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离渊之战,那说书老者就讲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讲述得绘声绘色,扣人心弦。
讲完之后,无不有人为其欢呼呐喊。
大唐尚武,更尊敬那些死战边疆的将士!兴许许多人听了离渊的战事,就产生了要入军伍的想法。
陈仵作轻轻饮了一口茶,“其实这个故事,我在长安听了很多次了,每次听的时候都热血沸腾而后惋惜,数不清的,如秦捕头你这一般的年轻人战死……”
……………
秦楷二人走出茶楼回到马车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此时,秦楷眼神一凝,瞧着其中一个巷子,有个老道士在那里摆摊卖一些布偶和木制小物件。
秦楷走了过去,打算照顾照顾这个没有生意的老道士。
秦楷从脖子上取下那把小桃木剑项链,双手呈上,还给老道士:“多谢道长相帮。”
老道士笑眯眯的抬起头,“你是?噢~~这种小玩意,我一年实在卖出去得太多了,所以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又在何地买的了……老了,记性不太好。”
秦楷微笑着,“在长安,虽然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选择了我,但我依旧非常感谢您的馈赠。”
老道士伸出手,将秦楷的手给推回秦楷的怀里:“本摊一经卖出,从不回收的。”
秦楷将项链重新戴回脖子上,对着老人深深作揖而后转身准备回去马车旁待着。
老道士对着秦楷的背影说道:“年轻人,并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你也是一个术士,你不会不明白,就算有长虹之气相帮,若无夯实地基也无用的道理吧?”
“年轻人,不要茫然四顾,那样会迷路,就看着你的前方,只有一座山,上山只有一条路。”
秦楷猛然转身,想要再问些问题。
可那里还有什么小摊?更没有摆摊的老道士,空空如也,只留下一个小兔子布偶。
秦楷的心中想起来一道声音:“上回的丢掉了吧?这回这个我送给你,不要钱。”
秦楷对天问道:“前辈!!我想知道,我真的有前路吗?”
无人回应……
秦楷捡起布偶,有些失落的回到马车边。
秦楷坐在马车边上,望着手里的布偶,又看着前方那条并不宽敞的巷弄。
“山阻平山,海拦断海~~~直视内心!我……在逃避什么?”
“我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做了,为什么我还会迷茫?”
“我……迷茫吗?”
“秦捕头?秦捕头?你怎么了?”
秦楷被一个人摇醒,晃了晃脑袋,身旁还是马车,摇醒他的是陈仵作。
陈仵作拍了拍胸脯:“秦捕头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就倒下了?”
秦楷:“???”
秦楷回想起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仵作说道:“就我们从茶楼回来,一回到马车旁你就毫无征兆的倒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差点就去叫大夫了。”
秦楷揉着太阳穴,直接巷子边上:“刚才这里有没有一个老道士在摆摊卖布偶?”
陈仵作:“秦捕头你别吓我呀,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大夫吧?”
秦楷看了看手上,皱着眉头,“这个布偶哪来的?”
陈仵作‘咦’了一声,因为他也没发现秦楷的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布偶。
秦楷食指中指并拢,嘴里念念有词,半晌后才缓缓起身,来到马车后边,马车的尾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八卦图阵。
“好厉害的术士,我竟然毫无察觉……”
就算对方是三品,秦楷也自信能察觉到有人在做这种小动作,但如果是二品那就难说了。
又一个二品?
如果那位大唐国师也是二品的话,秦楷就已经遇到三位天下二品了,并且都是术士。
这三个人秦楷心里都没有底。
但国师和那位牛鼻子的师兄,起码让秦楷心里还有一点数,自认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可这个在长安仅有一面之缘,却赠长虹之气,助他战神那位北蛮武神的老道士,秦楷心里是真的没有底。
不知是敌是友最是可怕,并且对方还是一个二品,那他图什么?
秦楷愈发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可控,接二连三出现了他倾尽全力都解决不了的局面。
他想不通,他仅仅只是一个出生自江南,在边境当了几年兵的小蝼蚁,为什么会被这些大人物关注?
秦楷还没有厚脸皮到认为他是天命之子,而后被各方势力抢夺。
如果真的是这样,从他出生那天起,就应该如日中天了,怎么会年幼穷困潦倒,少年边境厮杀,青年任人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
徐州城里缓缓驶出一辆马车,马车里坐着一个青年,二十五六岁模样。
光看容貌,不算俊朗,但也说不上丑。
他是国师的第六个弟子,也是徐州城的除妖司主事。
这次,他要前往一趟亭州,亭州是下州,归属于徐州。
他那位小师妹最近就到了亭州,不过他并不是去找小师妹的,而是最近亭州出了一些事情。
他在徐州大力发展各种政策,促进人妖和谐共处,受到各方弹劾,就连师兄弟中都有人不理解他的行为。
所以他在徐州的所有事情,都不许出现半点差池,尤其是妖怪伤人这种事情。
亭州最近就出现了一起这样的事件,就发生在昨夜,想必这会儿徐州官员的弹劾文书已经在写了。
他要赶在对手的弹劾文书递交到警示之前,解决掉这件事情,顺道看一下小师妹。
马车刚出城门没多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一队骑兵,他们来自徐州折冲府。
为首的那名将官,是徐州折冲都尉,李万钧,今年三十一岁。
“齐离,你这是要去亭州吗?”李万钧勒着马绳,仰着下巴看着那辆马车。
车夫吓得不轻,六先生齐离从马车中走出来,并没有下马车,站在车上,依旧比不过骑着马的李万钧高。
齐离淡定问道:“李将军你这是何意?要拦我去路?”
李万钧连忙摇头,让自己的手下把路给让开,“我哪里敢啊,不过我劝你最好快些行动,要不然我出手,只会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