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的目光让陆时延低头看自己是不是有哪不妥。
确定自己穿着得当后，才松口气：“你看着我干什么？”
“你长得好看啊。”苏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她话一说完，空气有瞬间的停滞。
她看到男人脸色绷紧，唇瓣紧抿，明显地不悦。
她心里懊恼嘴快。
明知道这男人自尊心强……，都有人在背后里说他是小白脸了，她还往枪口上撞。
“我，我不是故意的。”苏黎放柔声音，突然话锋一转，她拿起裙子抖开在面前：“时延，你看，这裙子好看不好看。”
裙子应该是最小码，抖开在她面前，瘦瘦的。
和她自己身材相差甚大。
陆时延只是看了眼裙子，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裙子款式和颜色很大胆也很漂亮。
但他莫名觉得此刻的她很有趣。
他点了点头。
苏黎将裙子重新放好：“还差几个盘扣，明天我去趟镇里。”
“什么样的盘扣，我买回来。”
“不用，我自己去买。”说完，苏黎顿了下：“快到镇里的时候，你放下我就行了。”
他现在在供销社上班，她去里面买过东西，俩人同骑一辆自行车被熟人看到的话，会传谣言。
但苏黎不知道的是，其实谣言已经在起。
陆时延还想说什么，苏黎突然换了话题，她凑到他面前，眨了眨眼：“嗳，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是不是担心我啊？”
“不是！”
陆时延避开她目光，转身铺床：“月底盘点，盘点完就回来了。”
“原来这样啊。”苏黎心头有点闷：“那你今天一定很累了，你早点睡吧。”
房间里归于宁静。
苏黎坐在椅子上继续编花朵。
灯光映在她脸上，像镀了层暖暖的光。
她很专注又认真，手指灵活动了动，一片花瓣就有了。
陆时延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捞起外套，在口袋里拿出东西，然后放苏黎面前：“这是给你的。”
苏黎低头一看，是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
她诧异地抬头：“就发工资了？”
问完，她先摇头：“不对啊，你才上班几天，怎么就发工资了；你哪来的钱啊？”
陆时延：“这是给你的家用。”
苏黎直接就乐了，她拿起皱巴巴的纸币，将纸币摊开，压平，每个卷折的角都捊直，认真极了。
一块钱的家用。
她从没收到过啊。
陆时延看着苏黎的动作，承诺到：“以后我赚的钱都交给你。”
“好啊。”苏黎将一元钱折得整整齐齐，然后从衣柜里拿出放钱的包，拉开内里拉链，把钱放进去：“我准帮你保管得好好的。”
把包放好，苏黎才问：“你怎么赚到钱的？”
陆时延上了床：“我要睡了。”
“提成？”
苏黎走到床边追着问：“还是别的老板给你的佣金？”
陆时延口风很紧，直接闭眼：“你明天要去镇里，早点睡。”
苏黎蹲床边，手推了推他，嘟囔：“你怎么这样啊，你给我家用，却不告诉我钱是怎么来的，万一……”
“正经收入，不是旁门左道弄的。”
陆时延打断她的浮想联翩：“你别胡思乱想。”
他解释时，有些急，脸有点红，苏黎蹲在床边，看着他反应，挽起唇角笑了起来：“陆时延，你这么急做什么啊？我就是合理的，随便猜猜；我肯定信你是正直的人。”
就给她一元钱，她脸上笑容怎么跟不要钱似的，笑得那么灿烂？
以后他赚更多钱交给她……她不得乐呵个几天几夜？
陆时延唇角微不可闻弯了下，转身，背对苏黎：“我睡了。”
望着男人的后脑勺，苏黎下意识碰了碰：“那，晚安。”
她重新回椅子上，把剩下几朵花给做了。
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手暴露在空气中，一片冰凉。
是不是该烤火了？
苏黎好怀念在现代啊，冷的时候就开空调制热，家里到处暖洋洋的，穿着袜子踩地毯上，感觉不到任何冷意。
花一做完，她急忙上床。
被子里冷冰的，她抖个不停。
突然想起那天早上醒来，脚碰到的那个暖暖的地方……她小声的喊了两句陆时延，男人没有回应。
应该熟睡了。
苏黎小心翼翼旁边被子一角拉开，慢慢往里挪，往里挪，里头热意一下子涌过来，没会儿，苏黎就觉得浑身暖暖的。
她不敢碰到陆时延的身体，怕把他吵醒，就这样小心的蹭他的暖气。
浑身暖洋洋的苏黎，没多久就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响在房间里，陆时延放轻动作坐起来，将苏黎那边的被子盖好又躺下，躺下的位置往她那边挪了下，俩人身体中间隔着一厘米距离。
陆时延闭眼时，心想：要是再冷些怎么办？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
窗外北风刮得呼呼响。
苏黎脚在烤火箱上烤着火，手在量布的尺寸，做好标记时，手指冻僵了似的。
她双手搓了搓，放在烤火箱上，才发现里面的炭烧完了，已没了暖意。
是的，这个时候冷，就有这种刚刚好一双脚放上面烤火的烤火箱，几乎是每家每户每人一个，出门还可以提着出去。
苏黎看了眼床，陆时延已经睡着了。
自从那天她蹭到他被子里的暖气后，她每晚都比他睡得晚……都是等他睡了后才上床，然后小心翼翼同他盖一个被子。
然后第二天睡醒，他人已经不在房间。
被子折得整整齐齐。
苏黎想，大概是自己睡着后有意识地又睡回了自己被窝里。
男人身上热气一下子就传到她身上，苏黎就露了个脑袋在外面，连脖子都盖得严严实实的。
手一下子就暖了。
苏黎脑子开始转。
她做了两条裙子在镇里店铺卖掉了，给了店主辛苦费后，她也赚了点钱；而且店主跟她说，买家买回去后还带朋友去店里问。
这样算下来，到过年，她还会有几笔收入。
刘维强前不久来送钱，她没要……陆时延时不时挣的外快都给了她。
日子，开始往好的方向走了。
今年过年，每人都穿新衣服吧。
陆时延的，她亲手做。
这样一想，她决定明天去镇里买布。
第二天，和前几次去镇里一样，快到镇里时，苏黎就准备下来，但车子好像没有停的迹象，她拉了拉陆时延衣服：“时延，可以停车了。”
陆时延没停车，直接把她带到了供销社门口。
“你怎么把我带这里……”苏黎边下车边嘀咕，话说一半，突然看到抹熟悉身影：“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