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随口问这种问题?”
谢清婉点点头:“对啊,毕竟你和向舒意打得火热,还记不记得亦欢……”
傅寒君回答:“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她。”
就算他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忘记了自己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儿女是谁,但是他始终都会记得,他的妻子是姜亦欢。
“哎呀,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谢清婉拉回话筒,“她要是回来了,你会像五年前那样,强制的将她留在你身边吗?还是,你已经放下了,你更愿意和向舒意在一起。”
她说完之后,周遭瞬间都安静下来。
傅寒君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静静的凝视着她。
就在谢清婉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首先,我再次强调,我和向舒意什么都没有。其次,如果亦欢回来了,我,尊重她的所有意愿。”
谢清婉脱口而出:“包括离婚?你也愿意?”
“愿意。”
“哪怕,她……她有了心爱的男人,你也能祝福她?”
傅寒君沉默了几秒,然后才说道:“我不能。”
谢清婉刚要开口,又听见他补充道:“我做不到祝福她,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她。”
爱过的人,怎么能笑着看她走向别人。
傅寒君是怎么失去她的,他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他太过强势,是他不肯放手,是他逼她太紧,要她一生一世都留在自己身边,纠缠,互相折磨。
傅寒君不会再犯这种错了。
人,怎么能够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谢清婉,”傅寒君看了一眼手表,“如果你能联系上亦欢的话,请你转告她。她可以放心的回来,我不会限制她任何的自由。”
说完,他迈步离开。
………
总决赛的日子,转眼就到了。
这一天,姜亦欢异常的忙碌。
她要给晨曦化妆,搭配衣服,还要全程都陪同在旁边,和工作人员以及导演沟通。
累得她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天色慢慢的黑了,正式的比赛演出要开始了。
姜亦欢正准备离开后台,忽然想什么。
等等,她没化妆!
忘记把自己给化丑了!
傅寒君连彩排都来观看了,今天是总决赛的现场表演,他肯定也会来。
姜亦欢是不可避免的会和他有碰面的机会,她必须要伪装自己。
只要她离得远,不开口说话,低调一点,是能躲过他的。
“李姨,你先带晨曦去候场,”姜亦欢说,“我去有点事儿,十分钟就过来。”
“你要去干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用!”
姜亦欢抓起包,冲进了卫生间。
她拉开化妆袋之后,开始疯狂的给自己“化丑”。
粉底用了比自己黑了好几个色号的,脖子也不放过,手背,手臂……总之露出来的肌肤,都涂成黑黑的。
看起来就像是常年在外面暴晒的肤色。
然后她又给自己画了几颗大黑痣,涂上荧光粉的口红。
有一种乡野里的村妇突然进城,努力装扮自己的感觉。
化完这些,姜亦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嗯,她都认不出来了。
再继续搞搞!
发型也要弄成那种她平时从来不会留的那种!
全部完成之后,姜亦欢左看右看。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还能有人认出她。
先随便找几个熟人试试看,看他们能不能认出自己。
姜亦欢走出洗手间,恰好,负责跟姜晨曦这一组参赛选手接洽沟通等事宜的工作人员,迎面走来。
正好!
“你好,”姜亦欢挥了挥手,“今晚就总决赛了,辛苦你了,结束之后你也可以好好休息,放个假了。”
工作人员看着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谁,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呵呵的点点头:“是啊是啊……哎对了,你是哪位选手的家长。”
“姜晨曦。”
“什么?!”
工作人员惊呼出声,使劲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自己见过晨曦妈妈很多次,明明是很温柔很知性的一个美女啊,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发生什么事了?
而姜亦欢已经走远。
OK,她有信心了,这个样子足够了!
傅寒君就是火眼金睛,也不会一眼认出她的!
她再把声音给变一变,弄哑一点粗犷一点,就可以了。
候场区,李姨领着姜晨曦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等候着。
姜亦欢则来到了家属区,落座。
正好姜晨曦回头往这边看来,姜亦欢连忙挥了挥手。
然而,姜晨曦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掠过,又往旁边看去。
得……
女儿都认不出自己了。
“晨曦,晨曦,”姜亦欢喊道,“是我呀,我是妈咪。”
听见她的声音,姜晨曦才重新看向她,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妈咪?”
姜亦欢连连点头:“对。”
姜晨曦半张着嘴,一脸震惊,赶紧扯了扯旁边李姨的衣袖。
李姨也转头看来。
见姜亦欢这个样子,她同样震惊。
姜亦欢笑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距离总决赛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现场人非常的多,又比较吵,说话不太听得清楚。
她拿出手机给李姨发信息——
“李姨,今晚就拜托你照顾晨曦了,我不太方便,会一直在家属区看着你们的。跟晨曦说一声加油,叫她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不管结果怎样,她都已经非常的优秀了。”
李姨回复:“好的。”
姜晨曦时不时的转头看姜亦欢一眼,实在不理解妈咪怎么一下子变得又黑又丑了。
现场的灯光慢慢暗了下来。
这时,入口处的大门骤然打开,一道光束打了过去,照在通道上。
紧接着,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人模样英俊,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精致,一身合身的手工剪裁西装,衬得他贵气十足。
他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也是穿着正装,打着领结,但是手缠了绷带打着石膏,模样有些可爱又有些滑稽。
他们两个一出现,大家一看,就知道是父子俩。
那鼻子那眼睛,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父子俩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