道：“长宁，能扫描出什么？”
“你们看到的那间屋子是地下室的入口，别的都扫描不出来。不过，我发现这里有很浓重的血腥味。”长宁的语气很丧。
眉头皱起，温行风正要说话，就听得余锦瑟低声道：“他们进山做什么？”
连忙举起望远镜去看，温行风果然瞧见一小队敌人低调地抬着什么东西，沿着一条隐蔽的小路往山里走去。
把望远镜递给游博衍，温行风的脸色难看至极：“我们得弄清楚他们丢的是什么。”
方才他看得分明，成年人身高长度的袋子动了动，有血渗出来。而抬着袋子的人戴着白手套，身体离得很远，明显是捏着袋子的一角，没有碰到里面的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是尸体，而且是刚死不久的尸体。”游博衍盯着那一拨人，默默记住他们的行走路线。
这时，一辆蒙着篷布的军用卡车从苏州城的方向驶来，停在据点外。门口的哨兵冲出去，边说边比划着什么。驾驶座伸出一条胳膊，似乎是出示了什么证件。哨兵敬了个礼，返回去移开路障。
卡车开进据点，在楼房前停下。几个日军从楼房里小跑出来，欢呼着掀开篷布、打开车门。
有系统的视力加持，温行风看得清楚。一车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中国人挤在卡车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身上有不同程度地受刑痕迹，手脚都被铐住了，似乎是战俘。
被枪口顶着，他们表情麻木地下了车，稀稀拉拉地列好队。一个上尉军衔的日本军官站在最前方，四面八方都有机枪对着，队伍的前后左右各有三个日军把守。
拿着一张纸，军官的手臂挥舞着，似乎是在点名。战俘们呆滞地看着他，如同行尸走肉。而日军互相说着什么，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忽然，军官带头鼓起掌来。
“该死！”余锦瑟低声骂道，扭头看向温行风，“刚刚那个小鬼子说，祝他们活过明天晚上。”
“你怎么知道？”游博衍纳闷地问。他们离得远，根本听不到据点里的声音，只能看神态和动作。
“我看着嘴唇能大概读出来别人在说什么，但是不是肯定对的。”余锦瑟愤愤地补充道，“但是这句话我很肯定，他们明天晚上要动手。”
“而且是采用非常残暴的方式，”温行风接口道，“不然他们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游博衍和他对视一眼。行动要提前了。
又转过头侦查，游博衍面露惊讶，推了推温行风的手臂，把望远镜递给他：“那个日本军医是个日共，原本在上海陆军医院工作。”
接过望远镜，温行风迅速锁定了军医。那人一身白大褂，站在卡车旁，两手插在兜里，和旁边人交谈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旁边的两个日军连连大笑。
心沉了下来，温行风道：“看样子，这批战俘是从上海被转移到这来的。如果只是单纯地虐杀战俘的话，没必要这么费劲。”
猜测几乎可以得到肯定了。
满怀愤恨的三人又侦查了两个小时，确定其他情况后才离开原地。
在复杂的地形里兜了几圈，他们才终于找到之前的几个袋子。或者说，找到堆满许多和之前的袋子一样的袋子的大坑。
大坑周围的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附近寸草不生，和整体环境很不协调。温行风把最上面的袋子拖出来，撕开。
里面果然装着尸体。这具尸体属于青年男性，七窍流血，眼睛翻白，嘴唇呈现乌黑色，手指蜷曲着，指甲都被拔出来了。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夹杂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
“这帮畜牲。”余锦瑟立即把种种情报串在一起，“他们在做活体实验。而且，下一波实验就在明天晚上。”
重新把尸体装回去，他们顾不上哀悼，将大坑恢复原状便下了山。
电报发送出去，温行风的心情依旧沉重。知道据点的真相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怎么阻止。里面的都是危险系数极高的药品，要是流了出去，苏州城岌岌可危。
“地下党也参加了这次行动。”翻译好电文，余锦瑟拧着柳眉道，“上级让我们和他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