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可当她掀开帘子想要仔细瞧瞧的时候,视线所及之处被人尽数遮挡,整个世界阴沉沉的,一双炽热的大手将她与外界隔绝。
“晚晚乖,封你为晚嫔好不好?晚贵妃也是好的.......”
“皇上请自重,奴才一直将您当成奴才的弟弟,绝无半点心思。”
男人沉浸在美好梦境中的脸色一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来。
“弟弟?把朕当成弟弟?哈哈哈哈......朕从来不需要什么亲情,朕只要你,晚晚,算朕求你了。看看我好不好?沈静初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他像是被人踩中了要害的野狼,眼神狠厉却又无可奈何地盯着她。
宋晚晚费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并没有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表白就妥协,甚至沾沾自喜。
回宫的路不长,可她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一般,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儿,也没有如最开始那般对她发动猛烈的攻势。
隔得老远她都能感受到炽热的视线,不同于沈静初的克制隐忍和缠绵,他的视线明晃晃,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少年仿佛总是这样,带着一身不死不休执拗的爱意,总是要强势地冲进她的生活。
在脑海中苦苦寻找系统无果后,宋晚晚疲累地靠在窗口假寐,这几日她过得格外的不舒心。自从沈静初消失以后,她的心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挖走了一大块,揪心的疼。
“皇上,到了......”
少年闷闷的应了一声,清脆的少年音中带了丝丝难以掩饰的悲凉。
宋晚晚的眉心微动,刚想赖在轿车里不动,那人早早猜中了她的心思,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一路平稳的将人带到了他的寝宫中。
一路上平平稳稳的,从未叫她惊慌失措的。
殿内的装潢极为奢华,一股叫不出名字的香味飘进鼻尖,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头也晕的厉害。
“皇上,奴婢先行离开了。”说罢,低着头就要走,可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去,用那双平日里她瞧了便会心疼的狗狗眼望着她。
可涉及到某些事情上,宋晚晚的心必然是决绝的。
“皇上,奴婢来了月事,肚子疼得厉害。皇上若是......不如择个吉日办一场选秀吧。”
新帝登基不久,从前是借着九千岁身后的势力从众多皇子里爬上这个龙椅的。现如今他背后的支持者没了,在朝堂上都和气了不少。
宋晚晚清楚地明白,他一定会走选秀这条路来笼络不少势力的。
“晚晚!你为何会这样想朕!?难道在你心中,朕一直都是这般如此不堪的模样么?姐姐,你不该如此想我的。”
宋晚晚没说话,借机甩开他的手忙退了下去。
她在赌,赌还有没有一丝丝的良知放过自己。
可目前看来,应该是有些悬了。
不知新帝是否在与她赌气,她被新上任的老太监安排在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像是他养的一个外室一样。
虽说天天有人侍候在侧,可她已经十天半月没有见到新帝的面了。
便是连她院中的奴才们都着急上火个不行,反倒是她,正悠哉游哉地躺在葡萄架下尝着正新鲜的葡萄。
“主子,您就不着急不上火?新帝现如今真的举办了选秀大典。那些个小女子都是绝佳的容貌,便是身世也是极好的。若您现在还不抓紧着讨好皇上,您日后在深宫大院的日子该如何度过啊!”
说话的小太监看似一副为她操心的模样,可她光是瞧见他偷偷溜去皇上寝宫的位置已经许多次了。
“皇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不过是一介白身而已,本就不愿待在深宫之中。破茧成蝶已经要了我半条命,想要做一只自由的蝴蝶,想来是不能了......”
话落,就见小太监的脸色奇臭无比,当晚就彻底消失在了她的宫中,日后再也不见了踪影。
“你说的可都是晚晚亲口所说?”
空气中满是死寂和沉默,一群太监和侍女们都胆战心惊地跪倒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地扮演着鹌鹑。
“皇上明鉴啊!奴才向来效忠于您,怎么可能胡编乱造!这都是晚嫔的原话啊!奴才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盯着新帝要杀人的表情,他只得发起了毒誓来证明自己。
“滚!都给朕滚出去!明日的选秀大典如约进行!晚晚碰了壁,总是要来求我的......”
他将桌面上的文房四宝尽数都掀翻在地,眉眼之间满是冷意。
“哎哎,你们听说了没有?皇上今日重新了刚进宫的楚贵人,这位可是楚丞相的掌上明珠......”
“有些人一出生便是万人之上,不像我们,永远只能跪在这些主子脚底下讨口饭吃。对了,咱们家这位是不是失宠了?我们要不.......”
“你说得是,这后宫之中本就是攀龙附凤无所不用其极,我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明日一早我便打算去......”
外头守夜的婢女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宋晚晚听的一样。女人也如他们的愿将话都给听了进去,没有想象之中的气恼,反而松下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便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她的居所,只剩下一个怎么都不肯走的小婢女和小太监。
“是您给了我一口饭吃我才不会饿死,奴婢就算是死,也要陪伴在娘娘左右,还望娘娘成全!”
“奴才的哥哥多亏了娘娘的帮助,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是永远都不能忘怀的。”
一男一女跪着磕头,无论宋晚晚如何劝导就是不肯离去,直到她点点头同意他们二人留下来,这才喜笑颜开的重新站起来。
又是过了二月,已然入了秋。管事的见他们久久未能得宠,吃的用的方面自然不用说,与被皇上抱进宫中时差别甚大。
新帝明里暗里求和了许多次,都被宋晚晚视若无睹地给含糊过去了。
她似乎真的不在意他。
后知后觉感觉到她心意的男人心下一疼,用力地推开了身上的女人,神情冷漠。
“皇上,可是想到姐姐了?臣妾听小念子说,晚晚姐姐似乎在御花园游玩,不如您和臣妾一同也去凑凑热闹?”
男人的眼神一亮,碍于帝王的威严还刻意磨蹭了一秒钟才点头。
女人微微弯唇,勾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眼中精光乍现,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