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谨言的马车行到了刑部。
刘元息就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此刻刑部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为首者,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但精气神十足,不配横刀,背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剑。
刑部,捕快司郎中,京师总捕,棠河。
老人似乎一直都在等那辆马车的到来,诸葛谨言出声问道:“如何了?”
棠河说道:“一切皆按照计划进行中,京兆尹府和外六县联合巡防营已经在大范围查封,大理寺的捕快和捉刀人一直徘徊在越王府附近。”
“我刑部的捕快,穿插在各支队伍当中,夜月衙门那边,也开始整肃清了。”
刘元息都没有下车,不过他在马车上已经听得够清楚了。
这帮人,居然越过了他这个尚书,直接联系了棠总捕。
诸葛谨言还是抱着一点希望问道:“怀安县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吗?”
……………
此前。
风月山庄的老妪离开当晚,秦楷悄摸了起了床,非常艰难的来到家里的院子中。
不多时,一个黑影翻墙而入。
“秦捕头身负重伤,还能感应到我的到来,属实厉害。”
黑影掀去遮住脸庞的衣帽,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
秦楷:“大人如此偷摸要与我相见,所为何事?”
魏不徇:“时间不多,长话短说,我要扳倒越王!”
秦楷没有说话,文比之时,他就已经知道魏不徇要对付越王了,可为什么魏不徇还要再来一次?还是以这样诡异的行径?
魏不徇说道:“当然,不能只靠我一个人,想要把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连根拔起,只能与众人联合。”
秦楷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魏不徇沉声道:“我想,秦捕头你把我的计划,透露给越王,不管他信与不信,秦捕头当晚一定会被软禁在越王府。”
秦楷:“恕我愚钝,没太懂。”
魏不徇递出一张建造图:“这是越王府的制造图,上面标记的位置,有一间地库,地库里,是越王勾连百官的证据,这些东西,越王本来是打算在关键时刻,用来威胁众官员的。”
秦楷说道:“既然如此,为何大人不直接带人冲进去,打开地库,然后将越王捉拿,岂不省事?”
魏不徇摇了摇头:“这间地库是按照墓地的格式建造的,外人难知机关,据说是有一个能顷刻间毁掉所有东西的机关,如果强闯将功亏一篑。”
秦楷也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且不说我这副身体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保住大人您需要的证据。”
魏不徇:“那是一座阵法,而你是术士,并且……是一个能进去越王府的术士,是一个可能要被越王重用的人。”
秦楷:“我明白了,但我……”
魏不徇:“此事过后,我会帮你查离渊之战的幕后!”
秦楷微微一愣:“大人您也做交易?”
魏不徇沉声道:“秦将军,切莫灰心,总有人会为自己心中所念,而慷慨赴死的。”
说完,魏不徇又翻墙而出,不给秦楷拒绝的机会。
而秦楷一直没下定决心,不知该如何抉择。
建造图的背面,详细的写下了魏不徇需要秦楷做的事情,并注明最后期限为二月二。
秦楷把建造图藏在桌子底下,然后又艰难的爬回了床上。
言若青睡眼惺忪:“醒了?要去茅厕?”
秦楷嘿嘿一笑:“已经回来了,还是把你吵醒了,快睡觉吧。”
言若青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嗯~~下回你叫我就好了,快睡觉吧,明天不还要去看舅舅嘛。”
秦楷嗯了一声,然后开始入睡。
待秦楷微鼾声响起时,言若青偷偷起了床,简单的翻找了一下,看到了一副建造图纸……
……………
二月二,当天。
一个噩耗传入长安城,京察官魏不徇于昨日从怀安县回京途中,遇山匪突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除妖司东方沧澜紧急赶往大理寺,但大理寺除了管理档案的吏员,并无一人。
好像没有人在乎魏不徇是声是死。
整个长安城鸡飞狗跳的,大量的捕快和巡防营兵卒查封了大量的赌坊,妓馆……整肃长安。
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都只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不过午后,有些人就开始慌了。
因为今日入朝参加早朝的官员,竟然都没有回到衙门或者回家。
里面没有传出来一点消息,没有人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这种事情,也是头一次发生,宫外的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有点脑子的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劲。
那些捕快和巡防营的人,明面上看着是在小打小闹,可他们的布置,多在一些官员的家附近。
所以有心者已经开始乔装,溜出家门,城门郎今日的盘查也严格了许多。
有些说不清出城理由的,竟然直接当场拿下,核验身份后方才放人。
而若是核验出身份是某些官员家的人,竟然直接移送刑部!
当然,也有人悄摸的出了城,想起城门处的严格盘查和那些被抓的人,他们就心有余悸。
可刚出城没多久,就被几个捕快拦住。
…………
怀安县的山林中。
数位四品强者战斗了一夜,少卿魏不徇的队伍遇刺,护卫百里俭被两名四品拖住,魏不徇滚落山间,生死不明。
许久之后,几名朝廷的四品高手才姗姗来迟。
于是怀安县的林间,就产生了一夜的搏杀。
刺客队伍中的两名四品,三名五品,现在已经只有一个四品还站着。
那个人穿着黑衣,裹住脸庞,看不清容貌,但熟悉他的人,早就已经认出了他。
朝廷一方的四品中,一人是魏不徇的护卫百里俭,一人是天策府的徐副将,有一人来自除妖司,三十多岁模样的女子,最后一人,穿着一身不同于任何任何一个衙门的捕快服。
他的捕快服,身后印着一个弯月。
夜月衙门的服饰,他吐了一口唾沫,刚才差点被那剩下来的最后一个家伙一刀抹了脖子:“冷南贲,都已经老相识了,还套着脑袋呢?以为我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