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音和严辰的关系呢？”
这个问题让李魏讳莫如深，“我也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如果说秦果是保护陆音不再被其他女生欺负的话，严辰就是帮她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来，曾经欺负过陆音的那些女生，下场没一个好的。”
“没一个好的是指？”
“你自己去查吧，我不方便多说。回头再惹一身骚。”
再多的细节李魏也不肯再说了，雨停后他留常厦吃盒饭，常厦原本不想吃，后来肚子也饿了，周围也没吃饭的地方，于是坚持付了自己那份饭钱，吃完盒饭回乐城了。
临走前，李魏目送他上车，对他说：“常警官，你是个好警察，可是你这样是办不好案子的。”
常厦不明白他话里的深意。
回去的路上，他大概向宋嘉琳报告了此行在李魏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这么说来，严辰的背景远比现在我们看到的复杂？”宋嘉琳问。
“我认为他在整顿高一三班时，运用了非正常手段，导致退学的学生都讳莫如深，至今都很怕他。”常厦推测道。“可能不是他亲自动的手，但跟他脱不了干系。李魏一个人的证词还不够，我打算再去问几个从高一三班退学的学生。”
“嗯，你先回来吧。辛苦了。”
常厦赶回派出所时，已经夜里十点了。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他没看见宋嘉琳，以为她回家了，就自己泡了碗面躲到会议室里去填肚子，没想到刚一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见宋嘉琳趴在会议桌上，旁边还摆着资料和一桶温热的泡面。
——她累得睡着了。
常厦蹑手蹑脚地退出去，将自己的外套取来，又悄悄进会议室给宋嘉琳披上。他再次离开会议室时，轻轻地带上了门，自己蹲在门口吃泡面。
“哟，小常，怎么不进去吃？蹲在这里干嘛？”
“练深蹲。”
宋嘉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警服外套，她扯下来一看，应该是常厦的。
他回来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伸手去拿应该已经凉掉的泡面，没想到常厦推门而入，“师姐，你醒了？吃小龙虾！”
“哪来的小龙虾？”
“案子有进展，今晚我请客！”
“你请什么客，要请也是我请！”宋嘉琳正准备掏钱，被常厦按下手，“师姐！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知恩图报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吗？”
宋嘉琳无奈地摇摇头，准备接受小龙虾。
值夜班没出警的兄弟都长着狗鼻子，闻着味就来了，一窝蜂冲进来，“常厦你小子不厚道啊！和宋队一起吃独食！”
“大家一起呗！”宋嘉琳热情地招呼大家一起热火朝天地吃起了小龙虾。
短暂的休整后，第二天一早，常厦又继续给高一三班退学的学生挨个打电话，尤其是之前出现在陆音霸凌视频里的女生，一连打了十几个，都被拒绝了。那些女生都不肯见他。
没办法，常厦只好亲自去找她们当面谈。
他找到了视频里最显眼的穿白衣服动手扇陆音耳光的女生，周娇娇。周娇娇现在在乐城市中心广场一家理发店里当洗头小妹，他去的时候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专门指名周娇娇帮他洗头。
“你好客人，我是8号娇娇。谢谢你指名我，你之前是来过咱们店吗？办过会员吗？”周娇娇上来就是一套话术，搞得常厦差点就要办卡了，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是来办案的，不是来享受的。
“你看起来年纪很小啊，没上学了吗？”常厦故意把话题往学校上引，周娇娇拿着喷头在冲洗他的头皮，问他温度合不合适。
“嗯，没上了，成绩不好。”周娇娇随口答道，见常厦没有办卡的意愿，热情消退了不少。
“自己退学的？”常厦又问。
“对啊，被学校开除可就惨了。”
“你原来在哪个学校？”
“乐城一中。”
“那我们还是校友呢。我也是乐城一中毕业的。”常厦为了套近乎撒了谎，他中学是在外地上的。
“是吗？你是哪个级的？”
“我比你大不少，15级的，18年毕业去上大学了。”常厦说。
“哦哦，那你是学长了。”
“你的班主任是谁？”常厦故意问道。
周娇娇沉默了一下，“忘记了。”
“这么快就忘记了？”
常厦明显感觉到头部的力道重了不少，“头皮还痒吗？不痒的话我冲水了哦。”
眼看周娇娇已经不耐烦起来，常厦也只好住口不再追问。
“哪位发型师给你吹头发？”
“随便。”
常厦在玻璃镜前坐下，看着周娇娇站在身后用毛巾给自己擦头发，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周娇娇似乎对这些老套的搭讪免疫了，“您要是见过我，就办张卡，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在这里办张卡2000起充值，常厦咬咬牙，充值了。
半个月工资没了。
周娇娇完成了业绩，笑颜如花。
“你几点下班？我等你。”
“晚上十点。”
吹完头发还不到七点，常厦愣生生地在理发店外坐到了十点，等到了周娇娇下班。
周娇娇的同事看见有人等她，就起哄，“娇娇，有人追了哦！”
周娇娇脸上又羞又急，开口却是：“去你妈的。”
等同事散去，周娇娇答应和常厦去一家面馆坐坐。
周娇娇穿着超短裙，坐下时难免走光，常厦脱下外套给她搭在了大腿上。
“你喜欢我？”周娇娇的眼影扑闪扑闪的，嘴唇涂得很红。
“不。”常厦回答得很果断，“我有喜欢的人。”
“噢？”周娇娇挑眉，“她喜欢你吗？”
常厦摇摇头，“不知道。她应该顾不上这些。她是个有能力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她那样的人。”
“不说这个了，我想知道陆音和严辰的事情。”等了半天，常厦终于开门见山。
周娇娇一听就起身要走，常厦抓住她的手臂，“我等你一天了，也办卡了。”
周娇娇又坐了回去，不耐烦道：“你谁啊？”
“事件相关者。”他也没有撒谎。
“我想了解一下陆音和严辰的事。”
“你是严辰老婆的朋友？”周娇娇开了脑洞，常厦顺着杆子往下爬，“对的，我是秦苏的朋友。”
听到“秦苏”这个名字，周娇娇明显放下了警惕之心。
“这么说吧，如果说陆音是个婊子，严辰就是个戏子。”周娇娇从包里掏出一盒细长的女士烟，开始抽起来。
“什么意思？”
“你都找到我了，不可能不知道我讨厌陆音的。她总是一副躲在角落可怜兮兮的样子，让班里的男人心生怜惜。特别是秦果，一脑门地贴上去，也不知道她面具下究竟是什么鬼样子。陆音根本就不喜欢她，而且她自己就有个老男人男朋友，经常神秘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