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收了赏赐,后脚就上疏辞官,若是传出去只怕人人都要戳他的脊梁骨了。因此,温行风只得忍耐下来,买了几个小厮仆役,将该置办的都置办了,搬进御赐的府邸里。
忙完已是下午了,他抱着猫坐在梧桐树下晒太阳,品着香茗,身上的白色长袍已换成了精细的料子。
但依旧被猫拿来擦脚。
看了一眼月饼,温行风放下青瓷杯,伸手捏捏它柔软的耳朵,低声道:“小家伙,再蹭我的衣服就把你炖了。”
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月饼夹着嗓子叫了几声,屁股一扭一扭的:“主人不可以吓唬小猫咪哦ヽ(*。>Д<)o゜”
管家听不见系统的声音,只能瞧见温行风抱着猫煞有介事地说话,又是捏耳朵又是拽尾巴的,看得他一愣一愣的。
说不过,月饼给了温行风一套喵喵拳,翘着尾巴蹦出他的怀抱,跳到地上,悄无声息地走远了。
“德叔,准备一碟点心。”温行风摸清了月饼的脾性,淡定地吩咐道。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温卿果真善解人意,孤还未现身就知道孤来了。”
说着,楚仲熠身着玄色骑装,领着几个侍卫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径直在他身前坐下。
和在宫中一样,这人戴着狼头面具,温行风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眼眸里的揶揄之意很是明显。仿佛他心情不错,步伐轻快,嘴角噙着笑意。
大惊失色的仆从纷纷跪下,温行风起身,整了整衣袖,作势就要行礼。
“你们都出去!”楚仲熠喝了一声。
仆人哪见过这场面,纷纷连滚带爬往外走。侍卫紧随其后。一时间,偌大的庭院只剩下两人。
拧着眉,温行风谨慎地后退两步,躬身行了一礼。
楚仲熠却扣着他的手,含情脉脉,嘴上却装模作样地说着:“温卿乃是国之栋梁,不必多礼。”说话间手心蹭了蹭温行风的手背。
猛地抽回手,温行风后退一步:“陛下说笑了,微臣不过区区八品左拾遗,谈不上栋梁。”
“原来温卿怨恨孤让你屈居八品,才不肯与孤亲近。”楚仲熠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噎了一下,温行风咬着牙道:“微臣绝无此意。”
“那你为何不肯与孤亲密无间?”楚仲熠的声音竟然有些委屈。
忍了又忍,温行风勉强压抑住火气,笑容有些冷冽:“陛下想让微臣如何亲近陛下?”
略微思索一番,楚仲熠一本正经地说道:“见了孤笑一笑,不要将孤当做洪水猛兽。”
顿了顿,他面色严肃,仿佛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你受教于苏贺不是?他见了孤便是春风满面的,温卿也该学学。”
咽下涌上喉头的脏话,温行风闭了闭眼,语气生无可恋:“难不成陛下见了老师也会称赞他容貌不俗不成?”
“自然不会,他的容貌,远远比不上温卿一星半点。”楚仲熠理所当然地说道,“温卿的颜容无人能及,所谓‘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便是如此。”
见他越说越起劲,温行风更觉得语塞。自己真是疯了,居然想和流氓讲道理。
忽然凑近,楚仲熠伸手拽住他。温行风下意识就要闪躲。楚仲熠早有预料,另一只手臂从后一揽,几乎将他抱在了怀里。
鼻尖顶着温行风的鼻尖,楚仲熠心跳如鼓,笑着往他的红唇吹了口气,手掌摩挲着他的腰肢。
熟悉的动作让温行风身子僵住了。他记得,岁岩庭平时也喜欢搂着他动手动脚,最常做的便是按揉他的腰侧。两人的力度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楚仲熠真的是岁岩庭?温行风一面觉得,上个小世界自己就没有留下陪伴楼赟,岁岩庭不会再追上来,一面又以为有一就有二,更何况岁岩庭并非知难而退地性格。
灼热湿润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上,楚仲熠的唇和他的唇几乎要贴在一起了:“温卿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温行风这才如梦初醒,伸手就要推开他。
岂料这厮猿臂紧紧钳住他的身体,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沙哑性感:“不准推开。真想,真想现在就要了你。”
“陛下!”温行风厉声斥道,“陛下请自重。”
“自重?”楚仲熠嗤笑一声,扣着他的手往自己的那处摸,“你自个摸摸,孤如何自重?”
手心的温度滚烫,温行风竟然下意识地握住了,反应过来时又羞又恼,连忙缩回手,红着脸低声道:“宫人众多,陛下何必舍近求远?”
含着他的耳垂吮吸一番,楚仲熠恋恋不舍地吐出,耳语一般说道:“见了温卿,其他人都不堪入目。”
“可是微臣不愿意。”温行风发了狠,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他身上,掏出帕子拼命擦拭耳垂:“陛下可听说过,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还请陛下不要自寻死路。”
闷闷地笑出声,楚仲熠并未发怒,主动往后退了几步,愉悦地注视着他。
怒目而视,温行风的脸颊被愤怒晕红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却如寒星般闪耀,眼里燃烧着两团屈辱的火焰,却更点燃了楚仲熠的欲望,让他血脉偾张,不能自抑。
喉结上下滚动着,楚仲熠用视线将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低声道:“孤不会对你用强,但有朝一日,孤一定叫你心甘情愿地雌伏在孤的身下。”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鬼话!饶是再温和清冷,温行风的神色也扭曲了,嘴唇动了动,指着楚仲熠说不出一句话。
“温卿的身边可不要有旁人,孤看上的东西,只能是孤的。若是有人染指,孤必会让他生不如死,”楚仲熠眼眸里满是偏执的意味,紧紧锁住温行风,舔了舔嘴唇,“自然,孤也会把温卿绑在床榻上,日夜颠覆,叫温卿明白自己是有主的。”
听过无数次的话让温行风心头一震,愣愣地看着楚仲熠,胸腔里氤氲着复杂的情绪。
他想,楚仲熠大概真是岁岩庭。对他偏执到病态的人,除了岁岩庭,不会有第二个。
虽然他不知道岁岩庭是怎么进来的,可能进入上一个小世界,进入这个小世界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