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温行风否认了他的猜测:“月饼喜欢干净,又有灵性,平日里不去脏兮兮的地方,更不喜欢钻草丛。”
“放心,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定不会让它白白受欺负。”楚仲熠没和他争辩,只是保证道。
对这只三天两头窝在温行风怀里发嗲的猫,楚仲熠没什么好印象,甚至几次险些克制不住把它扔出去的念头。但他知道这是温行风的爱宠,只好护着。
当然,有那么几次,他背着温行风,皮笑肉不笑地摸着月饼的脑袋,警告它别和自己抢夺温行风的注意力。
很快掌事太监就带着几个宫人回来禀告。
“陛下,查清楚了。半个时辰前小主子转到御膳房附近,许是有些饿了,就钻了进去。有个宫人喂了它一块糕点,被几个宫人知道了,围着小主子就要打。小主子费了很大劲才跑出来,那个喂它的宫人还被姑姑罚了月钱。”
说罢,掌事太监鞠了一躬,瞧着温行风的脸色越发不快,补充了一句:“那些宫人此刻就在殿外候着。”
大概听了一耳朵,温行风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估摸着喂月饼的就是女主晏年年了。这倒是个好机会,他琢磨着,替月饼盖好小被子:“传那个喂月饼糕点的宫人进来。”
他猜得不错。不多时,一身褐色宫女装束的晏年年低眉顺眼地走进来,抿着唇行了一礼:“奴婢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温行风见她的眉毛旁似乎有一道血痕,沉声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略微抬起头,晏年年的目光触及温行风的脸,震惊地神色一闪而过,不禁脱口道:“温、温公子?”
点了点头,温行风又问:“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下意识地摸上血迹,晏年年挤出一点浅薄的笑意:“不妨事的,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
识破了她眸里的难过,温行风却没有点出,转而问道:“今日在御膳房,是你和月饼第一次见吗?”
愣了一瞬,晏年年才意识到,月饼大概是那只橘猫的名字:“不是,奴婢这些天经常看见那只猫在宫里转悠,因为家里也养过猫,有些喜欢,就经常摸它,喂它一些吃食。”
眼眸瞬间亮了,温行风道:“你在家养过猫?”
“幼时家里就养了几只狸奴,奴婢时常同它们一起玩耍。因着十分亲近,奴婢一直都是自己照顾它们的,极少假手于人。”晏年年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眷恋,神情黯然。
略微思索一番,温行风侧身拽了拽楚仲熠的袖子:“陛下,不如让她来照顾月饼,如何?”
这可是温行风第一次主动和楚仲熠这般亲近,嘴角扬起,楚仲熠点了点头:“就依温卿所言。”
温行风又指着晏年年脸上的血迹道:“安公公,你叫人准备好的药膏送过去,女孩子的脸上不要留疤,日后她出了宫是要嫁人的。”
心念微动,掌事太监一面想着温行风真是心善又心细,一面躬身应了,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给晏年年使了个眼色。
“奴婢谢过温公子。”晏年年行了一礼,面上带着羞怯,低着头说道。
“不是温公子,是温大人。这位是正五品谏议大夫。”掌事太监出言纠正,看楚仲熠和温行风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便跳过这件事,道,“温大人向来心善,你可要好好照顾小主子,这可比御膳房的差事好多了。”
“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月饼小主子。”晏年年脸更红了,连忙保证道。
至于为什么谏议大夫的猫成了宫里的小主子,连带着谏议大夫散漫地坐在坤宁宫主殿这一件事,晏年年都聪慧地选择闭口不提。
她是现代人,虽然没打算在这个封建制社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对于一些事到底还是比古代人更开放的。
解决了晏年年的事,温行风又道:“那几个以多欺少的宫人也不必进来了。方才御膳房的姑姑不是要罚——你姓什么来着?”他看着晏年年问。
这话是故意问的,为的就是让楚仲熠知道他和晏年年虽是相识却并不熟识。即便他要放一个和自己关系匪浅的宫女在身边,楚仲熠明面上也不会反对,不会对他做什么,那人的处境却必然堪忧。
失望的神色从脸上掠过,晏年年垂首道:“回大人,奴婢姓晏,名唤年年。”
“晏年年。”温行风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接着方才的话头,“就按御膳房的姑姑所言,她罚了晏年年多少月钱,就罚外头的宫人多少月钱。”
拧着眉头,他摸了摸月饼的脑袋,只觉得自己的小猫咪真的受了委屈,虽然不排除月饼故意撞上去想给晏年年一个走到他面前的正当理由的可能。
“若是有猫吃了御膳房的东西,撵出去就是了,一块两块糕点也并不要紧,怎么还要一伙人围着一只猫动手?”他厌恶地说道,挥挥手让晏年年出去,“你和御膳房的姑姑说一声,一会就过来坤宁宫就是了。”
应了声是,晏年年行了一礼,垂首退下了。
虽然同意了晏年年过来,楚仲熠还是有些吃味,仔仔细细地问了温行风和晏年年相识的经过,听到庙会那夜的事时脸色阴沉,却没说什么,眸子里已然有了杀意。
然而温行风的心思都在宫宴上,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异样,自然不知道两个时辰后,那伙地痞无赖曝尸市集。
宫宴那日,温行风对照着原剧情做了不少手脚。
首先是晏年年的去向。在原剧情里,是晏年年无意间进了勤政殿,撞见了楚仲熠宽衣解带,才引发了两人的纠葛。
一大早,温行风就以磨月饼的性子为由让她带着月饼待在坤宁宫里,没他的命令不得离开。这于晏年年而言,就是让她在殿里陪猫玩耍,她兴高采烈地点头应了。
为了防止出意外,温行风还让楚仲熠加派了守在坤宁宫的人手,确保晏年年不会被其他男主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