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阴同以前一样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安心修养精神吧，我去洗澡换衣服。”
他这才注意到女人发丝都贴在后颈上，冷汗出了一身带着疲倦，点了点头松开手。
在热水里泡了澡，裴菀心疼她，去外边儿转着给她买了一小桶牛奶回来，盛了一碗在锅里煮着，剩下的都给她倒进了浴桶里让她舒缓精神。
“江卿之走了，你要去京城吗？”
裴菀说了两句完全不搭调的话，乌玉沉默着一句都没答。
看了若无其事的女魔头一眼，转移话题道：“小时候我总做噩梦，后来乳娘就去乡下买了一头羊回来，睡前喝些热羊奶会睡的踏实些。”
裴菀搅一搅让牛奶充分混合在热水里，擦手说道：“听说宫里的妃子也会用奶沐浴，不过我还没试过，今儿就让你提前享受一把。”
乌玉笑着解下外袍内袍都拽松了，两手撑在浴桶边儿上，隐约露出些春光来，问道：“怎么着姐姐，不一同沐浴吗？”
裴菀憋不住脸上两团的红晕，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胳膊上“流氓！”说完跑出屋子去。
好疼！伤口差点喷出血来，乌玉搓搓胳膊，所以说千万别找会武功的漂亮姑娘当娘子啊。
...
泡个澡确实有安神的功效，司阴脱离的危险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连胸口仍旧隐隐作痛都可以忽略了，睡得十分踏实。
天气暖和万物复苏，鸟儿叽叽喳喳的在院子里树上跳来跳去，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许是睡的太久脑子混混沌沌的，乌玉撑起身子打个哈欠，懒懒的舒展胳膊。
手一张开打到东西，乌玉才睁眼看看。
“你怎么来了？”
“...”
床边儿盘腿坐着的赫然是昨天还瘫在床上的司阴，这身体的恢复速度简直惊人。
“已经能动了？”
“嗯。”司阴淡淡的嗯一声道：“我见他们都起来了，就来叫你。”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司阴摇头。
“你...”乌玉欲言又止。
司阴眼里清明，一如往昔深潭死水毫无情感。
本想问问他怎么会被自己的分身抓住还剥离了灵丹，见状便打住了话头，待他恢复了想起来想说自然会说。
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司阴虽然和以前不同了，但始终跟在她身旁却没变，路遥见了打趣他道：“见这一幕还有些记忆错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回了往常的日子似得。”
司阴抿着唇疑惑的看他。
路遥摆摆手道：“当我没说。”
明日道人围着司阴转了几天了，仍然不肯罢休，死活闹着要为他探探脉，司阴冷漠的看他一眼不伸手。
捅一捅乌玉“就让我看一下吧。”
乌玉坦然的伸出手。
明日道人有些尴尬“我...我是说他的...”
“老先生探他的就是了。”乌玉看他眼里带着促狭，瞥一眼皱着眉头的司阴道：“他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功力只怕大打折扣，老先生出手按住他随便探就是了。”
明日苦着脸，光看那日为他疗伤时候的盛景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还说什么按住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唉！”
岑海把自家闲来无事的糟老头子往后拽拽，问道：“不若同我们一起留在疆洲吧，现在从剑宗的地盘上去汴京，太危险了。”
“避其锋芒就是了，还未去过苏唐，这趟到了疆洲就绕道一并游览了。”
乌玉推拒了他的好意，岑海也不多做阻拦，只是郑重其事的一抱拳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往后有用得上的地方还望不嫌弃人单式微，岑海一定鼎力相助。”
乌玉笑着应下道了声：“感谢。”
岑海不放心交待道：“那常威...总之你当心一些，我见过他两次，观面色实在不对，抓我既然是为了王蛊，他便十分有可能用了蛊物之类。”
乌玉颌首，常威拖了许久才发丧一定有个中缘由，日后再探就是了。
午时岑海执意要为四人送风，摆了一桌疆洲特色的饭食。
恢复几日的岑海脸上还带着些衰败之相，也和在水牢中时候天差地别，裴菀啧啧两声道：“乌玉不会是看你皮相秀美，才冒死将你从剑宗带出来的吧？”
“经你一问，恐怕如此。”岑海笑着，喝了些酒眼角染着迷离红晕。
乌玉抿着杯中酒看向岑海，的确唇红齿白棱角柔和，一双桃花眼敛尽风花雪月，掩不住的温柔风流。
“那还等什么，英雄救美应当以身相许。”裴菀状似无意的扫过司阴道：“我为你做个见证吧，以防我这健忘的姐们儿不记事。”
岑海从善如流举杯看向乌玉道：“听见了吗？还不以身相许。”
“反了吧？”
乌玉与他碰了杯子，正要喝下手腕被司阴握住。
“还要赶路。”
“最后一杯。”素白的小手拉下另一只腕子上隔着宽袖紧握的大手，抬头喝净。
裴菀见达到要的效果适可而止，眯眼笑着不再言语。
的确还要赶路又各自有伤在身，几人喝的并不多，都有些意犹未尽，四人一人一骑于疆洲城门道别。
岑海知他们这一行恐怕荆棘丛生分外危险，许多话到了喉咙说不出来，最后郑重的一抱拳道：“万望珍重。”
乌玉好看的眸子弯着“疆洲山美水美，一定留着命再来。”
明日道人别别扭扭的跟在岑海身后，他不过起迟了中午这几人喝酒就不带他，这会儿也别指望他说什么好话，哼！
“老先生，乌玉谢过救我友人恩情。”乌玉冲他眨眨眼道：“下次再见一定让你探探友人的脉。”
“哼。”明日道人偏过头去不予理会。
岑海笑着上前，从他紧握的手里拿出一直捏着的蛊盒，递给乌玉道：“这是师父送你防身的。”
“唉！我还没想好给她呢！”
明日嘴上硬气，倒也没有阻拦，眼看着古朴的木盒子到了乌玉手中。
蛊盒什么装饰都没有，圆咕隆冬的看不出来有接缝处，乌玉好奇的摆弄了两下没打开。